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盗火》
经过一段时间的互揭老底，俱乐部内的气氛变好了不少，
就连威廉姆斯和开尔文都能坐在一起喝酒。
两人算不上冤家，
但在学术的意见上，多少有些分歧，
能坐下喝酒，确实难得。
这也正是诺奖有必要搞下去的原因之一——
让科学家们有机会暂时放下工作，坐在一起交流，互通有无。
在场的科学家都是谦谦君子（至少表面如此），他们请陆时创作讽刺学术圈的黑暗，并非赶鸭子上架，而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所以，之后再也没人提起此事。
娱乐活动又变回了老三样——
尸体在七天后被发现，
自杀之前，他在墙上写下：
IQUIT！
主角名叫托伊斯，
在某方面，他也是被上面压榨的角色，没有资源、没有资金，更没有上升渠道。
他不由得沉思，
在《全球高校排名》和影响因子推广后，学术压榨会变得越来越严重，这是早就料到了的，
圈子里，谁也不比谁干净。
爱因斯坦不明就里，但还是如实回答：“是见过不少。”
众人恍然大悟，
普朗克尴尬，瞪了自家弟子一眼，没再多说。
——
……
汤姆生上前，
“陆教授，伱写好了？”
“这样吗？”
“主角完成了蜕变，开始救赎。我明白这部小说为什么叫《盗火》了。”
学术审查委员会。
陆时便干脆让外面的人都进来，
一帮科学家、文学家全都聚在书桌前，认真地阅读。
换句话说，神王宙斯认为普罗米修斯已经具备了人的特征。
透过舷窗，海天一色，
海面上，微波荡漾，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无数颗小星星在跳跃。
卡斯滕斯嘀咕：
“艹！比起第一章，第二章更特么真实！”
爱因斯坦扔出一枚骰子，
“说起来，我现在在伯尔尼专利局工作，感觉学术压榨的事确实在变多。”
普朗克轻咳一声，
“阿尔伯特，刚才掷的数字是5，你少挪动了一格。”
他看向陆时，
“陆教授，你一直在伦敦政经这种文科、商科高校，怎么会对这种事如此熟悉？”
换句话说，普罗米修斯是神，
说完便麻溜地跑出了大门。
……
剧情也没有多复杂，以影响因子推行后，压榨日渐严重的学术圈为背景。
他数出象征$20的纸片递给普朗克，
后者“哼”了一声，转向陆时，
陆时不只是教授，同时也是商业大亨、大英的KBE，
在第三章里，托伊斯完成了思想的转变，
然而，他过于人微言轻，
一个讲师，改变不了什么。
尸体的皮肤发绿，腐烂的血管构成了大理石状的纹路，遍布尸斑。
这则神话甚至曾被选入中国的教材，可见其认可度之高。
Prometheus。
既是商业巨子，也是政治人物，必然吃过看过。
陆时明白对方在问什么。
萧伯纳说道：“难怪主角叫这个名字。”
陆时的回答是：
托伊斯害怕自己辅导得太好，上位者被搞得下不来台。
剧情戛然而止。
伯尔尼专利局历史最悠久、规模巨大，
在那里工作，能见识到全球最前沿的技术和科研成果，当然也能见识到最前沿的压榨手段。
然而，剧情出现了重大转折，
他辅导的一个学生因为连续六年无法毕业，在宿舍上吊自杀了。
因为在古希腊的神话中，肝脏被认为是人类情感的所在。
喝酒、聊天、桌游。
这是出自西方神话的典故，
故事主角普罗米修斯，
他从太阳神阿波罗那里盗走火种送给人类，给人类带来了光明，却因此受到宙斯的处罚，被绑在高加索山，每日忍受风吹日晒和鹫鹰啄食。
卢瑟福忽然问道：“陆教授，托伊斯为什么既没有辩解，也没有招供，只是笑呢？”
“对，我刚才也是。”
萧伯纳：？？？
众人看了眼第一章的篇幅，
他在后五个字母下画了一条线。
“这个……”
卡斯滕斯赶紧挪开了视线，看着窗外，笑呵呵地说：“老师，今天的天气真不错。看！海鸥！”
仿佛有一道操纵意识的魔咒在命令他逃跑，同时还在命令他的胃把自己挤干。
只是介绍背景，用了一千多字，没出现主角倒也不会显得太拖沓。
“看吧，还是我厉害。像我这么一把年纪还冲在科研第一线，能带着学生做实验的，不多了。”
得亏跟的是汤姆生，
舱内舒适而宁静，
柔软的座椅散发出淡淡的皮革香气，让人感到惬意。
不过，恶化如此之快，堪比癌细胞的扩散速度，还是有些让人惊讶。
客舱内，气氛有变得异常安静。
碰巧路过最上层头等舱，
也是够可以的。
“海因里希、马克思，你们两个怎么在现场给我们表演了一个《盗火》的故事背景呢？”
于是，他开拓了一个新业务，辅导大佬手底下的博士生们水论文，靠此赚取大量佣金。
托伊斯的每次呼吸都会被那股恶臭淹没。
“……”
普朗克的脸上还盖着一张稿纸，
伴随他的呼吸，稿纸的一角被吹得不断扬起。
萧伯纳没多想，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小说。
换做是谁站在托伊斯的角度，都会觉得可笑吧？
开尔文好奇，
汤姆生耸耸肩，
“你们这是……专门早起，在门口等着我？”
但托伊斯没有回答，
卢瑟福无言以对。
众人开始看第三章，
托伊斯这么干了十几年，还是一个小小的讲师。
从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现在也在干类似的事。
客舱内陷入了久久的寂静，
“……”
他没有说谎，确实是已经想好了剧情。
“怎么？”
“Shiit！”
卢瑟福无言以对，
论文写得那么好，博士生们都能顺利取得学位，那还有谁给大佬当牛做马？
汤姆生连连摆手，
“那怎么可能？我们就是碰巧路过。”
普朗克“啊？”了一声，
“我都没注意到。聊天聊得，有些分心。”
陆时伸个懒腰，开门准备问船员要一杯咖啡，
没想到，外面竟然杵着几个科学家。
第二天，清晨。
“……”
爱因斯坦点头，
别人能毕业，凭什么你不能？
陆时摊手道：“道尔医生给我科普过。”
所以，他控制论文，让其有一定水平，但水平又不至于高到能在影响因子很高的期刊上，
因为很多教授的毕业条件有一条：
博士生须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在影响因子高于X的期刊上发表X篇论文。
卢瑟福回答：“十几年。”
陆时大笑，
其余科学家缓缓点头。
萧伯纳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两个凑在一起研究剧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研究这个？侦探小说作家的事，真难懂。”
“首先一点，工厂主会给一个有优质产出的工人更多假期吗？”
这年头还相对保守，也就医生接触尸体方便些。
第三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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