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过去有求于人，现在人求于我
高宁这句话刚一出口，整个会议室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沉寂。
亚当·惠特尔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几次张开嘴，但都没能说出任何有效的词句。
一方面是内心受到的极度震撼，另一方面，也是来之前确实对此完全没准备。
本来就是昨天下午才收到的回复说可以开会谈判，当时他们还以为自己的降价策略是成功的，因此几乎没想太多就过来了。
结果……
总之，坐在英方首位的乔治听到这个说法之后，第一想法是——
但仔细想想的话，似乎又不太像。
“早TM就想这么喷他们一回，过去一直没机会，这次总算是给赶上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上午接受到的信息已经有点超量，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休会之后，英方人员很快陆续离场，去外面开小会。
另外一边。
这种正常的请求，华夏这边自然不可能拒绝。
“这个么……”
“你说得有道理，亚当，但要是我们首先提出让步，那后面的条件，可就不好谈了啊……”
罗罗虽然是一个乙方供应商，但那也是当人上人的乙方，啥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
会场里一时间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要是以后的谈判都是这种过程，那我退休之后高低得返聘回来再干上个10年。”
乔治过去曾经也在巴西等几个第三世界国家工作过，但那都是罗罗单方面占绝对优势，说一不二的市场，哪见过这种砸桌子的谈判模式？
反而是亚当看的更明白一些：
“要是真没得谈，他们直接回个函说不要就行了。”
高宁目视着最后一个人离开房间之后，总算喜笑颜开：
总之一句话，我们这都是在给你们罗罗擦屁股。
“所以我猜测，他们恐怕早就已经能够生产斯贝的全部零组件，之所以去年还要跟咱们签合同，就是为了引诱我们再次进入华夏市场，包括这个合资公司，也是为了提高我们的沉没成本！”
过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乔治才开始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
“但是他们刚才已经说过不会继续采购，这已经不是谈条件的问题了……”
“所以啊，乔治，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诶，你这么一说，涡扇9能用三代航发的技术进行改进，我听说也是因为常总的牵线搭桥……”
“你想，他们去年才在航展上拿出来了一种性能直逼F404的航发，既然有这种技术实力，又怎么可能花了20年都搞不明白斯贝这种老型号？”
“乔治，你有没有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逗我们兄弟俩玩呢？
“航空发动机是一个复杂的体系，如果不全面考虑总体设计，贸然对部分结构进行改动，造成的后果我们公司无法保证……”
“现在咱们已经把钱投进了华夏，还把合资公司的班子建立起来了，他们突然宣布不再签署后面的合同，肯定是想要从我们这得到些什么其它东西……”
亚当夹着烟的手在半空中挥舞着，一副笃定的模样。
华夏人怕不是在虚张声势？
而且，这和你们去年成立一家公司，今年就把这公司的业务给扔了之间也没啥直接关系。
显然，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能够想到的还是只有这种老一套的办法。
“实际上，布林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想额外花费资源对斯贝这样一台老型号发动机做设计改进的，这件事说穿了还是你们罗罗公司的问题。”
因此，乔治当即决定要求休会，以暂避锋芒。
罗罗那边的一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镐发这边更没什么继续开口的必要，纷纷抱着看乐子的心态等着对方的回应。
“那当然，二十年前，我们最开始想要引进一种涡扇发动机的时候，你们公司在宣传材料上给出的数据可是推重比能达到8，我方这才准备把斯贝同时作为未来歼击机、强击机和轰炸机的动力。”
“别说歼击机，就连作为战斗轰炸机的动力都十分勉强，我方这才迫不得已，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有限度的改进……”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整个会谈的话题已经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引进斯贝这个事是一笔特殊时期搞出来的糊涂账，别说罗罗公司，哪怕华夏这边都有很多事情说不明白。
“乔治·布林先生，我需要提醒你一下的是，贵公司本来也没有对我方采购的航空发动机进行售后保障服务……”
就说如果真是如此，你们前两年折腾这一大圈，还专门成立个合资公司是为了干啥？
“给出去的东西是公司的，咱们拿到的工资是自己的，条件什么的完全可以多让一让……”
坐在会议室里的这些人都是过去两年中负责跟罗罗谈判的老油条，没少受英国人的气，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個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但就算真是如此，斯贝这个型号伱们都用20年了，总不可能是今年才突然发现的问题。
70年代中期那会，他大学都还没毕业，宣传注水这种事他确实无从得知。
“当然不对，而且很不对……华夏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自己解决掉那些技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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