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开始
河滩，水流湍急，风和日丽。
洪熙七年十二月九日，晴，万里无云。
周离与唐莞并肩而立，朱浅云持刀警戒。云白白玉手微含，眼中满是忧虑。岑姝腰间别着书卷，靠在柳树下，注视着河岸旁的一切。道长手持符箓，眼有流光，蓄势而待。
而那块石头上，千户如铁塔般壮硕厚重的身躯正牢牢坐在上面。他左手长刀插进了河岸的碎石之中，刀背对着正午的烈阳，将一缕热烈的阳光反射到河面。
一双虎魄般的眼眸里倒影的，也是河面。
“千户大人，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周离感受着四面八方那些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淡然地说道：“金蛇夫人没有料到我能分离你的善与恶，她一直都认为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再加上狐妖的假情报，这一次她失算了。”
他是畜生，是结果论的忠实拥趸者，是经典的“多狗叫一句我将剥夺你呼吸权利”的剑冢，是发明了“我可以用我的道德底线去衡量世俗道德”的伟大发明家。
视线落在了周离的身上，千户似乎在自言自语，却又在询问着别人一样，轻声呢喃道：“所以，我是在赎罪？”
千户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对着周离说道：“周公子，请吧。”
“想那么多有屁用。”
周离的回答并不直白，但也很直接。
“好。”
片刻后，千户一脸灰暗地站起身，扶着腰，一脸复杂地看着周离。他已经不能开口了，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周离。
“不要看。”
“啊？”
周离与他看着同一条河流，平静地问道。
“她能活吗？”
诸葛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手里已经出现了经典留影石。
“大概率我们帮不了你。”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千户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
呃呃。
“哎哎哎？我成年了哎？”
“那啥，你趴一下。”
“说那么多道理有集贸用，实际一点，你活下来大伙都开心，这不就完事了吗？”
恶千户死了，大伙都开心，这不就完事了吗？
说你妈那么多有集贸用啊？
千户怔怔地看着周离，很显然，这些困扰了他无数个日夜的问题在此刻都有了答案，或者说，这个问题本身就有了解决的方案。
而此时的唐莞也已经和朱浅云说完了金蛇蛊的解除之法，在听完后，朱浅云先是沉默良久，随后她便走到云白白身边，捂住了一脸懵的云白白的眼睛。
一旁的诸葛清拂袖而立，淡然道：“你才是心魔，应该被打败的心魔。对于左无用这个人而言，你才是来者。”
千户愣住了，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同样愣住了。
“她为你而活，至少这一次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趴着？
“你觉得我是病了吗？”
感受着体内金蛇蛊的退去，千户发现自己脑海中开始回荡起了一些细碎的低语。他的一双眼眸之中开始泛起不同的光泽，就像是灰烬与鲜血一样，毫无感情，只有纯粹的杀戮与欲望。
至少后者能给他带来乐趣。
一旁的唐莞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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