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枭雄终焉
“二府一州清查前不过四十余万口，如今居然查出六十二万口。”
“此前耕地不过二百二十余万亩，如今也查出二百八十余万亩。”
“仅二府一州尚且如此，全四川又是什么情况？”
腊月尾巴，看着蹇义上奏的奏疏内容，武英殿内的朱棣就好像火药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在他面前，朱高煦、夏原吉、郭资、黄福四人坐在椅子上，安静等他发泄完。
过去大半年，他积压了太多的情绪，能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按照蹇义的话，这次清查起码需要一年半的时间，保守估计四川口数不会低于二百六十万，耕地不会少于一千三百余万亩。”
可如果四大土司骑兵叛乱，就拿杨应龙之乱来举例，那所耗费的钱粮可是足够应付数十家大土司了。
“回陛下，朝鲜权知国事李芳远遣陪臣朴山言来朝。”
朱高煦和王彦不在此列，因此在群臣离开后，朱高煦便作揖道：“父亲担心母亲吗？”
朱棣心情有些烦躁，便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因为地形崎岖，土民众多，所以少量的人口迁入不但不能汉化当地，反而会被当地的土民给土民化。”
“到时候即便拿下了当地，朝廷又能获得多少人口，多少耕地呢？”
“天朝土地没有一寸多余！”
李至刚才听到消息，便迫不及待的恭喜起了朱棣，不过朱棣却有些惆怅。
“另外，湖广也训练三个火器卫，避免土司攻入湖广境内。”
他将朝鲜的问题解释清楚，朱棣闻言却将目光看向了朱高煦。
“仅是如此，恐怕不足以让他们接受招抚。”
虽说这些年关外的军械局主要以海军舰炮和岸防炮为主，但南京城也兴起了一所军械局，产量也能达到每年五百门火炮。
要是他真把漠北收拾了，那岂不是显得他老子很没用？
本来他在政务上就有点李渊的感觉，要是朱高煦再把军功越打越多，那他就真成李渊了。
“陛下！”
李至刚毕恭毕敬的作揖回礼，同时开口道：“日子已经定在正月十五的元宵。”
虽然他并不认为朱高煦亲征就能解决蒙古人的问题，可靖难之役中朱高煦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谁也不知道朱高煦这次亲征的结果是什么。
“若是父亲担心，那儿臣愿意为父亲您走一趟。”朱高煦见朱棣犹豫不决，当即作揖表示自己愿意代替他亲征。
在无法北征的情况下，他自然会选择将矛头对准西南，毕竟西南有沐春、李景隆、顾成、盛庸、何福、瞿能等洪武名将，只要把火炮和火器给配给充足，不存在会战败的情况。
此刻朱棣还在为自家徐妹子的事情而担心，同时他也想做些事情来增加自己的功绩。
“若是这件事情被漠西的瓦剌和西域的别失八里所利用，那对于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事发后，其部下秘密将帖木儿尸体运回撒马尔罕，并封锁消息，拥立帖木儿的孙子哈里勒为汗。”
在他看来，大明各省数据除了关外和山东都明显失真，即便每年汇报，估计也产生不了什么太大变化，这点从去年的情况就能看出。
“因此朝廷一旦控制了贵州地区，那就代表有了一个可以掌控西南各省的稳固战略支点，极大地缩短了补给距离，对于控制和稳定川滇桂地区都有很大的帮助。”
“臣领命。”郭资应下，朱高煦也没有打岔。
胡纶进入武英殿，一边作揖，一边高呼好消息。
“帖木儿死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朱棣皱眉，朱高煦也补充道：“自然不会仅是如此，除了世袭的武勋外，他们在当地的田亩可以保留一半，剩余交给朝廷就足够，他们麾下的武官也是如此。”
朱高煦站起身来，自己动手将武英殿内挂着的西南地图展开，用指挥杆指着贵州说道：
想到这里，朱棣咳嗽了几声，摆摆手道；“亲征还是要俺亲自去，朝廷离不开你。”
“你就这样回答他们，如果他们能找到比天朝更早统治这块土地的史料，那朝廷就把这块地方给他们。”
“这倒不错，但还是得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朱棣点了点头。
“不过贵州的地理环境和民族分布，决定了对贵州地区的控制和管理并非易事。”
在他看来，大军出兵，能给这群土司留一个世袭武勋和一半的耕地已经不错了。
“西边的弟兄得知消息后本想送出消息，但帖木儿生前所认可的长孙马黑麻得知消息后率军前去争位，两方争斗之下，我们的人没有办法出逃。”
“无论是商旅使节还是军队，想要南下到云南，在不经过贵州地区的情况下，要么通过巴蜀地区直下云南，要么从湖广地区穿越广西，要么就是走海路从安南北上。”
不过朱棣也知道，对于当惯了土皇帝的土司们来说，他们绝不会轻易的舍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除非他们无路可退，不然绝不会接受招抚。
朱高煦沉默着，朱棣却与夏原吉、黄福等人谈起了治理吴淞江和黄河的事情。
“臣等告退……”
“臣恭贺陛下！”
没有了军队后的他们完全可以挥霍每年耕地的产出，日子会比现在过的更舒服。
“陛下，礼部尚书李至刚求见。”
正在众人商议国事的时候，门口的班值太监作揖开口，朱棣则是回应：“宣”
“陛下！好消息！”
“从地图上看，贵州处于云贵高原北部，东接湖广，北临四川，西濒云南，南靠广西，可以说是两湖地区通往西南地区重要通道。
届时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大军去甘肃与这个所谓的跛子大汗交手，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天下共主。
好在现在四川都司执行新政，原本的十一个卫所将会裁撤，取而代之的是六个火器卫。
“过去上千年，他们能在此固守主要是因为依托石堡就足够抵挡千军万马，不过如今朝廷有了野战炮和攻城炮，土司们的石堡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坚固，因此想要收拾贵州地区，朝廷也有朝廷的优势。”
“这样最……”
“眼下，天下兵马有多少装备了火器？”
“各卫所的火器比例不同，但基本都在五成左右，陆地上每个卫的火炮是固定的二十门野战炮和五门攻城炮。”
“从地形上看，贵州全境都是山地和丘陵，仅有少量高原盆地，境内更是有乌江、北盘江、鸭池河等江河纵横，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
“调动十二个没有问题。”朱高煦回答，朱棣与郭资他们也简单盘算。
与其这样，倒不如等明年年末四川新政走上正轨，到时候再统一汇报。
“直到五月战事烈度稍缓，我们的人才成功出逃，将消息带到了别失八里，并与别失八里的使臣返回京城。”
胡纶激动说着自己所获的情报，朱棣则是愣了愣，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遗憾。
“此外，其国东北部，我朝建州二卫女真盘踞其国国土，请陛下调离他们。”
虽说他清楚帖木儿的目标是别失八里和瓦剌，但他也希望帖木儿脑子发热，真的领兵来攻打甘肃。
“臣礼部尚书李至刚，参见陛下，陛下万福安康……”
以六军都督府的情况来说，在维持现有的卫所制度下，顶多再维持五十六个火器卫就已经是极限。
说是宴会，实际上却是一场对朝贡诸国展示实力的大阅兵。
眼下维持六十一个火器卫，近三十五万职业军队就让六军都督府的军屯籽粮难以支撑，每年都需要从户部额外拨款。
“此外，朝鲜商人没有了参与贸易的机会，那可以加入到朝廷对西洋的民营贸易中，现在是日本不与朝鲜做生意，而非朝廷不让日本和朝鲜做生意。”
“这个距离我算过，如果从武昌出发，那北线多出四百里，南线多出七百里。”
“从永乐四年开始，朝廷不过只是对中小土司改土归流，就整整闹到了现在，如果现在要对安、田、宋、杨四大土司动手，那恐怕会让当地陷入长期战乱。”
朱棣最终还是没有让朱高煦代替自己亲征，而是准备叫朱能他们几人南下，好好商讨北征的事情。
朱高煦斩钉截铁的话，让李至刚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外交工作，而朱棣见状也询问李至刚：
“朝廷的朝贡之宴准备如何了？”
胡纶掌管西厂，主要针对外国情报，因此他的到来让朱棣担心西边出了什么岔子。
朱棣知道云南边陲闹得不可开交，各省土司也需要火器卫威慑，所以直接询问朱高煦可以调动多少军队。
朱高煦冷静说着四川的大概情况：“不算平灭土司迁入的人口，四川增加的人口在六十万左右，增加的耕地起码不低于二百万亩。”
免费登录后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