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入梦
墨画没下杀手，而且用的都是低端法术，并不致命，所以王家修士虽然模样凄惨，但都还喘着气。
破旧的小院中。
王家修士纷纷倒地，哀嚎不止，全没了之前跋扈的神色，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墨画。
墨画冷哼了一声，嚣张道：
“今天小爷心情好，饶你们一条狗命。下次再让我见到，我就用法术削了你们的手脚，把你们丢到河里喂王八！”
墨画一脸纨绔，气焰嚣张，王家修士慑于墨画的威势，不敢作声。
墨画说完，又冷冷地看了老于头一眼，目光桀骜，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老于头，这条鱼，本公子看上了！”
自己紧紧牵着小师姐的手，沿着烟水河，一路逃亡。
一股冰冷诡异的神识将其锁定，王管事快喘不过气来了。
老于头这才恍然回神，将储物袋死死系在腰上，用破麻布的衣服遮住。
过江龙进了小渔村就消失了，之后也没露头，但墨画也没空继续盯着了。
“你这鱼给我吧。”
墨画手指一弹，一道金光破空而出，瞬间划破了王管事的脸颊，带出了一溜血丝。
或许这就是……
王管事捂着脸，额头冷汗直冒。
清理完邪祟，墨画退出了识海。
只是家中贫寒，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可报答的，便又从墙角的鱼缸中，捞出了几条灵鱼。
墨画能从中，感知到一丝丝邪异的神明的气息。
墨画想了一下，对老于头道。
待他们走远了，墨画才去把老于头扶起。
墨画默默叹气。
像是被邪神同化后的神识。
而此时此刻，他站在船上，漂在水中，手里攥着渔网，网里网着鱼。
墨画静心冥想，内观己身，可识海空荡，神识充沛，并无异常。
鱼妖见了墨画，目光凶狠，桀桀狂笑。
墨画一脸冰冷，目光深邃，“告诉你什么？你也配？”
“我那两个孙子，灵根还行，真想拜入宗门，也就这个年纪，还要要固本培元，要请人托关系，宗门也要束脩……”
“赤水鲤鱼？”
墨画的神识，瞬间沉入识海，静心冥想。
“以后的鱼，也都给本公子留着，若是让我知道，你把‘我的鱼’，卖给了别人……”
墨画心中不解，还以为是自己奔波过度，有些劳累了。
之后画面一转，恍然又是一世。
老于头点头，看着人小但心善的墨画，默默抹了把眼泪。
说完他也不喊别人，狼狈起身，丧家之犬一般逃了。
“小公子息怒，息怒！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公子，我们这就滚！”
“求求您……”
与此同时，一道道淡金血丝，自体内浮现，汇于双目之中。
这两个字一入耳，墨画猛然惊醒，睁开了双眼。
到了顾家，闻人琬听到墨画买了一条鲜活的黄金莲花三色鲤送自己，欣喜不已，亲眼看了后，见这鱼浑身金色，逐层变化，鳞如莲花，更是有些吃惊。
可一眨眼，云雾弥漫。
而后他又好奇地往鱼缸里瞄了瞄，便见到鱼缸里还养了几条其他品类的鱼，姿态各异，在缸里游来游去。
老于头叹了口气，“也没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强买强卖，习惯了……”
这些灵鱼，是银白色的，虽然没有那尾黄金莲花三色鲤名贵，但色泽鲜亮，银鳞栉比，显然也是上好的灵鱼。
“偶尔他们也还赖账，鱼给了，灵石讨不回来，这种事虽然不常有……”
墨画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辛酸。
墨画点了点头，刚移开目光，忽而一怔，就发现大鱼缸旁边，还有一個小鱼缸。
这次就算了，自己下次旬休，再来抓他的尾巴。
自己仿佛成了……
老于头把这几尾鱼，一并放进了三色鲤的鱼篓里，而后感激道：
“这是银鳞白鱼，价钱上虽远不及黄金三色鲤，但肉质很好，味道也不差，算是老头子我送给小公子的。”
墨画把他扶起，问道：
“王家经常欺负伱们么？”
现实之中的墨画，睁开了双眼，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老于头眼神麻木，“他们就只能，跟我一样，做一辈子苦命的渔修了……”
“鱼给了他们，我们再去要账，他们就会拖，说什么家族经营不善，灵石周转不过来……”
……
马车行了一路，一直到了清州城。
见老于头很“识相”，墨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河上捕鱼时死的。
“这可都要一大笔灵石，再拖一拖，一辈子就耽搁了。”
恍然间，似乎有人在耳边喃喃祷告：
不过尽管跟丢了，过江龙还是把自己，带到了他藏身的地方。
其中还有一只，尖牙利嘴，双目凶戾，鱼鳍化脚，直立而行的血色鱼妖。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
这道金刃划破了自己的脸，下次估计就要奔着脑袋来了。
到了晚上，弟子居中。
“我的梦你也敢入？”
墨画摆了摆手，道了一声：“回去吧。”而后便坐着马车，往乾学州界去了。
老于头一慌，下意识地又抱紧了鱼篓。
墨画罕见地做了梦。
只是没有神髓，本身神识的量也太少了，根本吃不着。
墨画的小脸邪佞一笑，“……那你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墨画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身材修长而且健壮，穿着粗布的衣服，露出的一大片胳膊，被阳光晒成了古铜色。
墨画的心情有些复杂。
老于头去联系人，替墨画招了辆马车。
鱼妖死后，化作一滩血色的，仿佛带着鱼腥味的河水。
墨画发现自己已经拜完堂了，对面站着一个女子，蒙着红盖头，感觉熟悉又陌生。
老于头眼眶湿润，对着墨画纳头便拜，“多谢小公子了，多谢……”
墨画目运金光，凝视看去，这才发现识海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条小小的，带着血色的红鱼。
墨画神识略微一扫，便知他们是那个王家的人。
“万一他们赖账，我这八千灵石……就都打了水漂，要不回来了啊……”
最终狂风大雨，无法捕鱼。
“待会我雇辆车，你把鱼篓搬到车上，我当众把鱼带走，不然王家估计还会来找你。”
顾长怀都答应了。
顾家虽是世家，平日里膳食也都不错，但像这种珍奇的时鲜，也不是时常都能弄到的。
小师姐神情淡淡的，脸颊红红的，像是天边明媚的朝霞。
墨画心里有些不情愿。
自己和小师姐，已经有孩子了，但日子过得很苦，小师姐白皙绝美的脸上，已经有些憔悴了。
但小渔村里一幕幕贫苦的景象，老于头苦涩而麻木的话语，还是萦绕在墨画心头。
墨画觉得自己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一大家子都饿死了。
墨画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
神“视”之下，空荡的识海之中，陡然又清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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