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最后的决斗
皇天艰难的抬起了头。
意识还有些恍惚，连思维都跟着有些混乱，那是肉体遭受重击之后的后遗症，同样也是原本稳固的状态再一次被心力冲击之后的混沌。
他大概，又输了一次。
其他的记忆还一片混乱，但唯有失败的体验是如此的清晰，他原本以为已经战斗了这么久，他已经追上了那个怪物的脚步，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原本他不是还能过上两招的吗？这次怎么一下就被……
“啊啊啊啊啊——”
咬紧牙关，皇天再一次爬了起来。
目送着皇天缓缓闭上双眼，杜乘锋叹息一声。
“但是现在的话，你也未必能赢得了我，只因为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的混沌，你根本不可能感受得到我的迷茫。”
“所以，走好。”
那好像，不是力量。
“那么接下来的话……”
杜乘锋尴尬的挠了挠头。
像是一道闪电划破脑海，皇天突然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状态，好像哪里有点问题。
眼见得手边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有点太多，杜乘锋干脆随手将手边那庞大尸体上的眼皮给撕了下来。
而是在可怜他。
“是是是，你说的对。”
“那么，准备好。”
这一剑，你扛得住吗？
“神剑，堕日！”
“来！继续打！”
凭什么他就非得证明自己呢？
高举断剑的皇天都听愣了，一时竟没明白这到底是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剑刃早已折断，可就算断剑也依旧能够杀人，只要他还能挥舞兵刃，只要他还能挥动手脚，他就不会停下来，他就会继续……
皇天的双眼中依旧满是不甘。
只因为那个渺小而庞大的巨人，竟对着他，摆了摆手。
具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战斗，具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对手，皇天不清楚，也不明白，而他如今的状态，那随着生命一同流逝的精力与体力，也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去思考什么复杂的形容方式了。
他突然，明白了。
“但是我不是故意要敷衍的，这种战斗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用处。”
对方，压根也没想过要扛下这一剑。
“……？”
叹息一声，杜乘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沉默了片刻，皇天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不需要什么言语了，剑锋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
“所以伱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等你再练练，我们再……”
这样说着，断剑横在了皇天的身前。
起码现在来说，他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于是，一切到此结束。
“……为什么？”
而杜乘锋，也明显意识到了自己表达上的不妥之处。
眼神对上了，就要战斗！
如今的皇天，好像真的值得，他动手一次了。
“……我没有名字。”
半个身子被劈开的皇天倒在地上，眼中还满是不甘。
“来吧，最后再打一场，作为旅途的终点。”
“我没那个意思。”
“看，你家里人都死完了！”
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于是，他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便被轻松躲过。
他强不强是他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这个怪物的承认？就算像刚才那样，这个怪物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想要的是这个吗？
他想要的，可从来都不是这个。
他真的，砍中什么了吗？
还是说……
想到这里，皇天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柄陪伴他不知多久的厚重大刀上，又一次燃起了炽烈的火焰，隔着烈焰，杜乘锋看向皇天的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干什么？居然让他先别动手？这是在怯战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已经没有战斗的必要了。”
他要正面轰杀这个怪物，他要凭借自己这一身实力战胜眼前的强敌，他确实是要证明，但却不是向这个怪物证明，而是向自己证明，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是了，他在哪其实不重要，他是谁也没那么重要，只要他是最强的那个，只要他拥有那份最强的力量，这份足以改变一切的庞大实力，这才是永恒不变的唯一！
“我……”
这或许是皇天的终点，虽然皇天自己肯能不愿意承认这个名字就是了，不过这种事怎么说呢……这反正不是他的终点。
当炽烈的火刃劈到头上的时候，皇天已然从这份烈焰之中，感觉到了，那份冰冷。
杜乘锋尴尬的挠了挠头。
的确，这和常理不符，和通常对于力量的理解完全不一样，但是那又如何呢？
这是独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力量。
皇天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本以为，自己只要应战，就算是满足了皇天这最后的愿望，可谁能想到，对方的水平已经进阶到比较可以的地步了，他这份敷衍，终究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
“你刚说什么？”
是他吃过的苦，是他受过的罪，是他挨过的刀，是他丢过的命，是他杀过的人，是他走过的路。
杜乘锋也跟着连连点头。
皇天的视线滞住了。
“搞定！”
皇天愤怒的咆哮着。
“来。”
曾经的他，一度陷入这些迷惘之中。
他死死盯着那渺小的身影，那渺小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的庞大，明明只是两丈都不到的身高，明明对比他现在的躯体来说就像是老鼠一样……可那庞大的身躯却早已彻底填满了他的视野，填满了他的脑海，甚至填满了他的一切！
那个怪物，居然是这么大吗？
“我叫杜乘锋，你的名字？”
反正留给皇天也没什么用了，正好拿来做包袱皮。
冰冷，又或者说冷漠，杀生害命这种事情，简直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不是什么赌上一切的交锋，仅仅只是机械性的工作，就像是断头台上的闸刀，只要切断绳子，闸刀自然就会落下。
“你……”
再一次和皇天对上视线的杜乘锋，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两具尸体。
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挨过的刀，丢过的命……这些东西在他眼中如同山岳一样沉重，的确是能够压死人的东西——可是他的对手，那个怪物，却没有任何承受这些的想法，也没有任何承受这些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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