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喜上加喜
“本国开辟以来，百事皆听诸神、灵神托人谓曰：我国自古不向外国称臣，今后无受外国使命，因垂戒子孙，固守勿坠。”
“蕞尔小国，居然敢驳天朝颜面，理应出兵，扫除不臣！”
“臣附议！”
永乐十年七月，当日本使臣与西厂探报将日本情报送抵南京，西角门内的朝会也因为这一事争吵热闹。
面积不算大的西角门内，正五品以上二百余名文武官员站立左右，作为足利义满生前最疼爱之子的足利义嗣和当年护送他前来大明的足利满隆。
足利满隆是足利义嗣和足利义持的叔叔，并且与足利氏的许多家臣关系很好，一旦日本出现了什么事情，他也有能力帮持足利义嗣，所以足利义满才会派他前来大明。
得知足利义持拒绝向大明称臣，他立马就带着足利义嗣求见皇帝，并来到了西角门参加大明朝的常朝。
刚刚走出西角门，他便看到了高兴在原地等待的亦失哈。
当他的啜泣声响起，半响不说话的朱高煦也转身对金台之上的朱棣作揖道：
“嗯？”朱棣愣了愣，朱高煦也开口道：
“陛下，群臣此言差矣！”
对日市舶司每年能给大明带来二百万贯的收益，一旦它受到影响，那对大明来说完全得不偿失。
“六府之地，起码需要调入五万教习，三万吏员才足够。”
不过比较朱棣的担心，朱高煦显得霸道许多：“爹，您这想法该变变了。”
如今的大明正常的年收入折色也不过三千二百余万贯，一下子蒸发十六分之一，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末了，若是此次不将足利义持事件平息，那日本之中心属朝廷的许多官员都会遭到清洗，这不利于朝廷和日本的外交。”
江东六府分别是苏州、松江、镇江、应天、常州、扬州，这六府在洪武年间便占据天下二成赋税，人口则是难以统计。
如果将江东六府的胥吏更换为新政的吏员，那百姓的负担会减轻，朝廷的国库会增加，这才是朱高煦想要获得的双赢局面。
朱高煦激动的合上了奏疏，拍了拍亦失哈肩膀后，便急匆匆的往东宫踏上返程。
朱棣指点着朱高煦，他很清楚江东百姓对于赋税问题攻劾依旧，几乎从洪武开国到如今，百姓们一直在喊着江东赋税过重的口号。
朱棣话还没说完，朱高煦便开口道：“杨展如今在江东练兵，而我也准备调浙江、两淮的兵马提前进入江东六府。”
不过朱棣显然觉得侯爵太低，因此准备让徐增寿累功一口气拿个公爵。
眼见他们退走，其它人也尽数退走，唯有解缙还高傲的像只大鹅般站在队伍前方。
“老二，你想怎么弄……”
“即便是安南，朝廷也是因为安南胡氏寻衅，陈氏不管不顾，因此才出兵扶正了仁君陈曜。”
“江东百姓凡是敢跟着闹事的，一律按照从犯抓捕，与主犯一同流放地方。”
其实杨文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毕竟他跟朱高煦就一个举荐的关系，两人在洪武、建文两朝压根没见过面，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被划为了东宫一派的将领。
“届时江东六府所驻的朝廷兵马起码有七八万，其中大部分还是北方换防而来的北方兵，他们可不会和这些胥吏共情。”
此时此刻，若是那些正在散朝的百官听到朱高煦说朱元璋“委曲求全”，恐怕会气得在西角门大骂。
“陛下，臣附议！”
其中原因和山东、山西各地一样，主要就是被胥吏盘剥了一遍，所以才会觉得高。
由于在大明入乡随俗，他的饮食也偏向大明的士大夫们，所以发育的很是迅猛。
因此当他听到朱高煦要对江东六府胥吏下手的时候，他立马就想到了朱高煦过往的手段。
当然，当地的耕地面积也是十分恐怖的，达到了四千余万亩。
“如果朝廷连答应日本国主的事情都做不到，那又如何让各国国主信服？”
朱高煦担心老头子回来就退位让他上岗，到时候江南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一上岗就得解决江南的事情，名声肯定落不到好去。
相比较之下，朱高煦只收拾胥吏的做法，说是佛祖在世也不为过。
这么一弄，大明朝还能再兴旺几十年。
“这份消息，便是他在与当地土人出发前，派出三艘战船送往昆仑角，而后北上木骨都束，跨越小西洋送抵大古剌的消息。”
朱棣瞥了一眼他，内心摇摇头后才开口道：“太子言之有理，日本为我藩臣，且足利义满对大明恭敬，与我宛若父子亲昵，如今他去世不过三载，其国内便爆发内乱。”
当然，这并非是老朱魄力不够，而是当时国子监已经被渗透的七七八八了。
来到后殿，朱棣坐下喝了一口茶润润喉，朱高煦则是躬身作揖：“父亲放心便是。”
足利义嗣和足利满隆更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进行的那么顺利，连忙跪下五拜三叩，最后才在朱棣的安抚中起身。
“三艘船期间翻了两艘，仅有一艘满载二百多人抵达大古剌。”
“日本虽然不臣，可依旧愿意和朝廷贸易，朝廷无须为了一个名义上的称呼而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我大明宗藩自东洋往西小西洋而去，若是对于家门的日本内乱都坐视不理，那又如何让万里之外的各藩国信服朝廷呢？”
“此事被爆后，日本关西与关东之地人心惶惶，急需朝廷表态才能站队。”
虽说后世都骂朱棣暴君，不过他在政治上顶多就是收拾建文旧臣狠了点，但牵连的也不过几万人，而且大多都是流放。
也就是说，距离王任出发前往殷家已经过去了接近五个月。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因为光凭武官，还不足以决定是否对日本出兵。
好在朱高煦没忘记他，调他前往西南参加了对贵州改土归流的战事，这才累功得到了一个平越伯的爵位。
瞧这朱高煦远去的背影，朱棣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说不上来。
“把他们的案子查清楚，起码能查出七八万人……”
“调东海、东洋、鲸海三卫兵马，以平江侯陈瑄为平倭总兵，平越伯杨文、左都督徐增寿为左右将军，卫指挥使郑军为先锋官，调兵三卫，不日护送日本国世子返日，平定不臣。”
“据臣所知，在足利义持拒绝称臣后，便在当夜对京都城内许多心属朝廷的官员举起了屠刀。”
伴随着鸿胪寺卿的唱礼响起，朱棣和朱高煦也起身前往了西角门楼的后方休息处，群臣山呼万岁的回礼，最后先后退出西角门楼内。
足利义嗣不得不说十分幸运，他十岁被派来大明学习，如今已经十六岁。
如果按照十税一的新政税收方式，这四千余万亩耕地，起码能收上来七八百万石，但当下它们只是缴纳了四百多万石便叫苦不迭了。
在他们看来，保住当下的市舶贸易就足够。
“当下我们手中别的不多，单说丈量田亩，计算税粮的人可以说每年数以十万计，我们也早就不用像爷爷那样委曲求全了。”
自然得是用老头子的名义把江南的新政推行了，然后再借口三年不改父志，对剩余的湖广、福建等地推行新政，随后再开始执行自己的仁善之政了。
“另外，他被人引荐前往了当地一个国家的国都，应该与您在地图所绘的殷家是一个地方。”
在大明朝，他这五尺（160cm）的身高算是中下，但放在日本，他便是万里挑一的高挑之人了。
“下臣恳请陛下出兵，为下臣复国！”
只要六府新政推行成功，那想要对南直隶推行新政就容易多了。
站在他一旁，年纪已经很大的足利满隆也不过才四尺七寸（150cm），而这已经算是日本中上的身高，足利义嗣比他高出整整半个头还多。
“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另外江东六府的新政推行后，国库的负担恐怕会更重，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儿臣说过了，明年一定让您北伐，不过这次的北伐，儿臣想要兵分二路，主力与您前往忽兰忽失温，另一支则是由徐凯、平安、郭镛带队前往哈密。”
平江侯陈瑄在下西洋前常常出没庙堂，众人对他十分相熟。
相较于朱高煦这种把建文旧臣从几万牵扯到几十万的人来说，朱棣都算“圣母”了。
“平江侯陈瑄、平越伯杨文、左都督徐增寿……”朱棣缓缓念出三个名字，武官队伍之中也缓缓走出了三名武官。
洪武四大案虽说没有后世传的处死数十万那么夸张，但被流放的人绝对有几十万那么多。
朱高煦这话让朱棣听得有些奇怪，明明是老二自己要对江东六府胥吏动手，怎么成自己妇人之仁了？
这次对日本用兵，朱棣明知徐增寿不善海战，却依旧将他唤了出来，不出意外也是让他去混军功。
朱高煦对朱棣说出自己的预估，同时也说道：“以新政各地统计的人口来看，江东六府的人口，如今恐怕不会低于八百万。”
朱高煦敢肯定，如果老朱有当下那么多的学子数量，庙堂不被他清洗七八成都算他“圣母”。
“当下江东六府有胥吏两千余人，这其中起码有九成半的屁股不干净。”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征得足利义嗣世子的同意才行。”
只要他还活着，那安南就没有灭亡，尽管各国都知道陈曜一旦去世，大明立马就会将交趾变为大明名义和实际上的一部分，但谁都不敢开口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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