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乐章 森林的动物告诉我（3）：
第390章第三乐章森林的动物告诉我（3）：谜局（二合一）
早已重新伪装成另一路人模样的范宁，在这扇宴会准备间的门口，盯着几米开外处掀开的帘子，足足站立了三分钟以上。
最开始所想的，自然是这个女仆莉莲也被“清场”撵出去了。
但是，刚刚自己站在人群中时，一直是在伪装莉莲的模样，如果教会在贴封条前，撞见了另外一模一样的人，早就引起大惊动了。
范宁倾向于认为，他们根本没在这里看到过有人！
——那么多有知者共同行动，不仅很难犯“目睹重复面孔无动于衷”的糊涂，更是很难在逐一搜寻之下，连一位无知者的睡眠呼吸都能错过。
“难道说，这个莉莲不仅在用膳或沐浴期间提前醒转了过来，而且自己还不告而别离开了别墅，甚至，离开前还将弄乱的物件回归了原位？”
“这实在太牵强了，但如果不是这样，还会是什么情况？……”
这个房间借着月色有微弱的采光，范宁先是走到窗子边，探望了一番下方湖道上已散得差不多的人群，然后又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那把完全正位摆放的座椅，以及揭开了半边的毛巾蒸汽大锅。
的确太奇怪了，与最初潜入时看到的完全一致，就像之前的那番所见和操作都不存在一样。
在他端详的同时，五个暗红色的血指纹，逐渐在后面的窗子上成型。
虽然是私密圈子，但看得出并没有刻意隐秘遮掩其中的来往过程。
对“钥”的秘密来说，封闭和拆解是事物的一组二元对立状态之一。
墙后方遍布着类似棍棒捣烂浆液的声音，以及尖锐的指甲挠墙声。
心脏砰砰乱跳，耳畔的风声和怪声在呼啸，范宁一路穿过柱子、穿过酒柜、穿过墙角，或者直接对着低矮的楼梯间撞了过去……
很快，范宁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完全中空的浴池瓷砖上。
浴砖一块块被拆走，然后一块块不规则的水泥也被掰了下来，范宁的额头上开始沁出汗珠，终于，他发现下方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空腔。
异质色彩的光影正在透过那细密的缝隙闪烁着。
之前明明说的很清楚，不恢复到执序者实力，她是没法直接作用于醒时世界的，只能借助梦境媒介施加一些无形的幻觉、暗示或“灵异事件”。
范宁抬出的五指关节紧绷，这种平滑镶嵌的事物，他觉得找不到着力点，比起拧动钢筋铁板还费心力。
池水刚刚填回被隔断的空间，突然身后响起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手指钩住的琴弦，就像一根垂落的绵柔线，在他的轻轻转动下，在水中划出了一个圆柱体般的紫色封闭曲面。
更让他屏息注目的是，其琴弦仅有五根，皆带着极淡的颜色，从左到右从低音到高音依次是：青、红、（空）、绿、灰白条纹、青。
就像是有几百号人在被强迫往喉咙灌进一大桶油性液体，而齐齐发出的痛苦吞咽或呕吐声。
然后从二楼走廊深处往回走，又迈入了另一间管家账房。
只是自己单独而已，不带她这个“绯红儿小姐”的灵魂孪生体都不行？……范宁越来越觉得困惑。
“什么鬼东西！？”范宁头皮一麻，不知怎么就想不由自主地回头而望。
范宁站在一个小马扎凳上，整个人悬浮在目标位置的水面上方。
范宁试着用琴弦画了两个合并的半圆图案，果然，推拉不开。
他之前已经见识过了“裂分之蛹”的孳生物，而且那还是在切断营养源后萎缩的、失去神秘活性的残渣，那场面已经足够骇人，而按照琼的提醒，到了执序者这一级别的生物，其以恶意或随意态度所展示出的形象，位格不够的话直视一眼就会对认知造成巨大的创伤，甚至会让无知者当场发疯。
一楼的大浴池在超过一个小时后，空气仍然带着湿热与幽香，水温仍然离适宜的温度线没低多少。
这把琴极有可能是托恩大师生前使用过的、艺术界抛出45万镑悬赏其下落的“伊利里安”！！
总体而言，似乎就是贵族女性阶层的奢侈享乐行为，在无意中触了教会霉头的感觉。
范宁离开了管家账房。
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昂扬的食欲、奇特的精油、再就只是后来违反了教会新出台的、这个态度强硬的禁捕禁食规定。
范宁大脑一阵抽痛，那个可能的“东西”并没有追上，身后的花海一片随风微微摇曳的和谐景象，这都开始有些让他怀疑，后面是不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幻觉。
「圣亚割妮徽记。」
几秒钟后，凳面上的“伤口”全部愈合，琼又刻下了一行新的词语：
「我不知道。」
“所以我利用女仆潜入调查这一事，完全是在她的默许之下进行的？一个早就被附身、控制行动的人？……那芮妮拉作为骨干门徒，到底知不知道情况？我发现了浴池下方之物并成功带出，又到底是‘绯红儿小姐’促成的事情，还是额外发生的、让她失算了的事情？”
而本来需要稍稍拐弯去往门帘的路线，也被他不假思索地放弃，整个人直接对着面前的木墙撞去。
这个问题显然一时难以弄清其中缘由，范宁思考间用手指轻轻碰触着凳面，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划痕是完全真实的存在，甚至自己手指上还沾染上了木渣。
具体做的事情，好像都是用膳、沐浴、护理、聊些闺中话题。
对应于音名的E、A、D、G、B、E，缺的那一根弦，正好是“钥”相的紫色！
琼几年前从“裂解场”里带出的那根非凡琴弦，竟然是来自于这一把古典吉他？
范宁将其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次后，又抓着琴颈立起翻转到了背面，这时他在左下角看到了一个紫红色的小凿纹。
但是，“伊利里安”不在托恩故居，怎么反倒出现在了维埃恩的故居，还被埋在了浴池瓷砖的下面？
按照之前的原理解释，“重返梦境之途”是一种极其隐秘的个人行为，即使一位有知者在世界表象的身体被敌人控制住了，也只能对其进行肉体上的摧残和毁灭，让他没法睡眠，没法入梦，想强制让其按自己的程式入梦，或去跟踪他的梦境，这都是很难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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