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5章 被堵死的洞口
“你不劝劝他吗？”
山泉边，杨哥看了眼又哭又笑的查西凤，扭头朝刚刚换好了干净速干衣裤的卫燃问道。
“让他哭吧”卫燃叹了口气，“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
杨哥不再追问，反而朝着不远处那些正在泉眼周围的巨石上忙活的排雷学员扬了扬下巴，“我看他们抬了很多炸药进来，问他们也不说。”
“准备把那里炸开”
卫燃给对方分了一颗红塔山，同时自己也点上一颗解释道，“查先生要找的人也许就在那里面。”
只要坚持没有被抓，再凭借技术顾问的身份，他回去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甚至很可能是只是“因为恰好去狗蛋家睡他妹妹钢蛋侥幸逃过一劫”这样的结论罢了。
“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
等他们回到被炸开的泉眼旁的时候，枪声早就已经停了，他们也看到了了引来枪声的罪魁祸首——蛇，恐怕能有数百条的毒蛇！
这些被水流冲出来的毒蛇有的已经被那些排雷学员们用防身的霰弹枪打死，但更多的却聚集在水潭里形成了黑压压的一团！
恰在此时，查西凤分开人群走到了水潭边上，将一条被霰弹枪打死的毒蛇踢进水里之后，从兜里摸出了一颗美式M67手榴弹，用越南语大声招呼道，“都离远点！”
杨哥点点头应了一声，默默的拎着他的八一杠重新回到了卫燃的身侧。
如果是个不明前因后果的外人，只看查班长身旁散落的那些似乎是医疗包外包装的东西，以及那个几乎烂透的医疗包本身，恐怕只会以为是他们二人逃到这里然后因为缺医少药或者诸如感染之类的原因死的。
随意顺了些诸如登山绳之类的工具，卫燃趟着冰凉浑浊的泉水走进了山洞。
沿着脚印继续往前走，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固然漂亮，但看久了却也难免让人觉得千篇一律。
关于人员安排的问题暂告结束，在众人的耐心的等待中，在时不时爬出来的毒蛇引来的惊呼声中以及从未中断的浓烟中，查西凤在半个小时之后叫停了制造浓烟的任务，但却并没有停下那些鼓风机的意思。
“找找这个山洞还有没有别的洞口”查西凤声音有些许的嘶哑，“等下我就进去找”。
扶着这条岩壁一点点的缓缓上浮，当他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却发现岸边不远，竟然又是一片钟乳石柱和一米多高的石笋。
但是，在那个朽烂的医疗包上，却还丢着一副手铐。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也足以改变很多猜测了——哪怕卫燃没有亲历那段历史。
“需要什么支援吗？”杨哥开口问道。
前后不过十分钟，卫燃却已经用刀划开了帐篷布，从另一面猫着腰钻了出去，借着周围植被和暴雨的掩护，来到了根本无人值守，仅仅只亮着灯的山洞口。
卫燃说着，却又钻回了帐篷里，“查先生出来的时候提醒我一声”
“不行”
稍作迟疑，他看了看身后来的方向和查西凤等人探索的方向，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让身体一点点的深入了那个宛若地狱天窗的狭小洞口。
无论是“我去狗蛋家睡他妹妹钢蛋了”，还是“我去山上采蘑菇迷路了”。总之，我就是没有被抓舌头，也没有透露任何重要线索。
只看这洞口“门楣”处打的岩钉就知道，查西凤等人恐怕就是顺着这条岔路追出去的。
杨哥张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坐在了月亮椅上，并且将脚搭在了篝火边的木头墩上。
杨哥和查西凤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又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你不能冒险”。
万幸，借助着防水手电筒的灯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洞口虽然不大，但里面的空间却是不小。
婉拒了一名排雷学员主动送来的蛇肉羹，卫燃却是钻进帐篷，拉上门帘倒头就睡。
他这边话音未落，不管是那些学员还是卫燃和杨哥，全都一溜烟的往后退了足够远的距离蹲了下来，看着查西凤拔掉手榴弹的拉环将其丢进了水潭里，又看着他转身就跑，躲在了一颗大树的后面。
除了开始几十米有些低矮，越往里走里面的空间也越大，钟乳石和成袋布置的驱蛇药粉，以及各种大小的蛇卵、蛇蜕等等也越来越多。
“他们在做什么？”
查西凤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杨哥，开口说道，“帮我养父找到他的战友，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卫燃，你就留在外面等着吧。”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也清楚的看到，就在侧前方不到五米远的岩壁边，躺着两副枯骨！
“你出现意外，我要跟着倒霉的。”杨哥直白的答道，“所以还是小心点吧。”
当他再睡醒的时候，帐篷外的天已经黑了，洞口处也架起了几束探照灯。
卫燃闻言笑了笑，既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更不会嘲笑对方的谨慎。
“还没有”杨哥道出了一个好消息。
小心翼翼的抽出那面小巧的镜子，和自己的那面不同，这镜子的边缘是红色的塑料，背面同样有一张合影，那合影虽然已经因为水汽长年累月的侵袭模糊不清，但依旧勉强能认出来，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和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的合影。
这个选择要小的多，仅仅只有半米多宽一米多长的一条狭长的类似眼睛的缝隙。
见他如此老实，杨哥也终于放下心来，悄无声息的给卫燃的帐篷门拉链挂了个小铃铛，轻手轻脚的走回了隔壁属于他的帐篷。
甚至，卫燃还能看到，对方的胸挂里，隐约塞着塞着一面圆形的小镜子。
值得庆幸的是，手里的gps虽然没信号了，但这山洞倒也没有岔路口出现，而且河道边没有水的地方，还有前人留下的清晰脚印。
显然，当时那个俘虏伊万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藏匿了查班长和小西凤的尸体。
“你也太小心了”卫燃哭笑不得的说道。
想想吧，那个毛子俘虏伊万可是他们当初从猴子的炮兵阵地兼弹药库和炮兵前线培训班里抓来的舌头。
快步挪过去，卫燃一眼就认出了查班长的67式微声手枪，更认出了他脖颈处锈迹斑斑的光荣弹和残存的大五叶迷彩服，以及对方脚上那双高腰的解放鞋！
再看另一具尸骨，哪怕对方已经化作了白骨，但卫燃又何尝认不出，那是小西凤，是陆尧惦记了一辈子，歉疚了一辈子，也感激了一辈子的小西凤，那个大名叫贺勇的通信兵！
他的脖颈处同样有一颗锈迹斑斑的光荣弹，他身上残存的衣服，仍旧勉强能看出来是大五叶迷彩，他的脚上，那双解放鞋的鞋底儿依旧无比的完整。
“我又不是城堡里的公主”卫燃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还会下雨吗？”
沉闷的爆炸中，原本就不算清澈的水潭瞬间被染成了暗红色，周围也噼里啪啦的下起了被稀释的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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