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水井
什么时候中招的？
墨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只黄金莲花三色鲤。
“吃了鱼，喝了汤，所以被河神的邪念，侵入了识海？”
墨画心思微动，忽然想起什么，心中一紧。
瑜儿！
瑜儿也跟自己一样，吃了这尾黄金三色鲤，自己的识海中若有邪神的邪念，那瑜儿的识海，必然也被污染了。
此时夜色已深，墨画不假思索，立刻起身，来到隔壁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已经开了。
他缓缓跪在墨画面前，老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求求你了……”
闻人卫站在门口，面容沉稳，但神色有些意外。
待他挣扎爬起，目光惊惶地四处看去，便见不远处的黑夜中，缓缓浮现了一道小小的人影。
“可不是这三色鲤的问题，还能是什么问题……”
他记得老于头在养着银鳞鱼的鱼缸旁，还放了一个小鱼缸，鱼缸被封着口，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只能隐隐见到一抹红色。
墨画目光微动，忽然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干涩，似乎还残存着适才的泪迹。
眼睛看的东西，若是被邪念入侵，自己应该能察觉到。
“求求您了……”
借着清冷的月色，老于头这才发现，这道人影正是前些时日，帮自己击退王家修士，还买了自己三色鲤的“小贵人”。
他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墨画就这样坐着，一直盯到了晚上。
但墨画此时已经知道，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老于头怔忡片刻，哀求地看了墨画一眼。
“小墨公子？”闻人卫轻声道，“瑜少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夜色更深了，村里的渔修大多熄了灯，只残余点点暗淡的渔火，点缀着夜幕。
夜色朦胧，像是一层黑纱，缓缓笼罩在了小渔村上。
小渔村的渔修吃了井水，就等同于所有人，全部被邪神污染了。
“不是三色鲤，那就是……”
一直走到村子后面，一处人迹稀少，无人居住的空旷院子里，老于头这才停下。
老于头将鱼缸放下，解开封口，从中取出了几条血红色的，尖牙利齿，鱼鳍古怪的鱼儿。
老于头眼中的血色渐渐消退，面上戾气退去，只剩下无可奈何的愁苦。
他四处望了望，见家人都睡了，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将装着“赤水鲤鱼”的小鱼缸，用麻绳捆着，背在背上，而后佝偻着身子，走出了家门，走进了夜色。
祭坛也没一个。
“看来有空，还是要再去一趟小渔村……”
也没发现有什么邪修或魔修的据点，又或是像璧山魔窟那样的魔殿。
“那尾黄金莲花三色鲤熬了肉，炖了汤，我和瑜儿都吃了，但瑜儿一点事没有……”
“又是谁告诉你，养这种鱼，就能心想事成，无灾无祸的？”
墨画缓缓点头。
老于头一怔。
墨画神情凝重。
墨画心中酸涩，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
从追踪过江龙，到进入小渔村，血雾，老于头，王家修士，最后带着三色鲤的鱼篓，离开小渔村……
老于头又磕了三个头，感激道：
“那日风浪大，老于头我半截身子已经栽河里了，差点就没命了，好在幸得河神庇佑，逢凶化吉，我还是活了下来，也抓到了那一尾，极品的黄金莲花三色鲤……”
据老于头所说，里面养的是一种见不得光的赤水鲤鱼。
这就是普通的鱼汤。
老于头向井中，献祭过血色小鱼后，便重新封好鱼缸。
老于头回头看了眼水井，又看了看眼前的墨画，声音有些颤抖，“你，小兄弟……你都看到了？”
他一直往前走。
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但又可能，是许许多多人的一生……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老于头惊恐道，“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我那两个孙子，前途也都没了，我也会被河神大人责罚……”
渔修的苦难，就是邪神的土壤……
老于头猛然一惊，吓得脚底打滑，摔在了地上。
墨画皱眉。
老于头把这血色小鱼丢进井里，污染了井水。
没有邪神的寄生之物。
村里的渔修，尽管任劳任怨，都在努力活着。
墨画进了门，穿过层层精致典雅的屏风，和用料名贵，但饶有童趣的陈设，便到了里面的卧室。
墨画进不去他人识海，自然也看不到他人识海里的东西。
远处的墨画，目光一凝，而后也轻手轻脚地，从大树上走下来，隐匿着身形，与黑夜融为一体，静悄悄地跟在了老于头的身后。
墨画猛然一怔。
墨画逛了一圈，心中反而更加困惑了。
墨画静静地跟着。
梦中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墨画仍旧不发一言。
别人的神识，封在识海。
“没有……”
“求求你……”
……
远远看去，一派生机，并没有什么特别。
仿佛是什么东西，享用了祭品。
自己蹭了顿饭，喝了老于头家的鱼汤，所以被邪神污染了？
为什么？
一锅鱼汤，为什么会有问题？
墨画不解。
老于头的家里。
一幕幕记忆浮现在脑海。
跟墨画梦中的鱼儿很像。
当然，它如果真的普通，反倒还是好事了……
“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
墨画看了眼不停磕头的老于头，心中喟叹。
他在小渔村喝了口鱼汤，识海就被邪神的邪念入侵了。
只不过没人发觉罢了。
顾长怀派人盯着小渔村，但数日来，并没有发现“过江龙”的身影。
“河神大人在上，老于头还愿来了……”
那这小渔村里的大多数修士，识海之中，估计也都有了血色的小鱼。
于是墨画又来到了小渔村外的一棵大树前，施展逝水步，将灵力覆在脚底，吸附着树干，背着小手垂直地走上了高高的树顶。
院子里有一口井。
熬汤用的，也是从烟水河里捞上来的，普通的灵鱼、
夜色中的小渔村，寂静得近乎诡异。
没有邪神的布道神像。
老于头说完之后，井中突然传来水声，还有淡淡的猩红色，一闪而过，之后一切平复。
莫非自己猜错了？
不是鱼汤的问题？
墨画想了想，还是没有进村，而是又隐着身，到小渔村的四周看了看。
墨画皱眉。
又一一交织在墨画的心头。
墨画缓缓道：
“我可以不说出去，但是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失了理智，神色狰狞，猛然间向墨画扑杀而去。
此时已是午时，他们一家，中午吃的还是鱼汤，和这小渔村，其他所有渔修一样。
这似乎是，神识在被吞噬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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