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先甜后苦
“铛……”
清晨，随着晨钟作响，南京城中数百佛道纷纷开始早课，而内容便是为此刻病重的徐皇后祈福。
他们闭目养神，诵读经文，不知道是否诚心，但起码能让身处宫廷的朱棣感到安心。
自上次徐皇后与朱棣交代了许多事情后，她便时常昏昏沉沉，偶尔一睡便是七八个时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的情况，哪怕是朱瞻基、朱瞻壑、朱瞻圻这种小娃娃都能看出不对劲，更别提朱高炽、朱高煦他们几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中，朱高炽与朱高燧带着张氏、徐氏她们几乎住在了当下无人居住的奉先殿，与乾清宫一墙之隔。
每日天还未亮，朱高炽便叫上朱高燧前往乾清宫，而朱高煦则是住在三大殿之一的谨身殿。
尽管从火绳枪到燧发枪的威力、射速没有太大的差距，但这一轮的提升过后，明军对北方和西南敌人的优势会更加明显。
“走，带我们去看看！”
马车上，朱高煦有些汗颜，倒是傅让摇头道：“并没有，对于臣来说，今日的见闻已经足够。”
亦失哈闻言，急忙解释道：“原本是不大的，但临安府一带，随着广南伯傅茂修建向南驿道，白衣泰们渐生不满，都加入了镇康白衣的叛乱中。”
即便如此，对于两个军团近二十万军队来说，这些二百万石钱粮也十分不足，因此四川那边不仅要扶持贵州，还得和交趾一起维持军饷。
如果这次郑和带回的燧石质量能够保证燧发枪点火率，那大明也就可以提前换装武器了。
客套过后，朱高煦便询问起了是有什么研究出现突破，值得让自己抛下公务前来。
“这根管子使用杜仲胶制成的管子，十分好用，就是不耐热，不知道和东洲的橡胶相比差距在哪。”
“当下广西的土司，基本以大藤峡最为凶。”
燧发枪，那是洪武年间朱高煦就倒腾出来的产物，可却迟迟没有装备军队。
北方游牧民族依仗横亘在漠南漠北之间的大戈壁，西南土司依仗深山密林，道路崎岖。
想到这里，朱高煦脸上不由挂上了笑容，心里想到了朱棣见到装备燧发枪军队时的欢喜。
朱高煦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殿外传来脚步声。
大藤峡，这个词已经屡次出现在朱高煦案头上，而它也确实是土木堡之变后，危害大明最大的几次土司动乱之一。
朱高煦记得历史上，明朝先后三次对大藤峡用兵，时间范围从成化年间一直到嘉靖年间，持续不断。
“当初在安南作战时，我便询问过杨展，便是连他都说当初与杨文忌惮大藤峡地形，而没有率兵围剿。”
安抚了王甫等人后，朱高煦便带着傅让离开了太学城，而太学城的表现也让朱高煦有些尴尬。
如今安南虽然可以收到四百六十万石田赋，但如果扣除当地驻军的军饷，那能交给南京的也不过二百万石。
这二百万石，基本都是流向云南和广西，用来维持李景隆与沐春对西南改土归流的平叛工作。
之所以说是细微，主要是对于熟手来说，那效率的提升也不过就是在原本工作时间上，多加班一两刻钟罢了。
他皱眉看去，却见一名班值太监走来作揖道：“殿下，太学传来消息，说是许多东西有了突破，希望您能亲自走一趟，指点一下太学士们。”
傅让与朱高煦共乘马车进入太学，其中景象让他十分惊讶。
不过就在亦失哈也想跟上的时候，朱高煦却回头对其交代道：“你暂时留在谨身殿，若是乾清宫有事情，立马通知我。”
大明的燧石质量不算太好，在南方比较潮湿的地区，点火率会下降的比较明显。
“只要等他回来，现在辽东的军械局库存的七万余支燧发枪便可以装上燧石，尽数投入北方边军队伍中进行作战。”
王甫的话让朱高煦感到了惊喜，但主要是蒸汽机的进展。
好在今日的朱高煦迎来了几位故友，这让他焦虑的情绪得以缓解。
“当下西南四省有三十七万大军，这个数量还是太繁杂了，我准备在贵州改土归流后，将当地的屯兵编为百姓，仅保留六个卫的战兵。”
“还有能让我们颖国公头疼的事情？”朱高煦诧异开口，也暴露出了这身影的身份。
“现在不管南北，试图割据的陈国遗民都已经被处理得七七八八，就是长山之中还有一股势力没有清除，让我有些头疼。”
不同的是，内城的护卫力度比外城更甚，基本每个垛口都有一个兵卒站哨，戒备森严。
在水井旁，一个长高皆四尺的蛋形机械设备就这样安静的摆放着。
橡胶树可以慢慢种，但橡胶却可以直接在东洲获得后运一批回来。
“等陈曜一死，便以陈氏绝嗣将安南改为交趾。”
“殿下，陛下传您速入乾清宫！”
至于其它的谷物条播机、打谷机、扎棉机等研究，基本上都是在现有农具上的改版，只是让它们变得省力，并且效率得到了细微提高罢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机会不大。”朱高煦摇摇头，并不认为大明能完全掌握整个交趾，毕竟当地的安南百姓和长山蛮数量太多了。
“殿下，这蒸汽机可以依靠真空的吸力来汲水，汲水深度达到两丈。”
傅让说罢，朱高煦满意点头，并继续询问：“安南土民和长山蛮数量有多少？”
他还以为王甫他们已经弄出可以放在车上运作的蒸汽机了，结果不曾想才堪堪达到了明末清初的抽水版本。
想到这里，朱高煦满意的点头道：“等黔南的战事结束，我会召黔国公、曹国公等人入京，在武英殿仔细详谈的。”
玻璃镜基本与后世的镜子没有太大区别，可以清晰的照清楚一个人的样貌，只要价格下来，朱高煦相信可以取代市场上的铜镜。
这座宫殿距离乾清宫很近，乘坐步舆的情况下，顶多一字时便能抵达。
“安南土民二百二十余万，被我们俘虏，他们奴役的长山蛮四十余万，不过基本都在南边的清化一带。”
对于这个问题，熟悉朱高煦的傅让早在北上前就做好了功课，因此他看向了亦失哈，亦失哈也将傅让带来的文册递给了朱高煦。
结束参观后，朱高煦便指点了这些东西的方向，但主要的研究方向还是如何将蒸汽机安装在车上，使得马车可以自己运动起来，拉拽更多货物。
一个时辰后，他们出现在了太学城外，而如今的太学被周长十二里的混凝土城墙包围起来，规模不逊于一些县城。
“想要围剿大藤峡的土司，没有十几万大军是无法彻底根除的。”
“好”傅让点头，随后开口道：“交趾那边，我让张辅、张纯、陈懋、孟瑛他们各自镇守地方，而我亲自带兵征讨抓捕长山蛮。”
“他们居住在浔江附近的山脉中，南北相距三百余里，其中土司又为蓝、胡、侯、盤四姓为主的瑶民，以及居住在力山之中，善于制作毒药弩矢的僮族……其数量数十万计。”
傅让说着滇南镇康一带白衣叛乱的事情，朱高煦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似乎镇康的叛乱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因此不由对站在一旁的亦失哈询问道：
“而今当地土民与长山蛮矛盾越来越深，许多时候甚至发生土民与长山蛮爆发内斗，死伤无数。”
朱高煦介绍了二人身份，二人纷纷作揖客套一番。
“殿下……”
只是似乎是老天不希望他高兴，因此在他脸上挂上笑容的同时，马车外传来了马蹄声，这让他心里紧张了起来。
“我们要去的地方，便是内城。”
“就我当下掌握的情报来看，他应该在长山之中经营着十几个寨堡，并开垦出了可以维持基本生存的坡地，麾下兵马数量倒是不多，不过七八千人，但时不时下山骚扰各州县，让地方疲敝，无法恢复生产。”
傅让解释过后，也提起了长山内的情况：“长山之中，大概还有蛮人不下二百万，他们两方的争斗只要平衡好，我们便可以慢慢向南发展，直到牢固掌握整个交趾。”
“我将抓捕到的长山蛮交给当地百姓奴役，以此开垦荒地，并蠲免荒地的两年赋税。”
“从永乐二年冬到如今，整整六年半的时间，朝廷先后从福建、浙江、广东一带迁徙人口进入安南，而今安南有汉口七十二万四千余，今年估计能达到七十七万。”
“另外，下一个着手的方向我在犹豫是广西还是云南，你怎么看？”
他们之所以还能和明军纠缠，无非就是仰仗地势罢了。
“我近来看奏疏头疼，你直接与我说便是。”
傅让也曾使用过燧发枪，尽管他知道燧发枪在南方不如火绳枪稳定，但在北方，燧发枪应该十分不错才对，可就刚才参观的样子来看，可朱高煦依旧没有装备燧发枪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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