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昨夜风吹处
分贝的高低，是日常学习生活中，好学生和坏学生的主要区分方式。
以往，坏学生叽叽喳喳，好学生闷声做题。
高考前的这两个月，情况颠倒了。
好学生频频举手发言提问；坏学生悄无声息，闷头思索着X和Y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
进入五月，气温陡升。
坏学生们重新昂起头颅，因为体育考试到了。
然后方圆就听到秦婉瑜的声音说：“好，那我就先走咯，加油苏苏。”
刘苏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你认为我好看吗？】
接近、说话、传纸条、一起补课、去自己家吃饭、送礼物……
“张尧！考试地点，八中，6考场，8号。”
这和他洒脱的性格有关系。
方圆小声说：“很6。”
最后两天，高三的学生是自由的，只要不是打架和亲嘴，老师都不管。
小丫头起身上前。
直到……直到某个不为人知的深夜，心里那道关卡莫名其妙就冲了过去，她睁开眼睛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坏家伙。
“妈的，班长你不知道，这几个月给我郁闷坏了，班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我连走道都不敢正常落脚。数学和英语给我折磨的啊……你看看，我这发际线，奶奶个腿的，风一吹就少几根，我最近总觉得自己是个蒲公英。”
刘焕书像哆啦A梦似的，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吉他，唱起了极为俗气的《再见》。
他站起来，向刘焕书招手：“把吉他给我，我唱一个。”
“嗯，有点。”
好长时间，她不知所措。
在大家心里，老吴是个令人尊敬的老师。
眼窝子浅的女生开始啜泣哽咽。
“都别动，课间操咱们不用去了。给你们发“过桥通行证”！”
6月1号，儿童节。
“吕晓峰！八中，12考场，1号。”
无条件为你不顾明天的安稳
为你变坚强相信你的眼神
方圆一只脚踩着椅子，身体和吉他一起律动。
任何风吹草动
都有你存在其中
无条件为你
为你坚强就不怕牺牲
高一高二走光了，高三的学生化身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教室、走廊，到处都是窜班的学生。
不顾明天的安稳
“爱你等于拥有一片天空
“一路到夏天的尾声
话很简短，但字字敲击人心。
但是，感伤的气氛没有丝毫减少。
方圆默然一叹，不算今天，正儿八经的学生生涯就只余一天了。
回到教室，方圆发现刘苏眼眶红红，不知是哭过了，还是正要哭。
这种“善良的流氓”“坏坏的好人”的气质，对18、9岁的女生有着超强的杀伤力。
唱到高潮，方圆觉得好像有一口浊气被自己喊出了体外，整个人的身心都通透了一些。
秦婉瑜一直侧头注视着他，一直笑着。
刘苏：【你觉得我哪儿好看？】
下午第一节课，消失许久的纸条本重新出现。
“七日不见，如隔一周！同学们，我吕某人又回来啦。距离体考还有几天，接下来，早晚自习前，由我带着大家跑操！”
尤其是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刘苏隐隐能感觉到从方圆身上传递出来的“调皮的沉稳”，以及一种“成熟的幼稚”。
他有些神游，眼前的教室消失了，遗忘在记忆里的高中前两年突然清晰起来。
刘苏坐在教室的窗边，呆呆望着树荫下独坐的方圆。
然后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喜欢复杂还是习惯单纯
我愿尽力完成
你在我心中几分
《朋友别哭》
整个学校的沸腾，也勾出了方圆的一些情绪。
她有点紧张，她怕方圆拒绝，可他给陈婉唱过的。
《朋友》
说完，快五十岁的小老头微微躬下了腰肢。
这个帐篷是陈婉送方圆的521礼物，她希望等方圆高考完带自己去露营。
大家都竖着耳朵听老师念名字。
刘苏很难过。
晚上九点，最后的晚自习结束了，方圆把书桌里的一部分书本装到书包里，剩下的打算明天再拿。
《祝你一路顺风》
5.20这天，方圆晚了一个钟头回家，在马路上和李理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粥。
班里几个活跃的学生，自发地拍手和着方圆的拍子，刘苏用力抬了一下头，也打起了拍子。
我的灵魂如此沸腾”
老师喊人上讲台领准考证，同时报出考场和座位号。
方圆：【打不还手，骂必还口，嗷mu。】
大家似乎都不再关心别人的看法和眼光，男生们凑在一起在走廊拐角抽烟，畅想着今后的海阔天空……
把吉他还给刘焕书，方圆重新坐下，跟刘苏说：“怎么样？”
方圆坐不住了，想到重生回来，他似乎还没有仔细地看看五中，于是便离开了座位。
体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听者寥寥。
加油？？？你们真的是姐妹？？？
——
我的灵魂如此沸腾
为我爱的人
初识刘小苏时的那种青涩高冷，楚楚可人全都记了起来。
……
刘苏本来是笑着听的，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
一路到夏天的尾声
在校园里走走逛逛，篮球场、双杠边坐一坐，后院的锅炉房溜达溜达，新一茬的野草已经长高，拿蜘蛛吓唬自己的小妹妹已远在燕京。
自从“口红印事件”后，她这七八个月来把仅有的课余时间全部积攒下来，用作思考那个“坏家伙”。
哦，小丫头，青春有你，还不错呢。
陈婉的电话一打就占线，方圆回家后给的解释是……
方圆坐在自己的书桌上，试了几个音，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
《祝福》
上午第二节课后，班主任老吴到班上给大家发放准考证。
——
说是一年，其实只有两个学期而已，他不争不抢，唯一一次对同学们下指令还是为了评优秀班集体，在圣诞节时让大伙儿出去送苹果……
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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