第10章 门下督贼曹
进退两难……
这就是此刻身为涿郡太守刘焉的感受，更让刘焉心中颇为愤恨的是刘备字字句句都以仁德大义为先，这无形之中岂不是凸显出身为太守的刘焉是个枉顾百姓安危之人？
黄巾之势，何等惊人？！
多少州郡失守，逃亡的吏士不计其数，上至朝廷高官，下至各个封疆大吏尽皆人人自危。
在如此险恶的大势之下，刘焉自认能够尽力守好涿县一城就已是有功无过。
而由于角度问题，李基看不太清站在城楼的刘焉表情，但隐约也能猜出他心中的想法。
此言一出，刘焉的神色微缓，目光一动，看向站在刘备身旁的那个白衣士子。
除此之外，关羽还特意领了三副鱼鳞铁甲。
甚至，就连府库之中为何只有三副鱼鳞甲，这也是刘焉暗中让人安排的，为的就是用那“二桃杀三士”之计，引发李基与刘备兄弟之间的矛盾。
而随着面子上过得去，刘焉对于这对刘备言听计从的两千义军也视若鸡肋，准备找个借口任由刘备率领这两千义军自行出城罢了。
门下督贼曹，这不算是真正的官，算是吏的一种，但在一郡之中却有着相当的实权与地位。
刘备闻言，脸色微缓，但还是开口道。“那就将为兄的鱼鳞甲交由子坤吧。”
李基心中微动，产生了一刹那的犹豫……
只是，还不等刘焉率先开口将刘备打发出城，李基就率先开口道。
如果在结识刘备之前，刘焉如此相邀，李基或许真的心动了。
“还请太守大人见谅玄德兄的鲁莽之心，这也皆因玄德兄念及城外百姓将遭黄巾贼祸害，心急如焚，早已乱了分寸。”李基说道。
“我亦知太守大人是怜惜自家子侄，不愿玄德兄出城冒险，但玄德兄身为汉室宗亲，正值百姓危难之际，自然不愿因惧死而后退一步。”
乱世将至，相对比跟随刘备的前途未卜，若想安稳一世，未来跟随刘焉前往益州，无疑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玄德，你当真决心出城杀黄巾贼？”
李基看着刘备那眼眶有些发红，明明多有不舍却又万分无奈的神色。
当然刘焉说得大方，但那些甲胄也不过是皮甲罢了，也就是寻常郡兵的装备。
更重要的是，颇为重视面子的刘焉也实在鄙夷这些一身布衣的义军，不想让他人诟病自己麾下士卒连些许甲胄都没有。
“既然玄德已为督贼曹，那这两千义军就归入玄德麾下指挥，另府库之中尚有一批兵器甲胄也一并交由玄德了。”
“由玄德兄代太守大人出城护佑百姓，如玄德兄有所作为，也可减轻太守大人因担忧城外百姓而夜夜不能寐之苦？”
关羽本就面如重枣，凤眼蚕眉，之前一身寻常布衣皮甲，还看不出什么。
“二弟，你且为子坤换甲，再留一副鱼鳞甲给翼德，为兄就不用了。”
而刘焉则是挽着刘备的手，拉着些许家长里短，又说着些体己话，循循教导着刘备出城之后用兵当谨慎万分。
不久前，刘焉内心恐怕恨不得已经想要将刘备打入大狱，这一刻却又像极了不舍子侄出征的担忧长辈般拉拢人心。
关羽一怔，当即就明白了刘备的意思，以为关羽仅仅只是顾及兄弟三人，忽视了李基的安危，连忙解释道。
不得不说，刘焉有些心动了。
并且将原本上升到刘焉枉顾城外百姓性命，且阻止刘备出城杀贼的问题高度，迅速下降到了刘焉关心子侄的家事，让刘焉挽回了面子。
而一旁目睹着全程的刘焉，适时地笑眯眯道。
一时间，李基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这等人才随刘备赴死着实可惜，不若归于吾之麾下，未尝会是一助力……’
“子坤先生既有大志，老夫府中尚缺幕僚，可否恳请子坤先生担任之？”
而有了李基递过来的台阶，进退两难的刘焉自然不会不接，打量了一下李基的士子装扮，顺着开口道。
而关羽径直走到了刘备的面前，递上手中鱼鳞甲，说道。“大哥，我来帮伱换甲。”
“玄德，战场凶险，不如将子坤先生留于城中如何？老夫定当好生照料子坤先生，代玄德养之。”
只是，令刘焉没想到的是刘备仁德至此，更没想到的是李基亦有这般的志向。
其中，门下督贼曹主兵卫，有一定的领兵实权，既是负责郡守左右巡查侍从的护卫，又有清除郡内盗贼之责。
只是，还不等邹靖说完，刘焉扫了一眼就硬生生地让邹靖不敢再说下去了。
“谢过叔父，备自当不负叔父重望。”
这尽显大志之心，也在场之人都不禁一震。
“只是玄德如今尙为一介白身，率军出城多有不妥之处，不若自今日起，玄德就担任门下督贼曹一职，如何？”
李基躬身行礼回应了一句。
略微犹豫下，刘焉神色郑重地邀请道。
刚刚与刘备交谈之前，刘焉有意无意间就将李基的底细来历问了个一清二楚，再加上短短接触之间，刘焉对于李基的急智口才颇为认可，这才不禁萌生了将李基收入麾下之心。
随即，李基朝着刘焉一拱手，道。
顿时，刘备那一直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表情，隐隐有些发绿的倾向。
原本在刘焉意外说出这一番话之时，李基预料之中刘备的反应大体只会是两种。
毕竟刘焉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官职，即使刘备没有什么作为，刘焉也算不得亏，但刘备有所作为，那么刘焉自然是血赚。
而门下督贼曹属于郡守直隶的五吏之一，正常而言是郡守的心腹，同样也是郡守掌控整个郡的重要臂膀。
至于后面的那两句，什么代刘焉出城护佑百姓，其中那个“代”字就很有灵性，也充满了暗喻的味道。
这一连串有理有据且站在了大义之上的发言，让刘焉忍不住深深地看了李基一眼。
刘焉这哪里是想要帮刘备解决李基安危的问题，分明是想要挖墙脚！
刘备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开口拒绝，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停了下来，略微犹豫后，转而看向李基，一咬牙，说道。
“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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