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北都重镇《满唐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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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北都重镇

从代州往太原的道路并不好走,一生戎马的安禄山如今得了疮疖,已不能长时间骑马,暂时在忻州歇息。
他手下也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他举兵反唐,偏他每天哼哼唧唧的,都是在问事情有没有好好收尾、别让朝廷对他起了疑心。
这日,大夫正在给他清理脓疮,安庆绪过来禀报事情、侍立在旁,安禄山忽然问了一句。
“我听说韩休琳幕下有个参军逃了,你们一直瞒着我哩?”
安庆绪惊讶于安禄山消息这般灵通,迅速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猪儿,方才应道:“不敢瞒阿爷,这不是甚大事,影响不了大局,平洌已经派人处置了。”
“那可是个名士,往外一嚷,天下人都要冤我反了。”
“是崔颢。”安庆绪是个能做事的年轻人,心里对诸事有分寸,应答得流利,道:“我已细查了此事,崔颢之所以能从代州出逃,乃是范阳军中有人庇护了他,今日来正是要禀报,岂是瞒着阿爷?”
“警告我们?”
他还未与薛白打过交道,只知高尚容貌尽毁与对方有关,颇觉有趣,此时嘴角还微微扬起,带着看热闹的微妙笑意。
正在此时,平洌手下有人回来禀报,道:“太原尹杨光翙递信来了。”
杨光翙道:“右相为圣人打理太府事物,日夜烦忧。我得右相信赖,为官一方,岂可不为他分忧?”
来的是有十余骑,人还未到,已经开始呼喝道:“范阳军不得无故擅入北都,勒令尔等立即离开,否则视同叛逆,诛之!”
“安禄山反了,欲夺河东,守住!”
太原作为大唐的北都,一直是北方的军事重镇。
那飘扬的旗帜上若隐若现,写的是“大唐河东节度使”。
双方士卒相遇,执守石岭关的太原府天兵军显得细皮嫩肉、身形瘦削,因多年未曾经历战阵,身上根本没有杀气;相比之下,范阳军骑马入城,显得彪悍得多。
说着,他将一份单子递在了杨光翙面前。
“嗖嗖嗖。”
安庆绪说着,目光落在那字里行间,一股恭谦谄媚之感扑面而来,他仿佛看到杨光翙正跪在自己面前诉说着。
“大胆!”
如此,战场两边形成了截然相反的情形,石岭关下,范阳骁骑正在无情地冲杀着天兵军,仓促应战的天兵军苦苦支撑,请求着更多的增援;而在他们身后,隔着曲折狭窄的山道,已经赶到的天兵军士卒们却在被主将勒令着,要立即休战。
安庆绪闻言,眼神亦凝重了些,开始正视杨光翙。
“关城门!”
“怎么?他比我预想的还放肆?”
高尚很期待这个礼物,却还是对薛白的到来表现出了非常警觉的姿态,问道:“二郎认为该怎么对付薛白?”
这样的兵力,如今刚刚交到了杨光翙的手里,而安禄山就在北边百余里外的忻州。
张宪一看,脸色煞白了一下,暗忖这位新来的府尹真是了得,能给出这么准的一个数,没奈何,孝敬上去罢了,就当是为右相、圣人分忧。
杨光翙懒得与他多言,提笔一勾,写下一个数,笑呵呵地把单子递还了过去。
他当即去求见安禄山。
然而,等堂中那剧烈的呼吸声渐轻下去,安禄山哼唧了两声,又道:“收拾干净,别让朝廷知晓了。”
平洌没有见过杨光翙,只听说过其人的各种风评,感到杨光翙的反应与风评不符,心中有些忧虑,道:“就怕他不像我们以为的那么废物。”
身为一军主将的张宪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吼道:“别打了!都是大唐的将士,谁允许伱们自相残杀的!”
他身旁当即有几人向张宪扑去。
“王威古。”安庆绪道:“崔颢有首诗,名为《赠王威古》,其中有‘杂虏寇幽燕’、‘长驱救东北’等句,指的该是开元年间,契丹入寇一事,可见崔颢与王威古相识很久了。”
“三百人,七八百匹马。”
“不,二郎太小看他了。”高尚道,“若这般做,我相信最后一定是杨光翙死在薛白手里。”
“你怎来了?”张宪大为疑惑,看向家中管事,也不见他过来说甘六有带甚礼物。
因关城门洞细窄,范阳士卒于是两骑并行,排成长队,开始入城。
“我们还以为是安禄山兼任了河东节度使哩。”甘六道:“他们说是护送安禄山到长安当宰相。”
“看到了?王威古的人头。”
“哈?”安庆绪不太相信这种可能,道:“杨国忠手下的废物,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
只这般看,当然看不出什么来,得问。
马鞭掉在地上,使得他暂时不能再抽打士卒。
忽然有呐喊声从南边传来,与之同时而来的还有弯曲的山道上扬起的尘烟。
曾经威镇边塞,挥师灭突厥的气势。
张宪道:“那便放他们过。”
何千年抬头一看,当即吩咐了士卒去告诉安禄山,智取太原的计划被薛白戳破了,眼下必须以迅雷之势武力夺取,需要安禄山领大军前来。
他看到有一面旗帜被竖了起来,上面的字非常眼熟,但给人一种暌违已久之感。
安庆绪被溅了满脸的口水,还能闻到腥臭味,忍着嫌恶,道:“正因为是老将,请阿爷亲自处置。”
只看明面上的兵额,河东节度使管兵五万五千人,马一万四千匹,衣赐岁百二十六万匹段,军粮五十万石。其治所在太原府,管兵三万人、马五千五百匹。
他出了大堂,很快就去找到平洌。
“这……”
安庆绪见此一幕,能够感受到安禄山心中澎湃的造反意愿,正是这种想要杀破大唐虚伪盛世的决心,让河北男儿们心甘情愿追随他。
当即有一队士卒上前,摁住还有些迷茫的王威古,将人拖了下去。
“校尉说,前阵子听闻北边有契丹人来犯,韩节帅下令加强戒备,让我问问将军。”
何千年皱了皱眉,远远扫视着那十余骑,感受着那股久经沙场的气势,直觉认为这些人都是陇右军。
石岭关的地势狭窄,使得天兵军不能摆开阵势,人数优势无法施展。加之主将不在,又是仓促遇袭,使得局势已经陷入被动。
“喏。”
这一切都是当着石岭山附近赶过来的数百上千的士卒的面。
平洌与安庆绪对视一眼,皆有些如临大敌的模样,之后,平洌先拆开信,扫了两眼之后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把信递给了安庆绪。
“把薛白的皮剥下来,送给你当礼物如何?”安庆绪笑问道。
这人原本雄壮的身材如今只剩骨架撑着,两颊削瘦,带着深深的病容,但气势还在。
那么,谁能以陇右劲卒为私兵?
何千年立即就想到了一个答案。
“谁许你们煽动内乱的?!”张宪还在呼喝。
河东节度使一职安禄山垂涎已久,可惜几番谋划都未能成功,其中,薛白也是多次阻挠。那正好,斩杀薛白的同时,巧取太原府,一旦成功,举兵反唐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去喊高尚来。”安庆绪看到薛白二字,当即吩咐了一句。
薛白闻言,放下手里拿着的一个圆筒,转身看了一眼,喝道:“拿下!”
所谓“王业所起,国之北门”,故必须选择具有军事才能的武职长官来担任,以洞察军务。当年王忠嗣任河东节度使之时,官职就是太原尹、北都留守,兼行营招讨等使。
只有陇右军能有这样的杀气。
“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浓重的凉州口音扑面而来。
站在旗杆下的人回过了头。
一时之间,范阳士卒纷纷效仿。
果然,高尚一听说薛白到太原了,浑身气质一变,像是遇到了强大的野兽,于是竖起了毛、准备进攻的鬣狗。
薛白派来的十余骑兵嘴里喊着迎战,实则却知道寡不敌众,当即勒马往后撤去,只顾大喊,让天兵军迎敌。
“都给本将冷静下来,谁许你们煽动内乱的?!把狼烟给我灭了,来的是范阳的袍泽!”
张宪怒骂了一句,领着他的心腹亲兵们驱马往那个小山头赶去。路不好走,十分考验骑术,但他没有与杨光翙吹牛,他确实有过丰富的军旅生涯,能够控马登上陡路。
不过,天兵军其中一个驻地并不远,见得狼烟,很快便有将领领着更多兵马赶到。
他遂毫不犹豫地扬起大刀,喝道:“杀过去!”
一瞬间,张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呼道:“节、节、节帅?”
须臾,对方那十余骑也到了,看起来并不像是太原府天兵军,虽也披着甲,但看不出来是哪支军队。
世人总喜欢把安禄山与大唐许多的名将相比,认为安禄山战功并不显赫,如此便容易忘了范阳军其实是长年与契丹、奚人作战的。至于王忠嗣担任四镇节度使以来,多数时候都是在陇右与吐蕃作战,并不敢轻易调动驻守北都的天兵军。
这种情况下,若是有范阳兵马被拦下,只怕是因为来的人数不少。
“府尹,这是兵册。”
“谁?”
“怎么回事?!”
“裴玉书也是这般说的。”安禄山叱道,“他喜欢李白的诗。你呢?也要用这理由来搪塞我吗?”
“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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