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职业皇帝
晋王府…沈毅现在是不太方便去的。
因为他现在，手上实权不小，不方便跟宗室来往了。
更要紧的是，晋王父子现在身上都有公职，晋世子李穆即将任东南沿海都司都指挥使，父子俩有名，沈毅有实，如果再纠联在一起，皇帝恐怕真的会睡不着觉了。
不过晋王爷这句话，多半也就是一句客气话，就站在朝廷的这种环境，沈毅提着东西到晋王府门口拜访，晋王府都未必敢开门让他进去。
于是沈老爷笑呵呵的点头道：“有机会一定登门。”
晋王爷头也没回，只是“嗯”了一声，负手离开了。
沈毅看着这位晋王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甘露殿。
很显然，叔侄俩刚见过。
至于聊了什么，也不是很难猜。
晋王李睿，至今还是建康尹，负责建康城的政务，但是他是上官实际上是中书，而不是皇帝，也没有什么公事需要跟皇帝说的。
拜相的可能性不大，
因此这个太子少保，对他来说有名无实，只是一个荣誉称号，甚至有点像是哄退休老头的虚名。
沈毅心里暗自想道。
这是降职了。
地方巡抚只有调任礼部，吏部，户部这三部，才能算是升职。
因为皇帝要留他备用。
可惜，因为他太过刚强，在官场上得罪了太多人，才走上了现在这条路。
因为按照年纪来看，他进入中书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他现在也还没有满五十岁。
“放心。”
甚至明升的这个“升”字，都不太明显。
沈毅点了点头，转身告别了程廷知，走进了甘露殿，见到了皇帝陛下。
“这种人乃是干吏，只要没有人束缚住他，他应当是能成事的，据说，他今年要把妻儿都带到福州去…”
不跟中书的几位宰相见见，拜拜山头，地方上的封疆大吏，就不太好做。
见沈毅走了进来，皇帝先是示意他坐下，然后笑着说道：“今年你南下之后，替朕盯着这个福建巡抚，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办事，朕总有些担心，他嘴上说的好听，却办不成事情。”
如果程廷知这个巡抚，是“实习巡抚”，那么原先的福建巡抚孙复，多半是不会被拉下马的。
沈毅微微摇头道：“中丞，我在东南，也就是这最后一年了。”
他对着沈毅拱手道：“还要请沈学士多多搭手帮忙。”
只要程廷知在福建干的不好，孙复多半会再一次南下，顶着太子少保的名头南下。
“臣查过程中丞的官场经历。”
不管他能不能在福建做成事情，他在的职业生涯，都要止于福建了。
程廷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看向沈毅，缓缓说道：“陛下说，让我与沈学士一同南下，回福建执政…”
到时候，对于程廷知来说，就真是灭顶之灾了！
皇帝说完这句话之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加太子少保。”
工部在六部之中排位最低，而且六部尚书与地方巡抚，理论上来说是平级，可一省的封疆，在“辖地”的权力，是远远大于一部尚书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程廷知才猛然回过神来，他对着沈毅说道：“差点忘了，陛下让沈学士进去说话。”
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大老板，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沈毅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程廷知很年轻。
“今年，把福州市舶司，广州市舶司建成，我就要从东南抽身了。”
他看向头发已经白了一些的程廷知，微微叹了口气：“将来的路，中丞恐怕要独行了。”
想到这里，沈毅抬头看了看跟自己同样年轻的皇帝一眼，心里忍不住感慨。
说起来，君臣两个人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六七个时辰没有见面了。
“不要忘了去中书省拜访几位宰相。”
沈毅微微欠身道：“陛下，臣相信程中丞是能办成事情的。”
“是福是祸，还是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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