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他急眼了！
从道德上来说，林大官人的话无可挑剔，纵然是顾宪成的友人也无法开口反对。
顾宪成也很清楚，此时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用武力将林泰来直接轰出去，把林泰来彻底隔绝在会场之外，从物理意义上解决问题！
也就是说，能动手就不要哔哔！但是很可惜，他们没有这种实力。
由此顾宪成产生了些许懊悔，难道自己的重文轻武的路线有所失误？
想到这里，顾宪成不由得看向了距离自己不远的同乡高攀龙。
在历史上，这科大比皇榜题名的无锡县士子有九人之多。东林八君子中，高攀龙、薛敷教、叶茂才三人都是这科的考生，而且都中了进士，此刻他们也都在场。
顾宪成所设想的发展规划里，本想把薛敷教做为自己将来的左膀右臂。
宋代象山先生云：恶能害心，善亦能害心。
“此女虽然生来是完璧贞洁之身，但初生的她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这就是本性的无善无恶。”
尤其第一句“无善无恶心之体”，可以理解为人的本性无善无恶，引起了很大争议。
林泰来叹道：“不以凡人所认知的善为善，而以无善为善；不以去恶为究竟，而以无恶证本来，然后可言诚正实功，而收治平至效。”
到了这个份上，输不起的顾宪成不可能留出余力了，火力全开的说：
所以“善恶问题”是晚明学术的最核心议题之一，焦点就是“性善论”和“无善无恶”之间的争论，搞学术一般都绕不开这个问题。
对了，按照你们善恶观，如果皇帝不批你们的奏疏，算是哪类？”
想到这里，林泰来知道，自己必须要全力以赴了！
如果连胡扯都扯不过对手，那还有什么脸面刷学术声望啊？
他本心是无所谓什么观点的，只是想着在顾宪成身上蹭点学术声望。
高攀龙只能无奈的重新看向顾宪成，他已经尽力胡扯了，但大哥你挖的坑太大了，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填上吧。
所以你所主张的人性本善，与孔圣人之道相违！”
这时候，高攀龙见顾宪成看向自己，误以为这是在暗示自己，让自己赶紧出面分辨几句。
善恶论乃是近些年最时髦的话题之一，你懂吧？”
而且如果传扬了出去，会严重打击清流势力的形象，所以不能让林泰来再说下去了！
所以是否要修改规划，让高攀龙作为未来的副手？
这种人诚意而意实不能诚，谓正心而心实不能正。
因为薛敷教的祖父薛应旂乃是学术大佬，年轻时候，顾宪成兄弟和薛敷教一起在薛应旂那里学习，和薛敷教关系很亲密。
几个回合下来，顾宪成似乎逐渐占了上风。
很明显，林泰来的言论实在太尖刻了，颇有一针见血的效果，顾宪成有点不敢继续了。
惟有此性善信仰不可殄灭，所以无论世道多坏，但总能挽回。移风易俗，反薄还淳，皆因人性本善。
左右一起鼓掌欢呼：“顾先生高见！”
与此同理，人性本善乃是客观存在之天理，并不因为人的自我认知而变。
而性善本原在天道，岂能完全拘泥于孔孟乎？”
此女虽然堕落风尘，但生来也曾是完璧贞洁之身，印证了亚圣的人性本善之论啊。”
毕竟顾宪成是最专业的，而自己上辈子只是因为专业关联的缘故，稍有涉猎。
“孟子虽窥见人性之根本所在，但却仅以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四端以及孩童之爱亲敬长证之。
孔子之所以说性相近而不说性相同，就是因为孔子认为，人与人在本性上并非完全一致，存在着差异。
顾宪成厉声道：“坏天下教法，自阳明无善无恶之言始！
古之圣贤，秉持世教，全靠对性善的信仰常在。故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
这种思潮模糊了善恶之别，等同抹杀了善！如果这不是异端，还有什么是异端？”
而顾宪成已经缓过来了，一本正经的说：“我刚才虽然身在妓女之旁，但心中想的都是孟子之道。
林泰来又继续说：“世上德行不足之人，问题在于有恶而闭藏；而道德用力之人，问题在于有善而执着。
孟子曰，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这就是人性本善！”
因为儒家正统主张是孟子的“性善论”，讲究的是人性本善，与心学的“无善无恶”之论冲突很大。
林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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