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东洲第一人
不得不说，过去几个月的京城十分“热闹”。
不管是好的热闹，还是不好的热闹，总之京城的生活节奏很容易让人感到热闹。
相较于他们的热闹，此时此刻，由下西洋舰队分出的两支舰队，正在非洲中部分别向两个方向踏上远洋征程。
冬月，随着南半球进入夏季，南半球的海域水温开始普遍升高，向西流动的赤道暖流得到加强。
不同于刚刚抵达木骨都束并准备跨越印度洋前往锡兰的下西洋主力舰队，此时此刻的非洲中西部海岸上，一箱箱的瓜果蔬菜正被运到沙滩边的十余艘沙船上，岸边还站着数百名身着甲胄的明军，以及高兴搬运东西的上千黑色人种。
海上，以三艘宝船，十艘马船组成的舰队正安静的停泊着。
因此，在舰队起航后不久，洪保就和书吏找到了王任。
待他离去，淡水限额的消息无疑让整支舰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中。
接下来几日的航程他们一路无事，直到出航的第六天才遭遇了风暴。
单本小说十余文，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工钱罢了，许多学子打打零工都能买上一本，并不昂贵。
“触礁了，是大面积礁石群！”
当然，能参军的将士，只要不是刚刚参军就战死，那基本上都不缺安葬的土地，毕竟明军待遇很好。
南边传来的消息中，有一群看上去很漂亮的人会从海上来到陆地，如果部落的人诚心供奉，他们就会回赐许多锋利的兵器，以及可以烹煮美味食物的工具，还有许多甜如蜂蜜的东西。
大海与沙漠、雪原无疑是最容易迷失方向的地方，王任按照自己一行人先前沿海航行的速度来推算，当下他们差不多每个时辰可以走二十里，一天大概能走二百四十里。
甲板上，当王任返回坐船，负责记录的书吏便吐槽道：
“这些物资，都够我们吃两个月了，尤其是那六十多只羊和三头牛，起码够兄弟们节省着吃半个月了。”
忽的，他猛然在海里坐了起来，再反应过来时，他出现在了船室的床上。
“回船室了，等写完可以给我看看，要是写得好，我出钱帮你刊印，钱咱们五五分。”
王任手中拿着修改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海图》，口中则是说着让众人心里一沉的话。
渐渐地，人们也越来越暴躁。
“千户，您醒了？”
瞧着王任他们划船走远，这头人才狂笑着跑回岸边，看着那数百杆长枪和数十口铁锅，以及红糖、成衣发笑。
得到了这条消息，所有的海军将士都松了一口气，因此接下来几日也没有人再说什么返航的话。
王任急忙询问，牢牢抓住了护栏，几个兵卒猝不及防的被摔在了甲板上。
随着王任下令，这支舰队开始扬帆向西，顺着暖流往西边进发。
瞧着他们划船远去，那头人跑追逐跑到了海里，激动挥手：
“下次再来啊，我这里还有吃不完的水果和猎物，只要你们来，我还能更便宜的换给你们！！”
王任拍拍洪保的肩，洪保也笑道：“等这次回去，恐怕就是王指挥使了。”
“嗯？”听到王任的话，穿着内宦服饰的一个宦官抬起了头，他不过二十七八岁，虽然年轻，却已经参加了下东洋、下西洋等先后三次远洋任务，资历和王任一样老。
当第七天到来，并且王任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大陆后，便连他自己都彻底死心了。
王任擦干净身子，便穿上衣服为众人鼓励了一番士气。
尽管看似微不足道，但却让诸多将士对这片未知海域没了那么多顾虑。
他拼命指挥弟兄们调整坐船，可他身边只有大伙的嘈杂声与海浪声，他的所有指令都似乎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没有贪多，他们先登录了最先发现的岛屿。
然而，似乎是上天也不想让他们找到东洲，翌日的清晨，海上出现了面积极大的大雾天气，舰队从清晨航行了两个时辰都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想到这里，王任只觉得口干舌燥，揉了揉眉后便返回床上休息了起来。
他们的火药味十足，而面对他们的步步紧逼，明军将士纷纷结阵。
王任说罢，抓着船网便下了坐船，命令兵卒们滑动沙船前往岛屿。
他看向了正在搬运东西的昆仑人，缓缓将海图收了起来。
坐船发生变故，其它船只纷纷开始收起风帆，派出沙船下海检查。
在那里，一個穿着汉人戎装的昆仑人等笑着等待他比划，王任也不废话，直接将自己腰间的佩刀递给了对方，同时让人将铁锅、成衣交给对方。
说罢，他示意在这里搭建兽皮帐篷，一旦海上再有人出现，一定要通知他来交易。
等他跑出船室，便瞧见了外面正在经历狂风暴雨，十几丈的浪头不断打来，每一次都似乎要把战船掀翻一样。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渐渐地他们也开始看不到陆地。
在他的身后，如元宝状的红糖，以及简单缝制的布衣，还有上百杆长枪，十几口铁锅放在一起，看守他们的昆仑人手拿长枪，身上穿着布衣，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会有人将这些东西抢走。
尽管没有人员伤亡，可翻船的事情却让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舰队陷入了低迷。
阳光从门缝中洒进来，直到这时王任才反应过来，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按照航程，我们起码航行了七千里，可如今却还没有见到任何岛屿和大陆，老王伱说……”
不过，补充淡水虽然解决了燃眉之急，可它也消耗了不少时间。
王任嘲笑着自己，随后起身穿上了袍子，拉开门眯着眼走上甲板。
早早起床的书吏走向了王任，王任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虽然已经有了猜想，但还是下意识询问了起来。
不过身在海外，想要将同袍带回家乡，也只能选择这种手段了。
尽管在床上他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随着困意加深，他还是睡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细密的汗珠覆盖一手。
在浓雾中，一个身上穿着棕榈裙，头戴羽毛，脸上涂着颜料的人从树林中出现在了王任等人面前。
想到这里，他高兴的摆弄着自己手里的腰刀。
“这边不是上岛的地方，绕着岛屿航行！”
很快，这个部落的昆仑人继续开始运送物资，甚至带来了他们圈养的牲畜。
这条航道的前方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王任看了看四周，突然觉得没自己什么事情，因此便脱下了衣服，让人放下船网，自己往海里一跃而下。
“哔哔——”
见状，王任看了看四周的弟兄，尽管都在岗位上做着工作，但他们总是时不时的打着哈欠，显然昨夜没有什么人能安然的睡好。
加上官学推广，小说话本无疑成为了诸多官学学子娱乐消遣的方式。
“明日再搜寻最后一天，如果找不到就返航吧……”
“这群人真的好笨啊，这么点东西就换回了这么多好东西，哈哈哈……”
“哔哔——”
等他笑着回来，王任连比带划，很快就让这人知道，王任还需要更多资源，因此他立马笑着点头，对远处的部众开始大声招呼了起来。
蓝天白云与大海的海浪声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桅杆上停留的海鸟格外显眼。
沙滩上，许许多多的椰子树第一时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怎么回事？！”
“可我们的淡水只够坚持九天了。”洪保说出这句话，王任也闭上了眼睛：
“今天开始，每人定额两斤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正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入夜。
“传我军令，甲乙丙丁四个百户乘沙船随我登陆，其余人在船上等待！”
不过这些部落的下场，基本都是覆灭一条路。
王任激动叫嚷着，然而都不用他指挥，将士们便各自放下沙船，在舰队四周搜寻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第一天到第三天，再到第五天，第六天……
一想到自己交易的结果，头人便高兴的手舞足蹈，心里觉得那群海上的漂亮人真容易骗。
“我准备把这次前往东洲的见闻都写下来，日后等年纪大了，在家里躺着的时候翻看翻看。”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淡水也快以肉眼可见的耗尽，洪保带着书吏找到了王任。
“没把我刚才穿裤子跳海的事情写进去吧？”
如果不是他们幸运的发现了一个岛屿，并且岛屿上有山洞滴落的淡水可以补充，那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度过这些日子。
“容易糊弄还不好吗？”王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随后看向了那看似太平的湛蓝大海。
“巳时二刻（9:30），刚好可以吃早饭。”
这次不同于上次出航，尽管王任尽力调节气氛，可气氛终究回不过去。
他们走的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无法提供帮助的航道。
黄昏之下，看着太阳渐渐没入海平面，王任也传达了明日返航的军令。
他只觉得自己只睡着了一会儿，便感到船身晃动，自己一下子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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