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大巨变时代《朕真的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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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大巨变时代

“你的问题问的很好。”朱翊钧非常清楚,朱翊镠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朱翊镠不是在数典忘祖,认为老祖宗的书,诸子百家的书不需要读,都两千年了,就该扫到垃圾堆里去了,而是在问,一千五百年前的治国经验,现在生搬硬套,真的合适吗?
“首先,自然要读,没有任何大厦可以凭空起高楼,都需要极为坚实的地基,而读诸子百家,读先秦之说,就是筑地基,大明的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朱翊钧首先回答了朱翊镠这个问题中,是不是要读的问题。
百代皆秦法,百家争鸣的先秦,诸子争鸣,在政治思想方面思变的收获和结晶,构成了自秦至明稳定的政治文化。
在人与神鬼的关系上,先人而后神;
在人与天道、自然的关系上,法天地而制天命,既顺天而为,又逆天求存;
在人与发展的关系上,强调人强胜天,人定胜天,人是社会发展的决定性要素,进而演化出了崇德修身的私德要求;
晋党不是铁了心的要造反,要跟朝廷作对,这条驰道,完完全全是利大于弊的存在。
其实朱翊钧想要懒惰一些,为了保证自己作为君王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可以向后世的鞑清学习。
汪道昆是胡宗宪的人,在义乌做县令时,和戚继光一起组建过客兵,在福建和戚继光抵背杀敌,昼夜筹画,枕戈待旦,嘉靖四十二年的罢免,是因为他为胡宗宪奔走,奔走呼号,修书鸣冤,因此厌恶了徐阶。
“莽应里无德,不为人君。”张居正思索了一番,评价了莽应里。
比较有趣的是,朝廷对此充耳不闻,刘世曾弹劾也是照例罢了,这种侵占是朝廷默许的,云贵川黔的土司,是如何在两百年的时间里,慢慢消亡?黔国公府干的。
宁愿跟熊大打的你死我活,朱翊镠也不想听这些东西,他又不当皇帝,这些个大事,还是皇兄去操心吧!他还有几十个万国美人,等着他去宠幸,他的主要矛盾就是年纪太小不能大婚、万国美人太过于诱人之间的矛盾,他能搞清楚自己的主要矛盾就不错了。
黔国公府沐昌祚的奏疏里,十分干脆的请罪,把他家里的财产都申报了一番,田土、屯田、沐庄、圃墅共三百六十区,总计43214顷,即432万亩田。
耿定向、焦竑、张嗣文,曾经在民报上,定义过生产和生产力,生产力就是化自然为己用,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能力。
“经过莽应龙整整五十年的征战,整个云南之外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辉煌一时的东吁王朝,在莽应龙去世之后,莽应里是否能够继承大任?至少大部分的东吁土司,不这么认为。”张居正将一堆的奏疏呈送到了御前。
朝中的批评浪潮很大,奸佞之臣,枉圣上以符端,大兴土木之役,以为通宫玉清昭应之建。翻译翻译,就是这才阔了几天,就敢搞这么大的工程,皇帝还是个孩子,大臣们难道也是孩子不成?
朱翊钧眉头紧锁的继续说道:“本来形势一片大好,莽应龙的儿子莽应里,要抢红毛番,红毛番不肯,起了冲突?这冲突起的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那是碰上了大明水师。”戚继光笑着解释道,对手不一样,所以显得战力不同,张元勋这个鹰扬侯,仗着船坚炮强,摁着梅内塞斯揍。
“皇帝是不是该再纳几个妃嫔了?”李太后这段时间不要太高兴,宫里接连有了喜事,她也不再一心礼佛,而是带起了孩子。
“陛下,自从莽应龙手上重病缠身,整个东吁,已有分崩离析之相。”张居正不认为是计策,莽应龙是东吁王,他病重,人心思动,不少世袭土司,已经开始准备等莽应龙一死,就脱离东吁,甚至有几个土司,和黔国公府联系,希望大明能够趁着动乱,一举南下东吁。
“其实根本矛盾,还是生产资料、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矛盾。”
周德妃在万历八年上元节之后检查有了身孕后,又有了好消息传来,最近颇为受宠的冉淑嫔,也有了身孕。
最终这些探索,构成了大明的人文和崇圣。
王崇古开口说道:“京宣、京云驰道,工部、户部核算至少需一千二百二十万银,五年,一年就需要二百四十四万银,陛下,臣和晋地望族商量了下,从京师到居庸关这段,一共三百二十万银,臣和晋地望族磋商,可负担一百八十万银,毕竟是给晋地通衢所用。”
这就是中国古代王朝的根本地基政治基础,君主专制、臣民意识和人文崇圣。
莽应里已经四十四岁了,十三岁就开始参军的他,始终没能把他爹的本事学去。
红毛番船长贡卡洛·瓦兹,在东吁首府勃固城作乱,以一百二十红毛番对战两千东吁象兵,东吁惨败,而后双方在马达班湾发生了海战,红毛番有船两艘,东吁出战十六艘战船,红毛番再次完胜。
消息来源非常可靠,是莽应龙的心腹大臣,云南陇川人岳凤的消息,这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败类,但消息经过了多方核验,都十分准确。
他真的很想修到应昌去,但是大明朝廷负担不起,贵不是驰道的错,穷是大明朝廷的问题。
陛下不体面惯了,只会丢面子,望族丢的不仅仅是面子了。
“蓟州到大宁卫再到应昌段驰道,反对者众。”王国光的手划过了堪舆图上,这个反对者包括了王国光、张学颜、海瑞、李幼滋等人,太贵,修起来贵,维护起来也很贵,而且没有什么必要。
王夭灼自从生产之后,就一直躲着皇帝,说是在产后恢复,倒不是说完全不见,是不肯侍寝,主要是身材焦虑,孕期发胖和产后恢复,宫里自然有一套详细的办法。
理由非常简单,汪道昆在重大问题上立场非常明确,万历六年,大明皇帝朱翊钧下诏迁徙富户充实京畿,汪道昆劝自己父亲举家搬迁。
群臣都看向了张居正,略显呆滞,事情发展的趋势,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莽应龙很能打,大明一直都非常清楚,而且也支持这孟珙、孟养土司跟莽应龙打过两次,算是有输有赢。
朱翊钧伸出手,往下按了按说道:“先生,朕捋捋,果阿总督府在马六甲海峡节节败退,所以派了自己的船长前往东吁,跟东吁王谈共伐大明大业。”
朝中主要争论的焦点是,大部分的廷臣认为,只修一条,也就是山海关、广宁、辽阳,这条路并无山道,修起来极为简单,算是花小钱办大事,总预算在一千万银。
费利佩二世的分封制走到了尽头,大明的制度何尝不是也发展到了转折点?
奏疏传阅到了各廷臣的手中,大家都清楚了具体负伤的原因。
朱翊钧不再坚持,点头说道:“善,依先生所言。”
“夫君说了算。”王夭灼从清纯蜕变为了成熟,一颦一笑都带着风情。
“最近有几件大事,第一件事,从京师到大同的驰道、从京师到辽阳的驰道,这两条驰道,为期五年,一条就要数以千万计的白银,朝中士大夫们正喊着大兴土木,国之将亡;第二件大事,事关开海,密州、宁波、月港、广州远洋商行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建,都在等着汪道昆九年期满,做点大事。”
汪道昆是名门之后,徽商之家,是正经的望族出身,年轻的时候,曾经带着湖广、三吴、两浙近两百文士,四处游园交友,喜欢戏曲和诗词,嘉靖四十二年,因胡宗宪案被罢免,汪道昆创建新安诗派,算是文坛领袖之一。
无论是普及教育、培养工匠、技术革新,都是大力发展生产力,而发展生产力,必然让生产资料的归属、生产关系产生转变,君主专制一定会受到更多的挑战,臣民意识会向公民意识转变,崇圣会向自由、无拘无束去转变,军事。
王崇古看着堪舆图,驰道修通之后,北虏难成气候,晋党也同时会挨揍,一旦有任何不臣之心,天兵天将第二天就到家门口了。
那时候,朱翊钧早就死了,管他死后洪水滔天。
而隶属于果阿总督府的商船,能吊着打莽应龙。
朱翊钧非常明确的说道:“中原的君臣矛盾,本质上是君主专制和士大夫共议的矛盾;肉食者和生产者之间矛盾,本质上是百姓究竟是强人身依附的臣服之民还是国朝主体的矛盾;礼教束缚和自由之间的矛盾,本质上是各阶级掌控社会资源的矛盾。”
“东吁王莽应龙和船长贡卡洛谈的极好,双方一拍即合,把酒言欢。”朱翊钧一拍手继续问道。
“红毛番这些礼物本来都是要送给东吁王的。”张居正手中的奏疏是巡按云南佥都御史王希元呈送的,王希元是张居正的嫡系,曾经在和高拱的决战中,充当急先锋的角色,万历三年,前往云南督办滇铜铸钱。
弹劾!
云南四川诸官的判断是非常精准的,历史上,这个莽应里选择了最勇敢的死法,进攻大明。
徐阶搞了一辈子也就弄了40万亩,黔国公府在云南搞了430万亩地,这也是朝廷第一次清楚明确的知道了黔国公府到底侵占了多少良田。
外官久任归京,按照汪道昆的履历,回京应该调任六部做尚书,就像是张学颜一样,从辽东巡抚入京后,就成为了户部尚书。
如果没有皇帝、太后的约束,潞王朱翊镠大约也会变成那般荒唐。
“西南黔国公上奏,东吁莽应龙负伤,多疾缠身。”张居正面色凝重的说起了东吁王朝。
谭纶听闻户部同意之后,便坐下,和戚继光说了几句,朝廷庙算主要是战略,具体执行要云南、四川两地的巡抚、总兵,以及吕宋、旧港总督府制定作战计划,而后朝廷批准后,才能进行。
王崇古一开口就是180万银,这一条路的驰道,最贵的就是京师到居庸关这段,晋党出一半的钱,这是在投献,也是认捐,这条驰道必须修建,已经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那就出钱又出力,反正打不过,还不如早早投降,还能争取到较好的投降条件。
“大司马,只是讨论备战。”王国光提醒谭纶,只是讨论防备东吁内乱波及到大明,结果激进派中的代表人物,谭纶,直接讨论起了进攻。
朱翊钧思索了片刻说道:“这冲突莫名其妙的,是不是疑兵之计?故意让我大明放松警惕?”
社会各個阶级都是皇帝的奴仆、议罪银、养廉银等等制度保证特权阶级的权利换取拥戴、绝不发展生产力、让中原始终处于小农经济的基本框架之下、在思想上禁锢任何思辩的风气、严防死守闭关锁国拒绝和世界交流沟通。
朱翊钧把为什么要读诸子百家,告诉了朱翊镠,这看起来很复杂,其实真的非常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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