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携老扶幼
“陛下，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翌日清晨，由于朱高煦改常朝为十日一次，故此平常他都是辰时来武英殿理政，酉时返回乾清宫休息。
如此一来，每日能休息的时间也有五个时辰，虽说还有吃饭、沐浴什么的时间，但刨除这些时间，他每日还是能睡四个时辰左右的。
毕竟年纪上来了，四十岁的他也不敢再像年轻时那般不顾身体的处理政务了。
现在对于他来说，身体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他活得够长，他才能让大明更快完成现有的工业革命。
朱棣听见声音，连忙坐回了位置上，故意佝偻脊背，让自己看着老迈几分。
“我这里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孟章，一个是林粟。”
“爷爷，孙儿无能，没能劝说父亲……”
朱高煦的话直击朱瞻壑心灵，他想了想后嘴硬道：“爷爷身体不错，肯定行。”
“西北的铁路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工期是否要延期？”
“好！”朱瞻壑被朱棣忽悠的热血沸腾，朱棣也拍拍他肩膀道：
“我知道你也忙着去戍边，不过现在雪还比较大，你提前去了也没用，等三月初你再出发，这期间就在大明宫住下，多陪陪爷爷，下次你再回来就是一年多以后了。”
尽管朱高煦认为朱祁镇挺倒霉，摊上了朱高炽和朱瞻基这两个喜欢留烂摊子的家伙，但他被俘的事情还是让朱高煦感觉膈应。
“如果调孟章，那我就调林粟去渤海。”
朱高煦来到后，他们连忙躬身作揖，而这是洪熙朝的规矩。
朱高煦看出了朱瞻壑的不对，但依旧以他提出的话题向下畅聊：
“你要去那里担任吏员我是支持的，现在有抗疟粉，我也不担心你出什么事情。”
“这需要流配的三万犯人迁徙车里，应该能为车里做出不少贡献，也方便日后朝廷对西南经略。”
一个时辰后，在他抵达大明宫的同时，朱棣也得到了他来到的消息。
对此，朱高煦有四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哈密，第二个是昌都，第三个是车里，第四个就是北洲。
“如果不是两京铁路盈利得当，今年的负支出恐怕会高达六百万贯。”
这些地方缓解了江南的人口压力，一些在江南生活不下去的百姓自然而然会接受迁徙政策的号召，拖家带口的下南洋。
“到时候你提前半年回来，刚好能可以顺带带你大伯他们来见我。”
见朱高煦没有让朱瞻壑避嫌，夏原吉三人也自然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朱高煦将文册翻看，其中吏部的文册详细记载了大明朝行政班子情况。
“无碍无碍，朕现在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加上你太爷爷活了七十一，你爷爷我怎么说也能活到七十二三吧？”
朱高煦示意他坐下，同时殿外也走进了夏原吉、郭资、黄福三人。
“嗯”应了一声，朱高煦瞧着他们离去，这才将目光放到了朱瞻壑身上：“你这次北上，是准备要去燕然都司实习戍边对吧？”
郭资解释着，朱高煦也颔首表示知晓，同时将目光投向黄福：
“中原和京津，以及四川铁路的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六军都督府的文册我也看了，今年军费一千五百万贯，算上你这里的，合计四千三百七十万贯。”
别说当下，就是洪武年间巅峰时期的财政，也不过能堪堪在养活这个班子的同时，额外养少量军队罢了。
“至于河套三县……我想了想，调陈懋镇守吧。”
尽管说中学毕业后担任吏员比较容易，但现在的吏员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简单，想要成为吏员同样要接受考试。
“嗯……”虽说有些失望，但朱高煦也知道老头子确实有点孤单，不过……
郭资闻言作揖道：“整体岁入四千五百二十四万贯，刨去军政还能结余一百五十四万贯。”
“宣！”
“好！”朱高煦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他对自己身体有信心，洪熙二十年的他也不过才五十七岁，届时通往哈密的铁路竣工，而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应该是公元1437年。
在他们谈笑之余，朱高煦则是在武英殿里忙的焦头烂额。
“王义想回北京养老了，算算年纪，他也快六十岁了，退下来我并不觉得奇怪，但由谁接替他，我得仔细想想。”
“嗯，孙儿留在这陪您。”朱瞻壑哄着朱棣，朱棣忽悠着朱瞻壑，俩爷孙说说笑笑，弄得养心殿里都明媚了几分。
时至洪熙三年年末，大明朝三十二万教习对应的是七百多万学子，其中小学六百二十四万七千，中学八万六千九百余。
“户部这边，前三年恐怕每年须多支三百万贯，最后一年支一百三十万贯。”
此话落下，亦失哈也露出笑脸：“奴婢领旨……”
除了正旦、万寿、冬至三天的大朝会需要跪礼，其余时候作揖便可。
眼下大明有文官三万七千余名，吏员经过京察后的裁汰，合计有四十五万八千余名。
礼部与兵部、刑部各自送来了年末的文册，礼部无非就是调停藩属国争端，以及讨论小学教育的事情。
“北方戍边，南边吏治，你如果都能做好，那这个家交给你我就放心多了。”
天下教习三十二万，兵马司三十四万，每年基础的行政俸禄开销二千八百多万贯。
若是没有通过，那便几乎是浪费家庭好几年的付出，学子的压力可想而知。
洪熙三年年末的大明朝除了人口朝着破亿更进一步外，此外就是海外人口大大增加。
自己之所以那么努力，说到底也是想把局面弄好。
至于海外则是暂不在他考虑内，因为大明在海外的人口已经差不多了。
“出征前，我们一家人吃吃饭，叙叙旧，到时候你和你大兄一起，咱们爷孙三人再出征，务必要把马哈木这条老狗给解决了。”
“铁路的盈利情况如何？”朱高煦询问郭资，郭资连忙道：
“三条铁路合计两千两百里程，造价一千余三十万两，预计洪熙五年元宵过后动工，洪熙六年中旬京津铁路通车，洪熙七年年末四川铁路通车，洪熙八年末中原铁路通车。”
听完后，朱棣这才开口道：“这么说，你爹还是支持我去的，就是担心我身体对吧？”
“那瓦剌的太平和把秃孛罗虽然已经归附，但马哈木毕竟还游离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入侵漠北。”
“爹伱就没想过出兵把马哈木给彻底铲除吗？”
他抬头询问黄福，黄福闻言点头道：“有些问题，但最多不会超过洪熙二十年。”
无奈，朱瞻壑只能按照朱棣的吩咐坐到了他的身旁，从他入殿到黄福等人求见，再到黄福等人离去，他询问朱棣的各种经过都说了个清楚。
“回陛下，户部、吏部、工部的文册已经制好，请您查阅示下。”
“一大早三人一起寻过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爹……”
“陛下，奴婢怎能劳烦陛下前来呢？”
朱高煦应了一声，随后对朱瞻壑说道：“你来旁边坐着，旁听旁听。”
“彻底铲除？”朱高煦上下打量朱瞻壑，末了才开口道：“是你爷爷让你来的吧？”
“此外，儿臣希望戍边归来后，能前往南边的陇川府担任吏员。”
朱高煦虽然没有太多心思投入儿孙，但朱瞻壑的一举一动他还是清楚的。
“起来吧，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
“你今年啊先去北边戍边，帮爷爷打探一下消息，等戍边结束，吏治差不多也要三年对吧。”
“不过三年以后东北铁路第二段就已经完工，京津铁路也完工，只有四川铁路、西北铁路和中原铁路还在修建。”
父子还没好好聊聊，便听到了班值太监唱礼声。
朱高煦虽然不记得这人的名字，但不得不说这也是明军西进的好机会。
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在当地种植甘蔗和香料，以此谋求发财的沿海百姓。
除了这些地方，大明的各处官场和宣慰司人口也不少。
能被那帮虫豸嘲讽无胆气，朱高煦也不知道该说好大哥什么好。
“儿臣参见父亲……”
在户部的文册上，秦岭以北的人口已经从洪武二十六年的一千五百万增长到了洪熙三年的二千九百万，二十八年增长一千四百万。
“至于西北铁路，如今不过修抵张家口，就当下的收入来说，光这一段就起码得花十五年时间。”
旧港宣慰司有汉口近五十六万，锡兰近十六万，吕宋近三十五万，就连琉球府都有十四万人定居。
这种情况下，他来找自家父亲讨论自家爷爷北征的事情，不免有些感到脸红。
历史上交趾布政司丢失的锅，朱棣顶多占四分之一，朱高炽和朱瞻基占四分之三。
见状朱高煦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亦失哈也跟着相送。
只是对此，朱高煦也随着年纪渐长而有些担心起来。
“郑和与杨展去天津忙海军军营的事情了，亦失哈染了风寒，我让他好好休息去了。”
朱高煦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朱祁镇这個名字，其它什么名字都行。
巩固大明在漠北和东北、西南、海外的统治，再在最后将西域拿下，给儿孙存下一个充盈的国库，那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相较于教育观念的循序渐进，兵部和刑部的事情则是相较要简单许多。
“不是，是儿臣自己就这么想的。”朱瞻壑厚着脸皮开口，朱高煦却啧啧几声：
“你觉得谁比较好？”
“太子求见！”
他们走入殿内，在看到朱瞻壑的时候愣了下，随后便对朱高煦他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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