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何以为战
皇天举起了他的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面前的老人一直待他不错，和他的父亲不同，他没有任何与这老人起争端的理由——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举起了剑，对着这个自己应该喊爷爷的老人。
“我在干什么？”
皇天的大脑已然一片混沌，只因为他接受到的信息实在是过于震撼。
他是谁？他在哪？他到底在干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但一切又好像彻底没了答案，旧有的观念的确被摧毁了，但摆在他眼前的，却仍旧是一片废墟一样的虚无。
只有手中的剑，只有手中的兵刃，是唯一切实存在的东西。
挥下剑去，或许能改变些什么，挥下剑去，至少能改变些什么，既然一切都只不过是构建在虚幻之中的泡影，那么至少手中的剑，就是唯一的真实。
老人的身上，一道纤细的裂痕逐渐清晰，但却没有任何鲜血渗出。
但是，真的打得过吗？
视线向上瞟去，看着那只还攥着自己脑袋的大手，老人的脊背开始冒汗。
那柄大刀，在这一刻，真的战胜了手枪。
老人的后背已经整个被冷汗打湿。
“所以说啊，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地方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杜乘锋瞪大了眼睛。
饶是老人刚才如何威风八面，此刻也不禁愣了一愣，有点搞不清眼下到底是個什么状况。
倒在地上的老者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杜乘锋，脸上写满了不甘。
更何况，刀，真的打不过枪吗？
那张陌生的大脸这样说着，紧接着便一手一个，将老人和那黑衣少年一块拎了起来。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这狗畜！”
“小子！你要干什么！”
“你又是谁！”
“既然你已经变成了这样，那我还是直接杀了伱，再把那个曾经的你唤回来……”
不论生死，都是通往未知的改变。
老人举起枪，瞄准了面前的小巨人。
老者突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你……”
什么叫更多惊喜！
一边这样说着，老人一边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
太吓人了，实在是太吓人了，这么恐怖的怪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些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怪物，难道是说……
这种事没什么否认的必要，那确实是他的子嗣没错。
是啊，他早该知道的，自己或许是逃出来了，但他永远都不可能真的逃掉，毕竟他出身于那个地方，这也就意味着不管他走到何方，身后永远都会留下一条通往他的道路。
“这个父亲辈的，我打过了，强度还是不太行，所以我专门过来找你一趟。”
“……？”
在这一片混沌之中，这是唯一能被确定的东西。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
短短一瞬间，他已经确定了，某些东西。
杜乘锋拧起了眉头，他最恨这种说话不说明白的谜语人。
皇天停下了动作，老者可没停下，面对着不肖子孙，他果断地扣动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老人才看到，眼下抓着自己的壮汉，到底有多么高大。
老人愈发地迷惑了，他已经快被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交流聊晕了。
这样说着，小巨人拎起了左手中的黑衣少年。
“那里到底是哪里，你把话说清楚。”
老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这种交流方式让他头晕。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死亡或许反而是一件好事，在看到了真正的真相之后，他早已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那这生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所谓呢？
没等他仔细分辨，却又有另一张陌生的大脸出现在老者的视线之中。
这个时候，杜乘锋甚至都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老人握紧了手中的枪柄。
老人越听越迷糊了。
但仅仅只是一挥，甚至都没有触及到那庞大的剑身。
“你，你怎么能……”
小巨人叹息一声。
“这么说吧，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要打你，肯定要让你挨顿明白的……老子好好过着日子，你儿子突然说要宰了我，然后一路杀过来了，老子都打死他一次，还过来闹事……”
“那就让我……嗯？”
事情他大概是能听清楚的，就是这壮汉的话实在是太让人迷糊了，那种既不清晰，也不果决，如同家长里短街头乱喷一样的说话方式……他很不适应，极其不适应。
至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手枪所散发的气势，本身就，极为骇人。
那是烈焰灼烧的痕迹，整个切面的伤口全部被焦化，甚至还整齐的贴合在一起。
“原来我从来都没有真正逃掉……”
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脑袋……
“呦！长大了啊！”
那一袭黑衣的少年模样……这分明就是他的儿子！
“果然，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你要对我动手吗！就像对你父亲那样？果然，你身上这些心力给你带来了太多的影响，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听到半空中的咆哮，小巨人，又或者说杜乘锋，这才回过头来。
枪与剑，必定是枪赢，死的一定会是他。
手枪真的能散发气势吗？杜乘锋不知道，他也没摸过枪，但面前这柄手枪上，毫无疑问的，真的在散发着某种骇人的气势——杜乘锋甚至有种感觉，即便是如今的他，如果被这手枪打中，恐怕也会爆开血肉，甚至当场横死。
只因为，对方跟他一样，也出身于那个该死的，疯癫的世界。
这样说着，老人只是抬手一招，便有一把手枪落入了老人的手中。
“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你还敢出来！”
体形魁梧的老人站起了身子。
“最近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都在等，等你们这些老的过来……但是你们自己不过来，我也就只能出来找你们了。”
他刚才明明已经抢占先机，甚至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他已经动用了自己能动用的最大的攻击，但这仍旧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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