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有史以来,第一支全火器的骑兵《朕真的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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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有史以来,第一支全火器的骑兵

人就是人,我就是我,人是自然存在的,而不是神的仆人,更不是谁的附庸,这是最基本的人文思想。
《易·序卦》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
《庄子·知北游》曰:“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人是爹妈生的,是自然存在,不是神赋予了使命,让人到人间来受苦。
大明和北虏口中的老天爷和长生天,都是无形的、存在于万事万物、时间和空间的规则,这就是自然,而自然的伟力,大于个人,人通过努力、探索,求得和自然的生存之道,就是顺天而为,故此才有管子提出的法天、法地、法四时,以及荀子·富国中所言:万物同宇而异体,无宜而有用为人,数也。
先秦的诸子百家,一方面提倡自然的伟力不可抗衡,一方面又在追求‘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论》、人强胜天、人定胜天《周书》’的精神,这看起来的确是相悖的观念,但熟读矛盾说的朱翊钧能够清楚的理解,矛盾普遍存在这一基本事实。
骑营阅视结束,朱翊钧略微有些不舍的看向了北大营,坐上了车驾。
朱翊镠这一句话,以退为进、道德绑架、上纲上线,不得不说,朱翊镠这读书人的书没读多少,花花肠子倒是都学会了。
孙克弘家大业大,不心疼这三万两银子,他到衙门告状,就是要个说法!是不是宁波帮的商贾在搞针对!别家经办的银子都无碍,存根丢了,还有本地存根,怎么单单他拿不出来。
“哥,我一直有个问题,四书五经,都是先秦时候的东西了,最少最少也一千五百多年了,咱们怎么还读这么早的书呢?贱儒总是说,今不如古,我还小也不聪明,哥你知道为什么吗?”朱翊镠坐在太师椅上,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时,没有人会想到陛下不务正业是玩真的,习武极为辛苦,开筋痛不欲生,没什么天赋的情况下,习武有成,需要大毅力,而天生贵人的皇帝,会有这种毅力?
大明有经验,上一次主少国疑时,每日操阅军马的祖宗成法还在,但年幼的明英宗,别说习武了,就是操阅军马都不去了,而且理由充分,孩子还小。
连战锤的皮套都做好了,但被军兵们放弃了,军兵们更喜欢用来挂刀,这是战场环境决定的。
朱翊钧缓缓的伸出了右手,平静的说道:“大明军,威武。”
冯保将整理好的奏疏放在了御前,笑着说道:“那不是指着陛下发分红吗?西土城遮奢户和晋商们,可是押了大半个身家在燕兴楼船舶票证交易行里,他们比臣等还怕陛下出事。”
“波斯美人?”朱翊钧看着手中的奏疏,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把他叫来!今天他只要错了一问,明天跟骆思恭对练去!”
上次开拓爵赏,海瑞就跑到皇极门,把科道言官给劝走了,自己伏阙,请皇帝收回成命。
杀鸡儆猴,需要持续的杀那些敢于冒头的家伙,才能震慑遮奢户的野心。
朱翊钧一直都承认自己的军事天赋不高,大明的军队战斗,是大规模的集群作战,而不是散兵游勇,战锤开罐头的确好用,但并不适合当下的大明战场。
万余人站在校场之上,却如此的安静,沉寂而肃杀。
朱翊镠是带着痛苦面具来的,今天万国美人可是准备十几个舞,不仅仅是波斯美人!被皇兄硬生生的搅和了!
明明今天已经操阅骑卒,真的很累了,他还以为皇兄会把奏疏放到明天,他高高兴兴去看舞,结果被拉来继续查问国事。
“把潞王给朕叫过来!又跑哪去了?”朱翊钧批阅了几本奏疏,才发现朱翊镠没在御书房。
“下诏内阁、兵部,询问催促水师扩军。”朱翊钧又拿出了中旨,写好了询问的内容,让冯保去办。
三尺三寸的骑士刀完全足够用了,如果真的碰上了重甲骑兵,数以万计的火铳都没能消灭对手的重骑兵,那带把锤,还不如撤退,补充一轮火药,继续对敌来的可靠。
骑营的操阅是在北土城外,朱翊钧来到了北土城的城门楼上,观看了整场操练,马匹带起了巨大的扬尘,扬尘还有硝烟弥漫了整个猎场,火器声阵阵,略微阻挡了一些视线,不过朱翊钧还是非常非常满意。
对于火药炸车驾、而后刺客从街头巷尾涌出刺杀,这出戏,缇骑做过数次的预演,大明皇帝的大驾玉辂,下面有一层一指厚的钢板!
但很可惜,只是一处铁轨连接处松动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才选择了启动预案。
王崇古靠在太师椅上,看着这一幕,笑容满面,他是个佞臣、伪君子,接下来的一生,他都会一直做个伪君子,做一辈子的伪君子,也能算是君子吧?
朱翊镠对答如流,让皇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陛下!”朱翊镠跳了起来,连连摇头说道:“先生说了!国失大信,人心启疑,臣弟陷陛下不义,臣弟罪该万死。”
“上报天子,下救黔首!上报天子,下救黔首!”
敌人的粮草辎重,存于城池之中,就连俺答汗也在归化建了两座城池。
“干什么去了?”
这份沉稳,本不属于这个年龄。
三千斤重的重炮,最重要的作用是数以千里的突袭,急行军的千里突袭、重点目标的攻坚,都需要用到重型火器,越是距离远的突袭,重火器就越有必要,因为需要就食于敌。
刺王杀驾的阴云一直到张四维进了解刳院才算是结束,没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去反对陛下习武,没事惹一身的腥,都在等着陛下自己放弃。
陛下没放弃,振武愈演愈烈,今日终于开花结果。
朱翊镠听闻要跟骆思恭这个青年组第二高手对练,立刻就认真了起来,骆思恭一根筋儿,有皇命,那下手从不手软。
一个个靶子竖起,一个个靶子被击倒,放飞的飞鸟,无一例外,被大明骑兵全部击落,马蹄声阵阵,如同排山倒海,硝烟滚滚,炮声如雷贯耳!
“好!看赏!骑营每人五银!今日犒赏三军。”朱翊钧大手一挥,七万多银就出去了,骑营是五万两的赏银,犒赏三军一次就需要两万多两银子。
大明骑营就静静的在那里站着,并没有什么更多的动作,但是一些个文臣,坐立不安,腚底下带着钉子一样,让他们焦虑无比,不少人,看着肃杀的骑营,已经汗流浃背了。
“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朱翊钧拿起了一本奏疏,看完了之后,也是愣了片刻。
海瑞不是酷吏,但他做的事,完完全全就是个酷吏,哪有反腐抓贪,大半夜,把正四品的少詹事、少卿从被窝里拉出来的?士大夫的脸面都被海瑞扔在了地上,用力的摩擦还啐了几口。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支全火器的骑兵。”戚继光站在三副盔甲面前,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三个骑营,额员一万零五百人,一共拥有三万五千支燧发火铳,五万六千支燧发手铳,偏厢战车五百二十四辆,九斤火炮二十七门,子母炮一千二百门。”
最终,戚继光赢了,这不是李如松的认识有问题,而是戚继光的打法,让李如松有些懵。
御门听政,朱翊镠不情不愿,这看奏疏问国事,那更不配合了。
票号,是银行对外业务的雏形。
正因为危险,在骑营遴选之时,朱翊钧充分遵循自愿原则。
没有出乎朱翊钧的预料,报名骑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负责骑营的副总兵李如松、杨文等人,都选不过来。
朱翊钧开海,打造粮食进口产业链,也是基于人定胜天的思想,老天爷不让大明百姓好好活,朱翊钧偏不。
朱翊钧颇为兴奋的询问情况,他还以为有人在轨道上埋了火药,等待他的车驾驶过的时候,安排一场声势浩大的刺杀。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五月的天还没有热到这种地步。
骑营,大明初年,洪武、永乐年间驰骋塞外的不二利器,洪武年间有马五十万匹,到了永乐年间五征漠北,大明有马七十二万匹,骑兵一直是大明征战塞外的致胜之军,自土木堡之变后,大明再也没有成建制的骑兵了。
“不是,哥!不是说答不上来,才跟疯…骆思恭对练吗?”朱翊镠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声的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金口玉言,绝不可出尔反尔!”
同样,开海正在孕育新的资产阶级,而且孕育、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朱翊钧的预料。
偏厢战车、九斤火炮、子母炮、开花弹、木制延时引信,这些都是老面孔了,偏厢战车是马拉车,九斤火炮的装配,李如松和戚继光也曾经激烈的争执过,李如松觉得以机动力见长的骑兵,带着这种三千斤的重炮,实在是有些舍本求末,而戚继光则认为,必要的重火力,可以有效突防,有利于战术实现。
马拉车厢开始前进,从德胜门入,沿着兵道进入了京城,突然马拉车厢缓缓的停住,因为沿途检查轨道的缇骑奏闻前面出了状况,大驾玉辂很快被顶了起来,更大的车轮装在了车轴上,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车驾就已经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向离宫疾驰而去!
“铁浑甲,跟常人所想的笨重完全不同,相比较其他甲胄,铁浑甲不到三十斤的重量,满足防御需求的同时,重量更低。”戚继光指着架子上的铁浑甲敲了敲。
但大规模列装的时候,必然面临的问题出现了,铁浑甲高昂的成本,钢的数量不足以列装万余人,而且标准铁浑甲的重量超过了三十五斤,这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对于长途奔袭作战的骑兵而言,过重的甲胄质量,意味着更大的消耗。
燕兴楼的五桅过洋船认筹万历八年正月恢复,累月增加,按照当初的规则,万历八年起,不再按月分红,而是改为了整年,已经尝到了甜头的遮奢户们,俨然已经从过去完全对立、抗拒,变为了拥戴。
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朱翊钧是天子,是天道、老天爷、长生天、自然这类伟力的代言人,但他非常清楚,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他总是相对平等的尊重大明每一个人的命运,想要逆天而行需要万夫一心。
“激化矛盾,也是一种调节矛盾的办法,让朕失望的是,遮奢户的胆量和他们的眼光一样的狭隘,连刺王杀驾都不敢,当什么遮奢户!”朱翊钧回到了离宫,对着冯保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燧发火铳,一支十七银,来自辽东本溪的人参铁以及琼州的黄花梨木,辽东的人参铁产量极少,几乎所有的产量都送到了兵仗局,陛下尚节俭,连皇宫都不用黄花梨木打造柱子和家具,全都用到了枪托之上,燧发结构中,最重要的簧钢,出自西山煤局,保养枪械的枪油来自于琉球和吕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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