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神道（为盟主太上大罗天仙万寿帝君
加更~）
老于头沉默片刻，这才缓缓道：
“这个方法，叫‘河祭化灾之法’，是一个路过的渔修告诉我的……”
“那日我在河中捕鱼，船不知为何突然沉了——大抵是撞到了河底的礁石，或是碰到了某类水妖的尖角吧……”
“在河中沉船，因此送了性命的渔修，我这辈子不知听过多少。”
“当时我心中一慌，便拼命往岸边游，可刚游到一半，就被水妖盯上了……”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命丧烟水河的时候，一个路过的渔修，击伤了那水妖，硬生生拖着我，游到了岸边……”
“我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做人不能太贪心。
墨画好奇，“那渔修怎么说？”
这口水井，在墨画的感知中，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夜色漆黑，月光凉凉的。
“要不……跳进井里看看？”
神识……好饿啊……
“这是……邪道阵纹？”
“我两个孙儿，灵根倒是不错，但根本没灵石供他们修行。”
之后过江龙就跟之前一样，在烟水河里，悠哉悠哉地游来游去，期间也抓了几条鱼，直到天色渐黑，他这才上了岸。
井底危险，自己去不了，但是井外面……
墨画眉头微皱。
可都跟到这了，万一错过，断了线索，以后未必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有些犹豫。”
墨画挠了挠头，有些费解。
总算让自己逮住了！
在小渔村消失了数日的过江龙，终于又重新出现了。
邪神的本体，究竟在哪？
墨画轻轻走上前去，就发现过江龙将鱼篓放在一边，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支笔，一方砚。
这口水井，墨画白天看到过，但并没有留意，没想到蹊跷就出现在这口井里。
“更何况，这位老兄可是救了我的命，也犯不着再来害我。”
顾叔叔是道廷司典司，他替自己请假，比自己请更有说服力。
墨画连忙跟上，就发现过江龙离开渔村后，走到烟水河边，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正是换了马甲的过江龙！
墨画皱眉，忽而想起了，自己做梦那晚，识海中那个由邪神意念化作的，尖牙利嘴，双目凶戾，鱼鳍化脚，直立而行的血色鱼妖。
“井底究竟是什么东西，吞掉了自己的小老虎？”
但这次，他心里大概有数了。
他到这里，究竟是做什么来的？
老于头想不明白，但他转念一思索，觉得这大概也是河神的旨意。
墨画多多少少有些伤感。
小老虎虎头虎脑的。
墨画一怔，而后心生庆幸。
墨画眉头紧皱，苦思不解，忽而一个念头浮现在心头。
老于头神情有些恍惚，他这才开始思考，这位小公子为什么这么晚出现在小渔村？
墨画目光坚定。
这过江龙，竟还是个阵师？
邪异的水井旁，过江龙目光虔诚，神色谦卑地画着血色的阵纹。
他的任何举动，都被墨画看得一清二楚。
但一旦喂养得多了，等它不停吞噬，不停壮大后，整个井都会化作污染源，通过井水，污染周遭。
墨画皱眉，“若邪神就寄宿在井底，那全村的渔修，肯定早就被邪神污染了，哪里还需要骗老于头养鱼，来散播‘瘟疫’一般的邪念……”
井中的确有血雾浮现，但却很淡。
不过小老虎是木头的，会浮在水上。
“寄宿血肉？构建祭坛？还是井水里沉着邪神的布道神像？”
“他说既是祭祀河神，那这就是河神的讲究，我们人类修士哪里知道……”
墨画放开神识，往水井深处探去，不一会儿，便察觉到里面有水，水里若隐若现，有几条血鱼。
旬休两天，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只顾摇头，我追问再三，他才叹了口气，跟我说了这个‘河祭化灾’的法子。”
“酒过三巡，说得投机了，便聊了些渔修的苦处，他说他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孤苦一人。”
上岸之后，他仍旧和前些时日一样，取出鱼篓，装着自己捉的几条死鱼，背着往小渔村去了。
“那渔修闻言，欲言又止，本想开口，但忍了忍还是没说，只自顾自喝酒。”
比起那日，自己尾随过江龙，进入小渔村时，以天机衍算所窥见的猩红血雾还要淡。
而且邪神之事，宜早不宜迟。
“邪神就藏在这井水里？”
可直到东方发白，将近破晓，还是一无所获。
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邪神……到底藏在哪里？”
墨画立马翻开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只“小老虎”。
但他不甘心，将水井附近，又翻找了个遍。
他也不需要，小老虎侦查得有多仔细，只要确定井底，有没有危险就行。
“然后呢？”
“我觉得蹊跷，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身心虔诚，要用血养，既是供奉河神，为何不丢河里，要丢井里……”
不值得冒这个险。
墨画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
此时正是午时，过江龙背着鱼篓，作渔修的打扮，旁若无人地走在小渔村里，也并没有人怀疑他。
墨画心中震惊，他看着井边的阵法，目光凝重。
“我心想，试试便试试，就算不成，也不过赔点酒钱，算不了什么。”
不到片刻，墨画就觉得小老虎被什么东西吞掉了，而后气息彻底消失了。
“灵石宝贵，但这种酒，反倒不值钱。”
正喟叹之际，墨画眼角一瞥，忽然一愣。
“他说这个祭祀之法，也只是他从一些老修士嘴里听过，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
小老虎也不会“游泳”。
终于，当过江龙将阵纹，全部画完之时，水井猛然一颤，而后似乎因果逆转。
墨画就这样，一直盯着，过江龙也一直游着，眼看天色渐黑，墨画心中有些着急了。
老于头说到这里，忽而神色惊恐：
“但是这种事，千万不能泄露，否则会引来河神的怪罪，一切的福报都没了。”
老于头目光哀求地看着墨画：
墨画又探头看了看水井，像是个嘴馋了，想喝“鱼汤”的孩子，忍不住想道：
墨画踩着小渔村内，微微湿润的地面，闻着越发浓重的鱼腥味，径直向村后面的那口水井走去。
他又隐身，悄悄离开了水井，而后径直来到村口那棵熟悉的大树上，爬上枝头，继续耐心观察。
“这口井里，到底又藏着什么秘密？”
到了水井前，墨画眼眸微亮。
似乎有一群鱼，在激愤地游来游去。
过江龙在村里，漫无目的地饶了一圈，似乎是在查看渔修们的状况，又似乎是在物色着什么。
墨画咬咬牙，便给顾长怀发消息：
“顾叔叔，我有重大发现，替我向宗门请一天假！”
“这么说的话，这个井很有问题……”
他没想着劝老于头，也没试图向他说明，所谓的河祭，都是假的，他祭拜的河神，也根本不是河神，而很可能是尊邪神。
老于头有些感慨：
“我照做了，我得到了河神的庇护，我抓了一尾三色鲤，卖了八千灵石，我那两个小孙儿，也有了前程……”
之后他就像一条大黑鱼，在水底肆意游动。
没东西“吃”……
“封印……”
老于头长舒了一口气，诚恳对墨画行礼道：
“多谢小公子提点。”
“还好没贸然下去……”
再往深处，就混混沌沌一片，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过了片刻，一道小小的人影又微微凝结，身影显现，正是墨画。
“我说我刚好相反，我一大家子人，但都注定了，过一辈苦日子，没什么奔头。”
老于头走后，水井周围一片空寂，没了旁人。
这些鱼，不可能是邪神。
“好人啊……”老于头叹了句，而后道：
“我便请他喝酒，虽是劣酒，他倒也不嫌弃。”
墨画看着，还有一些怀念。
“对，对，小公子说得对！”
笔毫是黑的，似乎用人的头发做成。
墨画轻手轻脚跟着。
墨画只能尽力以神识，牵引着小老虎，划拉着爪子，在井底缓缓挪动。
墨画目光一凝，问道：“那个路过的渔修，是什么模样？”
到了晚上，他就必须得回宗门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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