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三征蒙古
“狗崽子！”
四月末，随着夏季到来，漠北西部的戈壁也泛起了微微的绿意。
当然，在这片土地上，更多的感觉是一片苍茫。
戈壁上，叫骂与马蹄声回响，时不时还有车轮碾过戈壁的声音。
“这个阿力台，居然开始做汉人的狗了！”
几名身材魁梧的瓦剌贵族在马背上叫骂，与他们相比，身后的大部分士兵虽然也骑着马，但却身材十分瘦弱。
马哈木、太平、把秃孛……这是漠西草原上实力最为强大的三大部首领。
想到这里，本雅失里都不免担心起了自己，很担心马哈木会因为战事不利而把自己交出去。
这些钱粮，都能作为日后鞑靼部东山再起，摆脱大明的资本。
当数千道号角声响起，它们也渐渐演奏出了一道完整而振聋发聩的号角声，向远处传去。
孟章说罢，朱棣又追问道：“以我军的情况，能追击到漠西吗？”
“这样吧，这支骑兵作为哨骑，归沈国公王义管辖，常宁王副之。”
“还好，鬼力赤已经被灭，汉人应该还不知道这条消息，我们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阿鲁台在南京待了那么几年，别的摸不清楚，但朱棣的心思他却能猜到一分半点。
当然，他心里的负担也不免有些重，总觉得老二真的准备让自己打完这一仗就退位了。
“具体的，两三年后你就会明白，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也会十分恭顺的。”
勒马翻身，一身甲胄的朱棣走入了海喇儿城内唯一一处使用了关内建筑手法的院子之中。
此外，他也十分怀疑那些东蒙古人的话，毕竟在他印象里，火器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
阿鲁台闻言，脑中也不由闪过朱高煦瞥自己一眼的画面，压着恐惧解释道：
“朱棣是个疯子，但他的儿子朱高煦不是人。”
现在的他手里有本雅失里，并且还灭亡了鬼力赤，受降了鞑靼部溃逃的许多小部落，整体实力大涨。
不过这样的做法一旦玩脱了，那只会使鞑靼部变得更为强大，因此这并不像朱棣的性格，也难怪他会有几分别扭。
这三天时间里，他也得准备搜集消息，出兵追击瓦剌了。
消耗这么少，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是沿着饮马河向西搜捕，经色楞格河入漠西所致。
朱棣示意阿力台和王戎入座，开门见山的询问起了辽国公孟章。
朱棣一开口便询问起了当下的东蒙古之主阿力台，而阿力台也不负众望的站出来作揖道：
“回陛下，马哈木、太平、把秃孛三人几个月前率兵南下捣灭了鬼力赤，收复了他的部众，裹挟北上前往了曾经哈拉和林北部的漠西之地。”
当队伍渐渐靠近，大纛之上所书写的蒙古、女真、汉家三方文字也映入众人眼帘。
“正因为这样，朱棣才能带着八万军队出现在这里。”
尽管日本事多，但徐增寿还是在三月踏上了归途，走辽东北上，追上了北征大军。
院子占地五亩，分为前后院，是朱棣在海喇儿的临时行宫。
“唉，退吧退吧，打完这一仗回家，我也五十三岁了，又还能活几年呢……”
这次的规模，可以说是朱棣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三倍还多。
“以挽马车和民夫的运力，运抵漠西后撤退，还能留下三万石军粮，十三万石马料给我军。”
“敕封伱为燕然指挥同知，镇守海喇儿卫，不日派遣书吏陪同常宁王前往部落，将其部众登记造册，对其部落将领授予官职，俸禄岁末并发！”
他们站在地上，旁边牵着自己的战马和两匹乘马，身上穿着鸳鸯战袄。
马料不足就补充，为了一举打垮瓦剌，朱棣只能向后方加派马料。
既然不是朱棣安排的，那自然便是朱高煦安排的了。
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朱高煦敢给他们钱粮，这说明他有足够的办法收拾他们。
“臣领命！”阿力台气的牙痒痒，却有无可奈何。
“他们的兵马应该在五到六万人左右，但如果出动远征，只能有三四万。”
正因如此，朱棣才会意气风发的要重创瓦剌，甚至想着干掉瓦剌，因为这一路上他不仅对后勤满意，对燧发枪搭配刺刀的组合更是不用多说。
届时虽然人还有粮食，但马却没有马料了。
站在箭楼上，一名将领手持望远镜打量东方，不多时他好似发现了什么，果断放下望远镜，拿起了腰间的号角开始吹响。
马哈木对太平、把秃孛说着局势，同时瞥了一眼本雅失里。
“我得离开了，这里到处都是朱高煦的人，我们的谈话很有可能被他们听到，先走了。”
朱棣的询问让阿鲁台警觉，可却又十分无奈。
“万岁！万岁！”
虽然是三方文字，可表露的意思却大同小异……大明永乐皇帝（汗）天子圣驾。
“当下朝廷还有十万石军粮没有从镇虏卫运来，这十万石军粮起码要牵制两万辅兵和五万民夫。”
“不管给不给，你都得出兵，不然打完这一仗，下一次估计就是打我们了。”
待他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来缓缓坐下：“入座！”
“东边的辽东、女直之地已经有数百万汉人栖息，他们可以通过水路节省人力，将大军出发从开平卫，挪到曾经的兀良哈秃山北部一带。”
马哈木没有了与明军在忽兰忽失温交战的想法，这是因为局势变了。
“大明威武！”
除了这数万骑兵，在骑兵之外的还有手持燧发枪的数万步兵，以及手执长枪的数万辅兵。
他们的数量有近万人，身边的马匹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比较消瘦。
“这有可能是朱棣的最后一次北征，但你们不要自大，要足够恭顺。”
混凝土的城池高二丈，周长三里余，内里建有许多平房。
“明军为什么能派出那么多民夫军队出现在漠北？”
“嗡隆隆……”
走进前院的正厅，朱棣张开双手，左右仆从便立马上前为他解刀取甲。
二十三万人和七万多辆马车运送三十二万石军粮马料，运抵后还能剩下十六万石军粮马料，这已经十分不错了。
“现在北边传来消息，阿力台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充当朱棣的马前卒，不停的搜寻我们的踪迹。”
如果朱棣和上次一样出动三万骑兵，那他这次起码需要四十万民夫，十万辅兵。
太平闻言，不在意的说道：“这次灭了鬼力赤，下次我们就能直捣甘、肃二镇了。”
“既然无事，那就散了吧！”
因此就算要交出自己，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按理来说，他确实可以和明军碰一碰，但问题在于他已经从鞑靼部溃逃的蒙古人口中知道了明军火器的厉害。
赶在五月前，他们将消息带往了海喇儿城，而朱棣也率领北征主力抵达了海喇儿。
这倒也不是他多厉害，而是朱棣常常询问他草原的风土人情，各地的地理地貌。
朱棣起身走向后院，诸将也纷纷唱礼万岁，而后缓缓退出了院子。
要知道过去几年里，大明通过贸易和赏赐的方式，与鞑靼部互市了三万多套甲胄和兵器，以及数万匹粗布和十几万斤棉花，数十万斤茶叶，数万口铁锅。
“臣听令！”阿力台不假思索的跪下，这一幕让阿鲁台脸上横肉发颤。
就这点情报能力，他们能打赢明军才奇怪。
当然，活着交出去还好，毕竟他元裔的身份对于明朝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旗帜。
话音落下，阿鲁台便急匆匆离开了这处角落。
“万一他们不给呢？”阿力台得了阿鲁台的想法，虽然愣了下，但还是快速质问。
“回陛下，臣愿意为陛下效劳！”
如今的他们，正是在率领那万余部众和三万大军北归杭爱山的路上。
历史上朱棣北征最大规模一次，也不过才调了三十万石豆料和九十万石粮食罢了。
“启奏陛下，鞑靼部愿意出骑兵两万供陛下驱使！”
他话音落下，孟章便不假思索的继续道：
他也是早年经历过捕鱼儿海之战的，当时十五万明军北征，但抵达捕鱼儿海的只有不到三万人。
三十万石军粮就是三百万石粮食，五十万石马料就是一百五十万石豆料。
当然，此时的二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鞑靼部日后每年能从大明稳定获取多少数量的钱粮。
鞑靼部想要存活，只能保持实力不增长，亦或者等待明军在漠北的实力增长。
“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间足够，让后方加紧再运十万石马料北上！”
朱棣靠在椅子上，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摸着自己的大胡子。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解决阿力台，起码要重创他，不然继续留着他，他会成为朱棣的猎犬，将我们的踪迹全都告诉给朱棣。”
因此，现在的他是想打又不敢打，十分担心一战不能功成，便会被身后群狼啃食。
在他们北上的同时，东蒙古鞑靼部的哨骑也越过了忽兰忽失温，探查了瓦剌的情况，将消息往回传递。
瓦剌是汉人对他们的称呼，实际上的他们并不觉得众人是一个族群，三个部落都各自为政，只有遭遇威胁时才会团结在一起，正如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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