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是你（合章）
鲨鱼村的警报还在继续。
所有人都很惊讶：这样规格的反应，是他们来参加会盟后还没有见到过的。
他们不是那些能够决定沼泽地命运的巨头。
只是一些分散在密林各处，有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小帮小派。虽说在当地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但来了鲨鱼村，也就是一群要仰人鼻息生存的小虾米。
这次来，为了能混上一个参与会盟的牌面。
大家都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像钱粮开币、刀刃兵甲、农奴女人……比比皆是，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在巨头们看来，你是宣誓效忠。
“怎么回事。”大尖牙蹙眉，放下酒杯。
大尖牙这才想起。
离那里已是不远。
但是去凑份热闹，说不定就立功了。
……
帮众连忙点头称是，招呼同伴把酒箱搬了出去。
他挥了挥手，示意不要紧张：“那备用的燃油呢？”
它可以用特产的竹弓发射出去，也可以当做近距离的飞镖，但看起来并没有动用过的样子，倒像是装饰。
他也选择了水路。
来人取了一个杯子，自顾自的将烈酒倒出，辛辣的香气扑鼻，他一饮而尽。
“在哪？”大黑眉大喜过望。
就像是一只在夜间觅食的猫科动物——这能帮助它们在黑暗中也更能看清猎物。
但很快，他们知道自己误会了。
血液沸腾起来，在身体里奔流而过，带来丝丝暖意。
出于恐惧而不是温柔，他决定对自己的身边人包容一些。
而鲨鱼村之所以允许‘跳舞骨人’的存在，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它是一座销金窟，每年给猎犬帮缴纳巨额保护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里的骨人，与黑砂城有着联系往来。
他掏出一个酒瓶，放在桌上。
大黑眉管不了这么多，一跃到船板上，直接拎起工蜂帮众：
——剥皮人的副头领。
或许是鲨鱼村近来的流动人口大增，各方面都需要用到燃料，猎犬帮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吝啬，当时大尖牙也不觉得奇怪。
大黑眉已经吩咐过，如果在水下找到那个联合城的武士长官，先帮他解开沉重的武士铠，让大人脱身而出，这才方便上浮。
但，若仅此而已，还不足以让大尖牙感到恐惧。
“算了。”他想了想，让帮众把船舱中的烈酒开出来，也能临时应急，凑合用。
能够在鲨鱼村有自己的船只的，那都是当地的大帮派，这紧急时刻，他们不会和其他的小杂鱼一样争抢步行通道，来往反而更加迅速。
酒液澄澈，正是刚刚的其中一瓶。
“是你！”斑驳的铁甲面罩下，男人咬着牙开口。
随即，他顺着工蜂的视线看去。
从在鲨鱼村外见面开始，这副面孔他就无比熟悉，熟悉到晚上做梦都忍不住翻出来咒骂的地步。
长时间潜水造成的失温现象，逐渐退去。
“我记得……”
大尖牙觉得没有问题，便带着几个亲卫走进船舱，剩余的成员则在船板上警戒掌舵。
临了，大尖牙还是冷笑道。
前些日子，是有帮众来汇报过。
但在他们自己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拜码头、找靠山？
大尖牙抬起右手，制止了他们。
能够居住在其中的，就只有骨人这样的机械生命。
“大，大头领！”终于，有帮众顺着浮船垂下的绳索，爬出了水面。
他正这么想着，船尾处的发动机又已经重新轰鸣，只是比起原先更微弱了些，篷船重新缓缓开动，速度慢了不少。
柴世不由得推测。
就仿佛这人的身体不是由血肉组成的，倒像是一尊正在燃烧的火炉。
“实在抱歉。”帮众捏了一把汗，但也只能道歉。
这个男人只是凭借天生的敏锐，察觉到：在自己离开之后，会场上发生了一些其余的变化。否则在有联合城插手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掌控不了局面。
至于掉落的铠甲，可以事后慢慢打捞。
他看清了，对方的装束。
与此同时，一股雾气蒸腾而起。
“找到碧眼大人了吗！”
布帘再次掀开，带着湿气的凉风，从湖面上涌入船舱，吹在他的脸上。冷热交替，让双刃团的大头领不禁打了个寒颤。
凭他的体质，转瞬间就又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一身仿佛如密林一般幽暗的墨绿绑带，露出特制的贴身内衬皮甲，便是在水下游动，也能最大限度地减少阻力。
这倒确实……大尖牙一愣。
来人喝干了整整半瓶酒，这才抬起头，对上大尖牙的视线。
然而，目睹了这一幕的大黑眉，却像是迎头有一桶凉水浇下，从头顶顺着脊柱，直接寒到了心底。
一时间，鲨鱼村如同一个蚁穴一般混乱，形形色色穿着不同样式制服的人们，在悬空的栈道中穿梭，又向警报的中心汇聚而去。
船舱内，在亲卫们的包围之下，以及大尖牙惊愕的目光中。
彼此间偶尔也会有碰撞、争执，场面异常嘈杂，来往的人流甚至都将古老的木板栈道压得嘎吱作响，让人不由得忧心它会断裂开来。
“咔。”
而双刃团虽然也能生产，但顶多是自产自销罢了。
“又是怎么了！”大尖牙将酒杯拍在桌面上。
一想到平日里熟悉的帮众，即便是在死后，他的身体部件都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在某一只怪物亦或是恶鬼般的东西身上存活着，便是大尖牙这样冷硬的男人，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却只剩下一层坚韧的皮囊，它从中剖开，漂浮在水面，随着波涛上下起伏。
从这个渠道，至少鲨鱼村这一座城市的燃油，没怎么缺乏过。
的确是兵蜂没错。
副头领没有戴面罩。
这些酒不加料的话，就只是普通的高度蒸馏糖酒，甚至算不得奢侈品，只是用来给沼泽地人暖身子的，喝下去火辣辣的，并没有什么别的滋味。
他取出船上备好的血色朗姆酒，给自己酌上一杯——这种加料的饮品在联合城的贵族圈尤为畅销、风靡一时，便是柴世都非常喜爱。
哪怕只是一个部件，放在沼泽地也足够新奇——当然就算有完整的巨船，在这片小水泽也开不起来。
——只有这样，这个双刃团的大头领，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显得平静。
大尖牙，在战栗。
船舱外一阵窸窸窣窣，随即回复了平静。
“是我。”他开口道。
这是鲨鱼村的偏僻角落，即便有人居住，被警报吸引也早已离开，篷船行进的速度也流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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