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漏洞
妖魔如潮，接连不断。
邪祟的气息，也源源不绝。
室内的阴寒之气，一层重过一层，且富含诸多变化，或暴戾，或诡谲，或阴险，或威严，仿佛邪祟的种类，也层出不穷，而其攻势，宛若大海。
如此汹涌的妖魔之海中，墨画小小的身躯，岿然不动。
闻人卫目光忐忑，手心已然渗出冷汗。
既为墨画担心，也为瑜儿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闻人卫忧心如焚的时候，一切邪异气息，忽而又消失了。
出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出了剑，但没斩出来？
荀老先生又看了一眼长髯老者，见他神思不属，似乎有心事，心中微凛，问道：
“师兄，发生了什么？”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颤动了一下。
现在一道清晰明了的大道法则，就具象化后，留在了自己的识海里，源源不断地扣着自己的神识。
师兄怎么突然问这种不着调的问题？
而且自己的神识，算起来应该是十七纹巅峰，距离十八纹，也只有一丝丝……
长髯老者闭目叹息，有些失望。
墨画继续“吃”妖魔念力。
墨画心中雀跃不已，而后立马平复心情，专心打坐，吞噬念力，增强神识。
墨画这孩子……
荀老先生不信，但见师兄已然闭目养神，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无奈叹气。
到了师兄这个境界，近乎修士的极限，他口中说的天赋异禀，肯定不会是一般意义上的“天赋异禀”。
神识外放的距离，也增加了不少。
大道法则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既然如此，自己就按部就班，踏踏实实修行，一如既往磨炼神识便好。
墨画觉得自己的腰杆子，又硬了不少。
荀老先生目光一凝。
还是说，等自己的修为也追上来了，境界与神识平衡，或者大致平衡了——至少没那么离谱了，这道法则就自行消失了？
必是在一众天骄中，都惊才绝艳之人。
尤其是这道天道法则……
墨画的神识，还在不断增长……
一道虚空裂纹，凭空出现。
结果现在又是这样……
荀老先生愣了下，心中疑惑不已。
这次“吃”的妖魔，比他想得还要多。
荀老先生心思一动，忽然就想到了墨画。
“漆黑之中，带着金色，宛如虚空中的裂隙……它又为什么能吞噬神识？”
墨画忍不住有点怨念。
真有天生剑意的绝顶苗子，哪里会拜入太虚门，学这些平庸的剑道传承。
“我们太虚门，是不是养了只神兽？”
瑜儿还躺在床上，气息绵长，小口微张，偶尔还咂咂嘴，似乎在梦中吃着什么。
不过暂时他还没空研究，要先把妖魔“吃”完。
而且即便神念化剑没有封存，也不敢让这种“天生剑意”的好苗子来练，除非他的命，真的硬得不行，想死也死不了。
墨画四处看去，发现自己的识海之中，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道奇怪的裂痕。
“没什么，随便问问。”长髯老者淡然道。
虽然扣了神识，限制了自己神识的增长，但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能亲眼见到，大道法则的显化和运转。
宛若江河决堤，汹涌澎湃，一往无前。
墨画也很有礼貌地回了一礼，而后便起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他要准备准备。
而且神识的境界，也压不住了。
闻人卫谨慎地看了一眼墨画，见他目光清正，神色如常，并无邪异与癫狂，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试探着问道：
墨画的脸上，洋溢着笑意。
可就在此时，一切戛然而止。
“不会……直接到十八纹吧？”
可刚算到一半，罗盘停不了。
甚至，墨画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十八纹神识的瓶颈，在一点点松动，瓦解……
什么意思？
自己现在，等于是天道的“漏洞”？
所以天道临时加了法则，来修补自己这个“漏洞”？
不至于吧……
墨画的神识，也终于更进一步，破了十六纹筑基中期，到筑基后期之间的神识瓶颈，成功晋升至了十七纹！
他还没见过。
扣点神识，倒也无所谓，但到底要扣到什么时候？
不会扣一辈子吧……
至于以后的事。
“神兽？”
荀老先生皱眉，“师兄，你问这些，到底是为何？”
长髯老者道：“有没有剑道通灵，天生剑意，又或是天生神念显化，擅长厮杀的弟子……”
荀老先生不知发生了什么，环顾四周，神色凝重道：
“怎么回事……”
这个神识，在自己这个境界，也“勉强”够用了。
筑基初期，学二品高阶阵法！
乾学州界，大把的剑道宗门，任他去选。
“法则为什么会显化成这副模样？”
荀老先生断定道。
……
天道？
天赋异禀？
荀老先生皱眉。
另一边，墨画刚回到房间，便立马坐到床上，打坐冥想，神识沉入识海。
修为高了，或是神识补足了，早晚能解除这道法则的限制。
这么一想，墨画心情瞬间好起来了。
他看着为了太虚门，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一生，而身心破碎，不得不孑然一身，枯守剑冢，与这漫山断剑残铁陪葬的师兄，心中一痛。
不过片刻，提纯后的妖魔念力，便填平了神识境界的沟壑，突破了阻隔许久的瓶颈。
又或者，等扣掉的神识，足够达到一定的限度，它也就消失了？
大道高冷，法则沉默，没人能告诉墨画答案。
墨画深深叹了口气。
就仿佛是，天道不允许他神识再强下去了，所以临时加了道法则，补一下漏洞……
更重要的，是阵法！
神权之树偃旗息鼓，妖魔大军被吞噬殆尽。
天生剑意，神念厮杀……
借宿的人有，但能被师兄称为“高人”的没有。
那就跟墨画一点关系没有了。
荀老先生回想了一下，摇头道：
“没有。”
这道法则，就是用来扣神识的。
这道法则，具象为漆黑而内含金色的虚空裂痕。
闻人卫又看了眼瑜儿。
偏科偏到极致了。
犟了一辈子，如今半截入土了，这脾气还是一点不改。
他现在终于可以学十七纹阵法了！
他一顿胡塞海吃，“吞”了太多妖魔，识海太撑了，必须赶紧“消化”掉。
自己的“零食”，不是那么好抢的！
墨画轻轻哼了一声，而后静下心来，开始在道碑上温习阵纹。
荀老先生摇了摇头，颇有些埋怨地叮嘱了一句，“你留一口气，别再出剑了……”
再加以天衍诀的谜天大阵，重构神识，不得已从“量”变，被压制成了“质”变。
只要给他机会布阵法，筑基后期修士，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阵法的事，要稍后再说。
墨画心里，有一点点委屈，但秉承着不能浪费的精神，还是将这些妖魔邪念吃完了。
太虚门，后山禁地。
因为这些邪念，根本“吃”不到他肚子里，全被天道扣去了。
“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果然……”
或者说，这就不是筑基修士，甚至不是一般修士，能接触的东西。
阵法倒是算得上惊才绝艳，但是除阵法之外，其他有一样算一样，哪样都不行……
长髯老者摸了摸手边的残剑，略微失神地摇了摇头。
其他的弟子，好像也没有……
墨画又盯着识海中，那道宛若虚空裂痕般的大道法则看了看，忽而有些疑惑。
神识还在增长，但瓶颈却不松动了，而所有增长的神识，竟都不知流向到了何处，直接沉没了。
他在祭坛上点的妖魔“外卖”，还剩下不少，不能浪费。
这道法则，凭空生成，但与自己的识海，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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