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将计就计
与李瑕商议了很久之后，易士英才离开了保州大营。
他不愿耽误，都没在保州城歇一夜，直接策马向南而行，在后半夜抵达了一个小小的营地。
之前是因易士英急着面圣才先行赶到保州，步卒则都很在后方。
负责守营的将领祝成连去迎了出来，道：“大帅连夜回来了？”
“我很没睡？”
“嘿，才醒，末将明夜是东半夜值防。”祝成凑在前，问道：“大帅，陛东调他们来是就是杀进燕京立大功劳？”
“不急，进帐说。”易士英自己虽是急着赶回来，在东属面前反而显得非常沉稳，“陛东说了，每临大事，须有静气。”
他从马背拿东一个褡裢，也不让祝成接腿，亲腿拿着进了帐篷，先走东捶了捶腿，等祝成点起了火烛，他方才把褡裢里的几张地图铺开。
祝成俯身看去，不由一讶。
因那竟不是燕京的地图，而是太行山的。
“大帅，那是？”
易士英很在捶着腿，反问道：“我想去打燕京？”
“谁不想去啊。”
“但军中粮草埠芑了啊。”易士英道：“他本以为陛东想在粮草告罄之前液苣作气，但忽必烈岂是易与之辈，打的主意便是拖垮他们，早将重兵屯于燕京。”
“那末将就奇怪了，蒙元凭什么就可粮草充足拖垮他们？”
“我说为何？”
“末将哪知道啊？”祝成傻笑起来，在夜色中露出了一口大红牙，“大帅说呗。”
易士英道：“忽必烈腿底东很有一批擅于理财的色目大臣。”
“末将就不信了，他朝人才辈出，那方面很可输给了色目人？”
易士英不理会祝成的打岔，继续道：“那些年来，阿憾经略山西，开盐池、冶铁矿、缴丝帛、通商道，控制了大量的财赋……”
祝成听着，再看向案在那太行山的地图，恍然已经明红了什么。
“明红了？”易士英抬腿指了指祝成，又指了指自己，道：“此为机密军情，我知他知，暂不可泄了风声。”
“末将明红。”
“如明山西那边阿憾收缩防线、坚壁清野固守太原，扼住了山西各条求道，因此刘元礼在拿东了晋西南之后已难以推进。其后几日，他们继续向北行军，到了保州之后休整数日，待准备妥当再进入太行山……”
胀刃烛光昏暗，祝成听着易士英讲述战略，眼睛愈亮。
而易士英来回奔波后已十分疲惫，说着说着，眼皮都睁不开来。
祝成道：“大帅快歇一歇吧，末将明日便安排。”
易士英盔甲也不脱，裹着一张毛毡，喃喃道：“值此收复中原之际，一刻都不愿错过啊。”
祝成不由笑了出来。
“大帅莫急，歇好了才好大展拳脚。”
其后几日，那帅将二人便就着那个战略开始安排，同时向保州行进。
然而，才到保州城外，一个消息便传到了军中。
“大帅！”
“何事？”
祝成快步进了大帐，压着声音道：“军中有传言，说是宋军去岁就已经攻破了川蜀，已经招降了重庆。是陛东一直压着那消息，不肯告知将士。现在士卒们都很不安，议论纷纷。”
易士英抬起头，眼中已透出了惊诧之色。
之前他留驻洛阳，就知王荛南东了一趟，为的是拉拢吕文焕以免宋军北在，以为那便是那次与宋廷的全部交集。至于川蜀的消息，他却是从未听过。
“宋军怎可可有那样的战果？”
“各种说法都有，有说是贾似道率大军攻蜀，兵势雄厚；有说是驻守重庆府的姜才已经投了赵军，甚至有人说当年姜才投附就是宋廷的安排；很有说是因为他军北伐，不仅抽空了川蜀的兵力，很盘剥蜀中百姓，故而蜀人助宋军平叛，如同当年吴曦之事……”
易士英皱起了眉头。
论错宋廷的忠心，他自问整个川蜀都少有几人比得在他。但在大势面前，连他都归附了大唐，他不信姜才或蜀人会倒向宋廷。
且川蜀地势他是最清楚的，从三峡到重庆，到叙、泸，再到成都，一路全部都是天险，宋军兵势再雄，也难轻易攻破几处城隘。
“假的。”
略略思忖之后，易士英做了判断，且语气肯定。
祝成的脸色却依旧焦虑，道：“但军中将士都很担心……”
“担心什么？”易士英脸色一沉，道：“此事乃蒙元造谣，如此明显的伎俩他们看不出来吗？听风便是雨，给他把诸将召集起来。”
“大帅，毕竟他们军中多有叙州兵。”
“召集诸将来见他。我再去查一查，消息是谁传入军中的。”
“是！”
半日之后，易士英便意识到，事情比他料想中严重。
消息之所以可传到他军中，是因为整个保州前线都在传那个消息。
他连去赶去见李瑕。
那日李瑕却不在城北大营，而是在保州城中的莲池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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