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化剑式
其余众人也面色震惊，“竟然是法宝残剑……”
“不过……”顾安又看了几眼，皱眉道，“这本命灵剑的炼制之法，似乎有些特殊。”
“有什么特殊？”墨画好奇问道。
他现在才筑基初期，对于筑基巅峰之后，突破金丹，炼制本命法宝的事，只大概知道一些皮毛。
宗门长老也不让弟子好高骛远，提前琢磨这些东西。
顾安解释道：“一般炼制本命法宝，体修则重血气，灵修则重灵力。”
毕竟是金丹境的本命法宝，以墨画如今的境界，强行去衍算，还是十分勉强。
而墨画分化了三重诡念，天机诡算精进了不少，加持下的天机衍算，也更精湛。
墨画的眼前，也开始有些许断断续续的画面浮现……
剑上的剑意也没了。
一人一剑，从村头杀到庙前，最终损耗太重，神念力竭，剑意自损，才会败在河神手里，本命剑器也随之折断……
“这门剑法，我本不该教你，但是我不想……”
墨画神识不足，衍算还欠火候，因果微弱，所以声音若有若无，断断续续。
那位剑修前辈，所受的伤应该比看起来还要重得多。
忽而他身上的太虚令一颤，微光一闪，这道杀意似乎辨出了墨画的身份，也渐渐消融了。
神念化剑，神念与本命法宝融为一体。
奢大师有些忌惮这个恶毒不讲道理的墨画，敛起了一脸阴沉，只讪笑道：
“没什么。”
太虚门应该也不敢让这些弟子，去修这种神识交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神念剑法。
按照那個老杂毛的说法，当年那位剑修前辈，败在了河神手里，神识伤了，剑也断了，所以狼狈逃走。
墨画目光不悦，“你笑什么？”
顾安便拎起两个黑衣人，丢在供台前，按着他们跪下。
不是因为老杂毛说的什么“以儆效尤”，单纯是因为忌惮。
“太虚神念化剑真诀第一式，化剑式……”
少年的手里有剑，自己没剑。
老者的旁边，站着一个背剑少年。
一片迷雾笼罩，因果缠杂，声音混杂在一起，不知是何时何地发生的事。
墨画心中一凛，目光微凝。
所以识海之中，他的神念，也的确如那少年一般，慢慢地显化出锋利的“剑形”。
墨画心里默默嘀咕道。
一道道像是泡在水里的，声音混在一起。
说完之后，奢大师一声狞笑，缓缓闭上眼睛，神识离体，也倒在了地上。
墨画心中一颤。
首先是一道身影，背着把剑，眉毛修长，他孤身走入血雾，背影坚定。
墨画心中震惊。
“伱基础牢固了，今日我教你……”
顾安身上的清心镜破碎，顾全头顶的辟邪簪折断，于大河身上的安神玉也应声裂开。
墨画匆匆一瞥，什么都没学到。
剑过刚则易折。
根据推衍的因果来看，当年的剑修前辈，斩了河神，不，至少是重创了河神，但之后却被更强大的东西暗算了……
“你是不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奢大师说着说着，脸上便不由带着几分冷笑，几分嘲弄，以及对“神主”伟力的崇敬。
墨画之前曾有些耳闻。
顾安看了眼墨画。
“一日取不出断剑，那剑修的本命法宝，便残缺一日。”
墨画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解。
墨画睁开了眼睛。
少年的神念化剑，是以心中剑意，契合手中剑器，并且与剑气融为一体，化剑杀伐。
奢大师动作隐蔽，顾安等人毫无察觉。
这柄剑中，会不会就藏着剑法？
河神为了“以儆效尤”，才会将此断剑沉于血池。
奢大师跪在地上，手借衣袖遮掩，在供桌下的一块石砖上，磨破手指，以血为墨，画着不知什么阵法。
纯白色因果线交织，层层叠叠，十分复杂。
既含剑器之利，也含剑气之威，更有剑意之玄。
他的剑光，是纯银色的。
一幅幅残缺的，被血水污秽了因果，模糊不清的画面掠过。
墨画则摸着手中的断剑，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神念剑修，虽可仗着强大的神念化剑之法，斩杀一切妖魔邪祟。
斩杀邪祟，与自斩道基，几乎只有一线之隔。
但这个说法，应该不对……
太虚神念化剑真诀·惊神剑式？
墨画若有所思。
墨画无奈，便继续往前，推衍因果。
自己的神念化剑，就是朴实无华地，用神念化作了剑……
似乎当年一场大战，被那位剑修前辈的神念化剑杀得惨了，所以河神就藏了起来，留了个光秃秃的庙宇在这里。
无人……或者说无“神”应答。
这不是入门剑诀，而是进阶的神念化剑的剑式，墨画没有一丁点基础，看着一头雾水。
它被捅穿胸口，所以怕了。
这么说来，当年那位剑修前辈，神念其实是非常强大的。
他只是学了少年“凝剑”的方法，在自己心中，将自己的神识显化为剑。
可没过多久，像是鲜血倒入河中，慢慢氤氲散开，墨画的面前，出现了团团血雾，遮住了一切。
便在这时，墨画看到那两个黑衣人面色痛苦，神识瞬间被榨干，成为了两具死尸。
甚至于……会断了性命兼修的本命剑器。
当年那位剑修前辈，若真的败得这么彻底，那他就不可能活着离开河神庙，也不可能走出这个渔村。
“但是这柄法宝残剑……”
这是一柄淡金色的剑。
整个河神庙中，唯有奢大师一人，还站在原地。
不，也没有真正以虚化实……
它害怕再被捅，所以匿了。
至此，墨画的天机衍算，已经到了极限。
因果画面中，经过日夜苦修，少年剑法有成，终于可以尝试神剑合一。
少年执剑，立在山间，云雾沾湿他的衣角，笼罩着他的面容。
墨画退出识海，收好残剑，环顾四周，没一个邪祟。
以神识显化为剑意，融于手中的长剑。
墨画点头。
奢大师便开始念念有词：
“河神大人在上，信者虔诚，开坛献祭……”
血雾散去时，剑修前辈面色苍白，嘴角含血，手中握着残剑，一截断裂的剑尖，落在地上。
“轩儿……”
难怪如今的太虚门，根本没人再去修“神念化剑”了……
好在这断剑在血池中泡了几百年，剑意大都消散了，因果也磨灭了一些。
“天行有数，祭者有常。”
当年那位剑修前辈，应该是依仗神念化剑，竭尽全力，与堕化的河神交战。
墨画心思微动，默不作声。
而后尘埃落定，画面定格，剑修的长剑，洞穿了一尊看似是“河神”的神明。
奢大师想说不知道，但被墨画盯着，还是不大敢说谎话，便道：
但这剑尘封太久，又遭血气污秽，太多因果都被磨灭了。
这也说明，这位剑修前辈的“神念化剑”，十分高明，甚至有可能修行的，便是最正统的剑道传承。
“本命剑器被毁，便损了道基，若不修复，此后修为再想精进，便困难重重。”
河神和邪神的身影也都没有。
墨画却目光微动。
奢大师一窒，这才阴沉着脸，继续回去准备祭祀仪式。
一旁的奢大师忽然阴沉一笑。
“我不怕啊！”
墨画又看了眼手里的金色小剑，叹了口气。
“这便是神主的惩罚。”
“不想你……”
不知过了多久，墨画穷极神识，将衍算推演到极致，一点点抽丝剥茧，因果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奢大师回过头，目光阴晦道。
墨画设身处地地想了下，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墨画默默看了奢大师一眼，遂不做反抗，任何神识受人牵引，离开肉身。
不知念叨了多久，奢大师祷告完毕，阵法也画完了，缓缓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阴鸷的笑容。
墨画白嫩的额头冒着汗，穷尽算力，一点点推衍……
墨画将这柄残剑，翻来覆去看了看，没发现一丁点藏有剑谱，剑招或刻有剑式的痕迹。
这是“取巧”的方法。
墨画的眼前，一片迷雾。迷雾之中，隐含剑光。
“神念化剑”……
“修剑化气……”
而且，只在识海里化了，现实之中，根本一点影子都没有。
这里是二品州界，这把三品的剑道法宝，是怎么断掉的？
法宝涉及金丹境的修道知识。
画面一闪而过，再无踪迹。
因为墨画不是剑修，剑道根底很薄，修的剑气很弱，也很难将剑气融于神识，显化为剑意。
但他的眼眸却十分明亮，一如他手中的剑。
似乎是浸在血池，泡了几百年，断剑上的剑意，也早就磨灭掉了。
但因为他的神识够强，也足够凝练。
“以意合剑，以虚化实……”
自己好像学着学着，又学歪了……
“莫非是在别处折断，然后又丢在这血池中的？”顾安猜测道。
墨画蹙眉沉思，忽而一怔，这些真相虽然重要，但都不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知道的……
神庙正中央，河神像宛若活了过来，目光威严而狰狞，居高临下看着殿中的修士。
但是自己学的这个，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神念化剑”呢？
为什么？
邪神为什么特意要将这断剑，泡在血池之中？
墨画皱眉，心中缓缓沉思。
只看一眼，便有一股极其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
“惊神式、破神式、斩神式、灭神式……皆以‘化剑’为一……”
“炼气化意……”
这柄剑，不是血气法宝，不是灵性法宝，而是一件走“神念化剑”之道，与神识契合的“神念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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