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七军卸甲而降
次日，太阳初升，朝霞万丈。
魏军将士在饥寒交迫下苦撑了一宿，没等到洪水退潮的消息，反而是等到了汉军水师。
却见白茫茫的汉水上，浪潮翻滚间，数百艘舟舸渐渐现形于江面之上。甲板上，将士披甲持弩，立于船沿；旌旗树于船上，迎风而进。
“啪！”
“啪！”
纵汉水波浪滔滔，有浪高丈余，汹涌的波涛拍打船身，却被坚固的船底撞碎，进而出清脆的响声，难以撼动汉军大船分毫。
“咚！”
关羽轻抚长髯，说道：“元俭之言是为灼见，贼是有七军，兵有三万余众，乃曹操帐下之精锐。若是强取攻之，军士折损当是不少。”
说着，于禁从人群中而出，站在丘坡边缘，眺望今时之形势。
庞德似乎感受到船上将官异样的眼神，勃然大怒，骂道：“曹操杀帝篡位，罪大恶极，我岂能为狗贼效力！”
得闻其间密事，关羽大笑不止，说道：“文则且入船舱休整，待某回军与君叙旧。”
关羽接过长剑，近距离打量憔悴的于禁，心有不忍道：“文则初至江汉，不知水情山势，遭汉水泛滥，淹及诸军，是谓情有可原。”
阎行持槊拨弄箭矢，纵有所漏，但所幸自着甲胄，箭矢难伤要害。
“还不速速归降我军！”
伴随着震天的军鼓声，浪花拍船声与军鼓雷声混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音律。
关羽捋着长髯，笑道：“昔许昌相会，陛下深感文则礼待，今已在武汉设有筵席，还请文则过江叙旧。”
“将军！”
“将军！”
半响后，关羽从于禁之求，乘舟舸近山丘，隔有数十步。
阎行对董衡的话没有回应，心中在那犹豫思考。
伴随着庞德的军令，甲板上的军士拉弓上箭，将手中箭矢射向丘坡高地。
关羽站在起伏的船头，望着狼狈的于禁，笑道：“我与文则十余载未见，能于樊城相会，甚感幸焉！”
于禁扯着嗓子，羞愧答道：“禁被汉水所困，败于君侯之手，或是为天意也！”
在阎行于与董衡言语争执间，庞德早已持弓在手，瞄准高地上的阎行。
见将逼近魏卒，廖化拱手说道：“君侯，贼军七军数万众，受困于丘坡、堤坝，凡有十余处，当击弱逼其降，缓而蚕食强敌，不宜急取。”
庞德割下阎行首级作为己之功绩，载着董衡、董超二名降将及八千余名降卒。
“于文则！”
“来人，放箭！”
庞德立于船头，心情甚是愉悦。
“嗖！”
“将军，今下当如何是好？”
闻言，于禁持矛猛戳泥泞的土壤，愤然说道：“曹仁匹夫，无谋短见。今七军之败，皆由你所致也！”
舟舸上，汉军水师在将校的带领下，高呼道：“昨日雨大风急，料诸位已是饥寒交迫。今下不如上舟归降，随我等回营，享热汤饭疏。”
关羽率万人而进，包围了于禁及其周围的几座丘坡，舟舸四面陈列，鼓声渐息。
于禁偏头而叹，说道：“君侯有所不知，我与阎行曾畏汉水水情，向曹仁求命移寨，及至北三、四十里郾城下营，然曹仁以樊城危急为由，命我移至樊北十里下营。不料今岁汉水大溢，淹及我军之所在。”
随着于禁卸甲归降，加之汉军的攻心之策，受困于汉水之间的魏军将士几乎全部归降。然总有少部分人负隅顽抗，困守堤坝上的阎行担忧许昌妻儿，不愿归降庞德。
秦鹿望着周围于汉水上游弋的南汉水师，神情多有惶恐，问道：“今无路可走，是否归降关羽？”
得闻此语，将军董衡舍弃用于挡箭的马鞍，说道：“阎将军，敌寇四面包夹射箭，今军士死伤众多，何不归降汉军！”
几番言语下，受困于汉水的魏军则已是有所心动。
见董衡这般无礼，阎行多有愤怒，喊道：“董衡怎敢如此？”
当然关羽也是眼馋七军近三万的精壮汉子，即便碍于敌卒的身份，不能收编大部分为己军作战，但精选其间勇士，赐予妻宅，以为征战之用，并非不可为。
于禁拄矛按剑，用那布满血丝的眸子，看着已有归降之心的秦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鹿用那哀求的眼神看着于禁，说道：“昨日雨水交加，不少军士挨饥受寒，已无可战之力。”
关羽按剑而立，颌下黑白参差的长髯迎风而动，丹凤眼微眯，内藏威气而迫人。
“奉大汉大将军羽令，今下凡是归降者，不计过往之失，皆以归义之士论之。”
有了于禁这般言语，丘上魏军恍如解脱了般，如同逃出生天，纷纷舍戈卸甲，任由汉军收降自己。
于禁帐下七军将士，关羽可是深知其利害。
于禁下意识扫视周围军士，却见有几名士卒脸色苍白，咳嗽流涕，此是为受寒之症状。
于禁离岸登舟，向关羽奉上让他的长剑。
“今临绝境，死战已无意义！”董衡持剑喊道。
作为曹操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不论步战亦或骑战，皆多胜南军步骑，唯南汉少数精锐可以抗衡。今下七军被困丘坡高地上，虽是插翅难逃，但若硬碰硬，恐也会给汉军造成不少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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