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衣锦还乡
“杀！！！”
“噼噼啪啪——”
苍山下、洱海畔，当喊杀声响起，数百骑兵正在一个男人的率领下，反复冲杀、蹂躏与他们为敌的数千铜甲敌人。
他们策马来回面突，手中的骑兵燧发枪成为了最优秀的杀人兵器。
他们每面突一次，那数千土司兵便要倒下上百人，如此反复数次后，那数千土司兵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向西溃逃。
与此同时，被他们包围的大理府治所太和县内也冲出了数以百计的明军。
腹背受敌下，数千溃逃的土司兵要么成为俘虏，要么成为明军蹄下亡魂。
在这样的风气下，江淮这种人，很难让人不产生佩服的心理。
“若是伯爷能保障大金沙江航道畅通，那学生可以保证陇川每年最少能官营获利四十万贯……”
“学生算过，单从滇西来说，从陇川前往蛮莫不过二百余里山路，一旦抵达蛮莫就可以利用大金沙江一路南下进入小西洋。”
“在贸易问题上，云南比江南更有地缘优势，商品价格也会更低，而百姓也只会选择便宜实惠的商品，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和发展。”
五年时光，江淮倒也成了一個翩翩君子，而且就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这个人并没有被南京的浮躁与繁华所吸引沉沦，反而养出了属于自己的独特气质。
这样的情况，也就导致被派来云南的官员，除了负责矿课的官员比较出众外，其余官员基本都是才干吊车尾的存在。
方政是南直隶滁州人，世袭济宁卫千户，如今不过二十八岁。
尽管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江淮是不是大官，但就凭护送他前来的这十余骑兵，就能判断现在的他身份今非昔比。
太和县由黔宁王沐英在南诏都城之一羊苴咩城的基础上主持修建，城墙高二丈余，城池周长十里、城厚四丈，异常坚固。
“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呸！”
他下马接受搜身，随后被护送进入正厅坐着等待。
距离它不远处，还有曾经隋唐时期，南诏太和城的遗址。
毕竟在他印象中，大理似乎太平了三十多年，如今依旧被土司兵包围。
“最好明日。”江淮回应道。
按照军令，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他这个千户官都得保护江淮这个家伙。
诸将作揖，随后转身走出了正厅，最后只剩下了坐在主位的王瑄，以及他的两名护卫，还有坐立不安的江淮。
几番了解下，他算是知道自己伯爷为什么派遣自己护送江淮了。
“对！是我！你居然还记得我！”
高观尴尬笑了笑，随后便戴上斗笠，为他们让开了官道。
原本此地应该驻扎大理卫，但由于新政推行，大理卫之中的屯田兵被裁撤，只有不到一千五百战兵被保留。
面对巷子外那高大俊朗的人，不管是江大日还是金花，亦或者是江淮的弟弟江虎，他们都不敢主动上前相认。
如果不是王瑄率骑兵来解围，那不知道还要被围到什么时候去。
江淮再度交代一句，随后才难受的抖动马缰，向着家中走去。
里面的一些兵卒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他一边喝，一边安静的等待王瑄到来。
江淮回来的事情已经被街坊邻里传遍，因此江大日和金花两夫妻已经带着江淮弟弟江虎在邻居簇拥下走出巷子。
“我先务农，你刚回家，先去见见大嬢他们。”
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院落配合大出厦，宽走廊的造型，再加上石条砌筑的石基，整个院子十分明亮，迥异与江南。
谈笑声中，江淮在方政的保护中渐渐看到了远处的西江镇牌坊。
况且，江淮在江宁中学五年连续蝉联年级第一的事迹，也让读了五年军校却一直处于中游水平的方政大受震撼。
方政不敢非议自家伯爷，可对于江淮，他却没有什么好脸色。
两人在接下来的九日时间里相互交流，得知江淮居然是一对农奴夫妻养大的孩子，方政不由得感到震惊。
“你的想法虽然好，但现在开始种植桑树会不会太慢了，陇川的桑户据我所知不过百余家罢了。”
“走这一条路，陇川能比江南少走一万里海疆，而这一万里海疆起码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江淮将自己认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王瑄听后点了点头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西江镇没有城墙，若是遭遇土司兵，那恐怕连被围的机会都没有。
“你在南京的事迹我听说了，干得不错，给我们长了脸！”
站在地上，两腿满是泥巴，身穿打满补丁衣服的高观激动将头上的斗笠摘下，皮肤黝黑，看上去最少二十七八岁。
“只要云南能控制大金沙江、红河、澜沧江这三条河道，并进而对交趾、三宣十慰产生影响，那就可以通过手工商品对暹罗、甘孛智及三宣六慰地区进行贸易收税。”
在江淮眼中，江大日和金花衰老了许多，弟弟江虎则是长大长高了许多。
“万一是女儿呢？”
在他们看来，江淮是滇西第一个以曾经农奴子弟身份考中生员，并得到推荐，前往京城读书的学子。
“出海问题，学生以为朝廷必然会同意，不然也不会耗费心神，让伯爷您修建蛮莫水驿。”
当地的少民建筑融入了汉人的许多建筑方法，但对比下还是有很大的发展，例如当地的少数民族喜欢将房屋增高，十分重视房屋外观的装饰，特别对门楼和堂屋门窗的装饰十分在意。
“你若是担任陇川知县，你能保证每年收益多少？”
思考片刻，王瑄抬头询问，江淮也点了点头。
王瑄提出三个问题，江淮闻言一个个解释。
加上没有换装火绳枪和燧发枪，所使用的仍然是老旧的火门枪，因此他们并不敢单独出城野战，但打配合是毫无问题的。
“其次，我云南布匹不如江南布匹精湛，天竺百姓是否会为此付钱？”
王瑄询问江淮，江淮闻言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开口道：
没有时间过多停留，他便被两名骑兵带往了太和县。
江淮震惊昔日同窗遭遇，高观虽然读不了中学，但起码也是小学毕业，在这滇西之地谋个吏员的差事，按理来说也十分容易才是。
“若是我们的成本也在二百文以内，那即便只卖五百文，刨除运输成本，最少也能赚取最少二百文的利润，”
“即便每年只能卖出一百万匹粗布，滇西也能获利二十万贯。”
如此看来，这场改土归流也不过就是一两年时间罢了。
“伱这次回来是要回家一趟对吧？”
不出意外，这次改土归流结束后，他最少也是一个指挥佥事，不过随着江淮的出现，他的计划被打乱了。
“末将领命！”听到自家伯爷的话，千户官虽然有万般不愿意，却还是护送江淮起身前往了衙门某处院子休息起来。
这厮，简直就是滇西之地的香饽饽，而且就他愿意回乡从仕的态度来说，这就足够让人佩服。
“到了，请江生员随我进去休息，暂等伯爷回来。”
莫说云南这种偏远之地，便是方政家乡的滁州但凡走出一个富户，都恨不得把三代亲戚全部带往京城，视家乡为最困苦之地。
“且不提这一路上有数百万百姓，单说小西洋沿海各国就有数十个，人口数千万。”
“百余家桑户只要集合在一起，以一带三的方式带队，同时桑树苗种下也要三四年时间才能成年，三四年的时间，以一带三的方式，四年后陇川就能发展出数千上万家桑户。”
“嗯？”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江淮勒马看向田间。
一名骑兵开口，江淮闻言也点了点头，抖动马缰在两名骑兵的护送下走下山丘，朝着数里外的太和县赶去。
那人见江淮勒马停下，也连忙从田间跑上官道，激动地看着马背上那个身着圆领袍的俊朗青年，尽量冷静道：“你是江淮？”
刚才他一时半会叫不出江淮的名字，但看了容貌还是有些印象的。
“甘孛智、暹罗，以及占城、满剌加、大泥、丁加卢、彭亨等国都或多或少参与了昆仑洲淘金的事情。”
“虽然学生不知道他们每年能淘到多少黄金，但毫无疑问，他们现在手里有钱，而朝廷手里有商品。”
“当然，这是官营的情况，如果是民营收税的情况，那滇西每年则是只有二万贯税收。”
“如果他能参加会试，我会派人送钱粮过去，你们继续护送他前往北京参加科举。”
“你是……”江淮努力辨认了一下，最后才不敢置信道：“高观？”
“好…好……”
王瑄抬手一压，示意他坐下，随后便带着武将们走入正厅，转身对众人吩咐道：
他向衙门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朝里走来的王瑄等人。
曾经他们站在山上，嘲讽山下的江淮等人，认为自己不日即将高中，带着家人洗刷罪籍，重返江南。
这种落差，着实让人难受……
“况且，朝廷是否会同意让云南走大古剌出海也是一个问题。”
“不过，云南也有一项优势，那就是可以沿着河流沟通交趾、三宣十慰。”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科举对吧？”
走入太和县内，里面居住着各类民族，穿着各类服饰。
“前面就是西江镇了。”
站在山丘上，江淮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带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想到这里，他心情有些沉重，好在王瑄没让他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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