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信仰是最后一道防线
听了左义的回答，纪修心中汗颜。
他还真没有想过去当什么神，但他能够理解左义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正如他之前所说，禺惊神的消失已经让民众逐渐失去信仰，整个国家的凝聚力因此减弱。
左义构想中的未来，人类必须要有一个新的精神依托。
“为什么不虚构一个神明？”纪修忍不住好奇询问。
面对询问，左义遗憾摇头：
“虚构的真不了，和平年代的信仰神明可以只是单纯的精神寄托，但禺惊国的未来必然充满动荡，为了发展我们将进入外海战场，与万族争夺资源，整個国家都需要为战争胜利贡献一份力量，这样的社会体系下，人们需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神明，而是能够真正为自己带来力量的神明。”
“直到后来我前往外海最前线才明白，这种精神毒素只有一种解药，它就是无懈可击的精神意志，在信仰最坚定的战士眼里，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女子仔细观察角龙号渔船的物理表现，随后打响指唤出引擎面板，身旁弹出一根进度条。
“既然选择踏上破局道路，优柔寡断毫无意义，成为人族之神正是破局的选择之一，何不勇敢点？”
五十年前的战前会议，拍桌子指着会议席上反对战争的禺惊教会所有高层怒骂的左义，更是被游洪奉为精神领袖。
“但在巅峰时期的禺惊民众眼里，禺惊二字代表的是人族内部强大的凝聚力，是战斗中不畏死亡的力量源，是绝境下的精神寄托，禺惊二字塑造了无数强大的人族战士。”
深吸了一口气，纪修眼神闪烁：
“老左，对禺惊民众而言信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难道就不能搭建一个无神的社会体系？”
望着面带微笑，似乎笃定他会答应的左义，纪修想到他在上一条时间线说的一句霸气话语：
“他们都说凡人不可抗神，那我便创造出一具神来！”
“不愧是诡计之神的信徒。”
对方明牌告诉他自己要出什么，但他觉得对方的出牌思路完全正确，自己就得这么跟。
许久后，建模师似乎对自己制作的异变体感到满意了，双手一拍，顿时异变体投影放大到三米高。
但他们的努力更多不是来自自己的监督，而是左义给予的压力。
穿过忙碌人群，纪修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书桌前坐下。
建模师绕着异变体看了一圈后，忽然摇头叹气，佩戴传感器手套的双手再次一拍，顿时异变体三维投影缩小，开始重新修改建模上的细节。
这个诡计多端的老家伙对外始终都是一副风轻云淡，又或是和蔼姿态，但只有真正接近他才能看到他的真实一面，这是一个敢于直面绝境与挑战，用最霸气姿态喊出“老子不服，来干！”的猛男。
“叮！”
他总觉得左义在给自己洗脑，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在这之前，他该以大祭司的身份陪伴禺惊民众成长。
……
知晓真相开始，左义就已经开始了他的“诡计”，想要将他与人类的未来捆绑。
将他视为神明的背后，是希望他能够背负带领人族崛起的重担。
这老家伙既有谋略手段，也有勇气与魄力，简直就是为这个动荡时代而生。
“时间赋予？”
话音落下，远处丢来一个拳头大小的三维投影图标，天花板上的投影系统甚至模拟出了图标被投掷过程中的重力抛物线，精准落在女子手中。
呈现在眼前的占地面积堪比两个足球场的地下室，场景的设计很有未来科幻风。
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女子昂起头再次朝着远处呼喊道：
“棍子，海浪的音效呢？”
可如果无法完成这款游戏的制作，不但是她要承担责任，父亲也要受到牵连。
听到这番话，纪修已经明白左义的想法。
锈迹、海苔藓、划痕，在她的点缀下，角龙号渔船上的岁月痕迹逐渐凸显。
说着，左义伸手指向墙壁上的蓝色禺惊旗帜：
“这个时代的无信仰者眼里，禺惊信仰是禺惊教会强权统治的辅助，是愚弄民众的工具，是敛财耗民的糟粕。”
“赋予凌伯精神力量的，正是他心中信仰的禺惊神，对于他这样视为禺惊神献生为荣光的战士而言，你可以打垮他的身体，却打不垮他的精神意志，哪怕双手折断他也能在绝境下继续战斗，手断了就用脚，脚断了就用牙齿，哪怕身体动弹不得，他的意志仍在燃烧信仰之火。”
看到团队成员们如此努力用心，纪修十分满意。
这方面，纪修对他们的要求很高。
回到科技研究院，纪修来到地下一层。
拖动角龙号渔船放在海浪上，顿时两种建模结合，角龙号渔船开始跟随海浪涌动起伏。
“那会是多久？”
信仰的更替不是思想改造，时间是造神的重要催化剂，等老旧思想淡去，新的种子才有扎根后生长的空间。
“绝大部分神都以自己的神性力量为神名，例如千面组织背后那位的神性力量来自诡计之力，所以他被称为诡计神，但也有部分神会自己取名，例如我们的禺惊神，它的神性力量就与神名无关……其实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你甚至可以使用纪修这两个字，时间会让赋予这个名字重量与威严。”
将海浪缩回图标状拖拽至工具面板，传送给同事后，她开始新一轮的修改。
说到这里，左义的脸上浮现笑容：
“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凌伯的体质特殊，身体对精神毒素有抗性。”
“至少要经历两代人的更替，固有的思想会随着一代人的逝去淡化，新的时代的人会有顺应新时代的想法……就像是这一代人对禺惊神的不信任，并非一蹴而就，禺惊神消失的早期，民众对它的信仰依旧牢固，直到今天才逐渐淡去，但这个时代还是有坚定的禺惊信徒。”
左义听闻，笑着摇头。
窗外吹来的微风撩起左义灰白长发，他的眼神闪烁：
“你继续，我不打扰你。”纪修微笑点头致意，随后从女子身旁侧身路过。
所有人都在忙碌，焦虑情绪几乎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天花板投下的三维影像在她身前凝聚成渔船缩小建模，佩戴传感器手套的她在渔船上划动双手，给渔船的表面制造岁月痕迹。
“老左，你觉得我应该给自己取一个什么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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