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共立军令状
此刻，率队准备出城的刘备看着那堵塞得水泄不通的城门，内心也是焦急无比。
在与李基拟定把战场放在大兴山之后，刘备越能提前抵达大兴山，那么就越能提前占据一定的优势。
如今被堵在这处白白浪费时间，实在是让刘备那温和的面容都多出了几分无奈。
只是这些出城避难的豪族地主少则五六车，多则有十几车，随行家丁奴仆也从上百人到数百人不等，甚者有些豪族多达千人的规模。
尽管刘备所率领的义军也有两千人，但由上到下的寒酸模样，反倒是遭受到了一些周围豪族地主的鄙夷。
“子坤，假若这些豪族地主们愿意贡献所有的力量抵御黄巾贼，黄巾贼又何须惧之？”
“玄德，你一介白身，拿什么来立军令状，你一人背得起这两千义军的性命吗？”刘焉悠悠地反问道。
对此，李基的态度倒是显然相当的平静。
刘备自然听懂了刘焉话里话外的意思，甚至刘焉不乏是在质疑刘备此刻率领义军出城并非是为了讨贼，而是为了保存实力，甚至是准备率领两千人马落草为寇。
“那子坤呢？”刘备反问道。
然而，刘焉尽管说得大义凛然，但那些豪族地主出城畅通无阻，对于刘备却是多加阻碍，无疑是显得别有用心。
只是，刘焉一想到如今城内短缺的兵力，还是喝道。
而包括刘备、关羽在内全体义军都愿意立下军令状，这也是将刘焉逼到了一个相当难堪的境地。
关羽见状，那微眯着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杀意，然后往前一步，也不对刘焉拱手行礼，而是高声道。
李基笑着道了一句。
“一群短浅小人。”关羽傲然地道了一句。
“我亦愿追随刘大人立下军令状。”
站在这些涿县出身的义军眼中，刘备所做所为完全就是为了保护涿县的乡亲父老，为此不惜散尽家财，赌上性命立上军令状。
刘备高喝了一声，短暂稳定了军心，然后抬头朝着城门上方看去。
回应着刘备的，是一个接一个自发单膝下跪的义军将士，表示着愿意追随刘备保卫涿县的决心。
刘备的语气有些复杂地道了一句。
“军令状，讨要身份……”
这一番话，刘备说得情深意切，让人动容不已。
军令状？
此言一出，倒是让刘焉颇为震惊。
“黄巾贼。”
最后两千人所爆发的洪亮声音完全响彻小半个涿县，震得一些目睹这一幕的怯懦之辈脸色都有些发白。
“备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抬爱，备在此立誓，定与诸位同生共死。”
“备，正欲率领义军出城讨贼。”
这话里话外，所流露的轻蔑之意，让刘备的脸色都隐隐有些涨红。
而相对之下，类似于刘关张的抉择，无疑方显得弥足珍贵。
“不过，显然这些豪族地主不是浪漫主义者，又或者他们的浪漫追求不在乎护佑百姓，而是在振兴家族之类。”
毕竟，豪族地主们与底层百姓所处的阶层本就不同，危难之际，底层百姓是没有机会逃，但特意愤恨这些豪族地主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没有意义。
刘备闻言，却是感动不已，转身朝着义军们躬身行礼道。
“在不惜牺牲家业留在涿县与底层百姓同生共死，与暂时抛弃一部分产业转移到安全地方之间选择，愿意为了大义牺牲的浪漫主义者，终究是少数。”
刘焉再度反问了一句，显然没有将声名不显的关羽放在眼里。
东汉末年大大小小的割据诸侯之中，动辄也是一方太守起步，就连所谓寒门出身的曹操，实则父亲曹嵩也曾任三公之一的太尉。
相对之下，李基自认远远没有这种魅力与感染力，如此也难怪历史之中刘备屡战屡败，却始终有着一批君臣将士追随左右。
当然，刘备远远没有李基想的那么远，仅仅只是以为李基在提醒可以通过“军令状”的方式获取刘焉的信任出城。
这一幕，看得李基内心亦是颤动不已，暗自感叹了一句军心可用。
然而，作为太守的刘焉出于诸多顾虑，决意坚守城池也就罢了。
随即，刘备翻身下马，朝着刘焉的方向躬身拱手，道。
在那一声声似乎是嘲笑着刘备不自量力的笑声中，刘备依然是面不改色，但藏于袖中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
浪漫主义，是让人向往的，但同样也是少数的。
要知道，如今不管是刘关张，还是李基都只不过是白身罢了。
这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其心可嘉，但鲁莽而为不仅仅是害了卿卿性命，更是会连累那两千义军，本官身为涿郡太守，焉能任由你胡乱而为？”
而此刻骑在一匹白马之上的李基，双手正小心地拉着缰绳。
听着这个有些怪异的名词，刘备先是略微一怔，然后就大体理解这个名词所指向的意思。
这也是李基认可且打算选择刘备的主要原因所在。
先是颇为零碎的一两声，然后这一句话在义军之中越发的整齐响亮。
“玄德，你这两千义军身无片甲，又少弓弩，能杀什么贼？”
倘若不是刘焉还需稳定涿县内的民心，不能当众说出知晓的黄巾众数量，否则刘焉就差直接说出刘备这两千所谓的义军不过是螳螂挡车。
在这个时代，身份的重要性是极其重要的。
刘备的声音一出，整个城门骤然陷入了顷刻的安静，然后不时开始响起阵阵笑声。
或许，别人会对刘备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高看一眼，但刘焉作为被朝廷官方承认且身居太守一职的汉室宗亲，根本就不会重视一介白身的刘备。
如今城门之下的一番争论，除了暴露了作为外来官员的太守刘焉颇为无耻之外，更是将刘备的仁德大义给凸显了出来。
虽说前世李基出于兴趣，也曾经到马术俱乐部玩过一段时间，但与前世保护措施充足，并且还有着马镫马鞍相比。
“基，也是个浪漫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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