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逐胡三千里
“唳……”
戈壁草原上，千里之外，荒无人烟，风沙若隐若现。
整片戈壁被一条河流隔断，河流两侧长满青草，远离河流的地方则是荒芜戈壁。
在空中苍鹰的注视下，骏马快步驰骋，掀起一片黄色的尘土。
数十位身披甲胄的骑兵，背负火枪，向荒原深处疾驰而去。
在他们离去不久后，号炮声在空中作响，从他们来时方向，一支庞大的队伍缓缓移动而来。
由于独特的地理和气候环境，即便是全球湿润期，这里的人口也不过才两三万，而到了整体偏低温的元明时期，这里的人口更是少的可怜。
朱棣闻言也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唏嘘。
面积百余平的蒙古包内，马哈木坐在上首位，左右是本雅失里和脱欢。
很快，十余万人的队伍开始了构建营盘，同时孟章也在朱棣大帐搭建完毕后为其带路，同时在路上说道：
“晚了！”听到这话，马哈木有些头疼，而他的话却让众人疑惑：“什么晚了？”
这样的踪迹自然是难以掩盖的，故此当朱棣开始向忽兰忽失温以西运动时，瓦剌的哨骑也开始运动了起来。
抖动马缰，平安渐渐消失在了文官视野中。
朱棣抚了抚自己的大胡子，看一眼四周情况后开始下令大军扎营。
在下方左右首位则是太平和把秃孛罗，以及他们身后的数十名万户。
坐下后，他便对孟章下令道：“安排所有马步兵和民夫、辅兵明日撤回海喇儿，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不多时，一名官员策马而来，并在平安面前驻足。
“以我军的战力，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击破瓦剌，不过期间还是得防备着阿力台，避免他临阵反戈。”
“行，那我现在就带民夫去烧水补给了。”郭镛抖动马缰离开，平安则是看向了这简陋的哈密城。
“是！”三人作揖应下，很快明军便开始按照朱棣的指挥行动了起来。
一时间，脑中拥护安克帖木儿的想法瞬间被抛弃，取而代之的则是献媚。
“你们先退下吧！郭镛摆摆手，随后示意平安与他出城，将城防交给了三名千户官接管。”
作为十三世纪中叶的世界中心，从多瑙河畔的维也纳，到黄河边的汴梁，从北方寒冷的俄罗斯草原，到炎炎烈日下的阿拉伯半岛沙漠，大半个欧亚大陆都笼罩在这座城市的权力和威势之下。
草原之上，当一座残败的城池出现在明军面前，马背上的朱棣看着这座曾经的世界中心之城，不免发出唏嘘。
“好了，明日我率领两千骑兵护送你们前往瓜沙二州，其它的就不用拘泥礼数了。”
坍塌的城墙，被焚毁发黑的房屋，以及破败垮塌的水渠都表示这里不适合扎营。
这次的北征耗费巨大，完全可以比得上当年蓝玉北征捕鱼儿海，因此这一战如果没些成绩，那是很容易让人诟病的。
“另外，后方的马料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一个月后便能被马步兵护送抵达忽兰忽失温。
孟章将大部分事情都交代了，朱棣听得十分满意，同时也走进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哈密城周长不过二里余，城墙也不过一丈五尺，面宽一丈二尺，没有堑壕、护城河，城内人口也不过才三千余人。
“代天子敕令，敕封安克帖木儿为巩昌伯，移居兰州，其部众迁入甘、兰二州，每户发牧场千亩，即日启程。”
马车由双马拉拽，马车放置着马鞍、粮食、甲胄、淡水、煤炭等物资。
翌日，伴随着天色渐渐明朗，马步兵开始护送六万辅兵、民夫撤退海喇儿城。
他们的数量并不多，即便聚集起来，也不过数千人罢了。
渐渐地，瓦剌的骑兵踪迹开始在北方出现，而且规模并不小。
“当然，现在已经五月末，雪山的雪水都差不多没有了，但即便翻个两三倍，也顶多种植三四万亩水浇田罢了，产量的话我询问了当地的佃奴，基本只有七斗左右，起码要五亩地才能养活一名兵卒。”
“届时我们手上算上阿力台的两万骑兵，合计有六万骑兵，想要收拾瓦剌诸部轻而易举。”
对此，马哈木也抬手按下了骚动：“虽然有十五万人马，但其中绝大多数应该是民夫和辅兵，我估计他们的主力应该不会超过五万。”
阿力台的话让阿鲁台皱眉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办法。”
行军至忽兰忽失温，此时距离海喇儿城已经有一千三百余里，二十三万的辅兵、民夫队伍也只剩下了十二万。
“哔哔——
罗马教皇的传教士、南宋朝廷的使节团、波斯商人的驼马队、高丽王国的进贡者……都在这里汇集。
“没错！”朱能也附和道：“两军对垒，或者他们勾结夹击我们都不畏惧，唯一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粮草。”
“轰轰轰！！！”
在他的身侧，二十门野战炮排成一排，阵地上满是硝烟。
孟章阐述着自己的看法，而此前便受朱高煦遣派出巡忽兰忽失温的王义也开口道：
“算下来，大军的粮草马料能维持两个月左右，算上撤退的时间，我们能在漠西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二十四天。”
“吹哨。”平安见状，便知道安克帖木儿根本无力反抗，只要他们敢动手，自己手中五百人便可将他们覆灭。
这文官说了许多事情，平安听得头疼，最后只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地方能开垦多少亩耕地，养多少兵马就足够。”
“我刚刚收到消息，鬼力赤死后不久，明军就出瓜州出兵哈密，估计现在已经快拿下哈密了……”
不过由于南边的大沙漠，这里的雪水一旦暴露，那蒸发量便十分恐怖，所以坎儿井才会被大量运用。
他们沿着河流向西进发，规模之大，绵长十数里。
阿鲁台一听，当即对朱棣道：“陛下，他们应该想要迁徙去当年外剌部的驻牧地，那里有一些残破的土城。”
“这里的情况，你奏疏上奏殿下，我先去检阅城防，看看那七十吨水泥能用到什么地方。”
军令传达到阿力台军帐的时候，他不免对阿鲁台吐槽道：“我都感觉我是他的部下了。”
“算上阿力台，朱棣最少有七万军队，而且按照他上次打阿鲁台基本出动的都是骑兵来看，这次恐怕是五万骑兵，算上阿力台就是七万骑兵。”
哈密城外，马背上的郭镛一手执鞭，一手握缰，脸色激动的指挥手下骑炮兵。
“如何？”平安看着这个身穿正八品常服的文官询问，文官倒也没有文绉绉：
“看了，四周没有河流，只有从天山流下来的一些小溪。”
从正午到黄昏，随着太阳渐渐落下，大军在距河数百步外，利用马车开始搭建简易营盘。
“散了吧，我估计马哈木他们要不了几天就会原形毕露，到时候我们看情况选择动手，你别折损太多人马，现在可不好恢复。”
“前番攻打鞑靼，许多鞑靼小部落都西迁投靠了瓦剌，马哈木他们也应该知道了朝廷火器的厉害，所以才避而不战。”
哈密，作为西域的大门户，其地势可以用四山夹三盆形容，整个城池中间高南北低，地势差异大，主要水源基本来自天山的雪水。
“来五百人跟我出阵入城！”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随着蒙古内战后遭到终结，蒙古内战将一座世界中心城池摧毁，尽管事后有过修复，但随着蒙古内乱和明军北伐，这座曾经的世界中心城池，如今破败的还不如大明腹地的一座镇子。
朱棣捋了捋大胡子，他不相信马哈木只知道逃跑，如果他真的只知道逃跑，那他就不会混到如今的高度。
“臣领敕令！”孟章毫不犹豫的作揖应下，转身出帐将军令传达。
“我看，我们要不还是南下避一避吧。”
这里集合了成吉思汗、窝阔台、蒙哥，从中欧、东欧、西亚、中亚、东亚、南亚诸国抢掠来的奇珍异宝，金银珠宝，数以万计。
两兄弟聊着聊着就聊不下去了，似乎他们也意识到了，自从明军能从东北出兵后，东蒙古除非愿意西迁，要不然根本无法逃脱大明的控制。
正因如此，此次出征的明军以郭镛为主帅，平安为副帅，统帅骑兵三千人，民夫三万人，火炮二十门。
整支队伍两翼有整齐有序的骑兵护卫，队伍之中则是身穿鸳鸯战袄的明军士卒，以及辅兵、民夫。
同时，文官也连夜写下了哈密情况，在翌日清晨由急于返回关内的郭镛带回。
佛殿、清真寺和基督教堂……各种宗教和文化都在这里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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