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贾珩：按我大汉律法，将会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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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镜

夜色低垂，万籁俱寂。

濠镜总督官邸周方灯火明亮，人头攒动，一队队穿着棉布红甲的粤海水师士卒站在白色高墙四周，按紧了腰间的雁翎刀，警戒四周。

随着四方消息渐渐汇总而来，粤海水师已经接管了整个濠镜岛屿，而贾珩也被“邀请”下榻在澳督官邸西南方向的一座砖混小楼里。

书房中，坐在红木书架之后，拿起一册卷宗阅览着。

这时，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音，陈潇进入书房，将手中的簿册递将过去，玉容清冷如霜，低声说道：“这是金陵那边儿递送来的情报，近月以来，江南江北大营募训兵丁陆续满额，已经开展作训，两淮之地的票盐法大获成功，淮盐近期畅销两江、湖广诸省行盐区，两淮盐运司所获利银不少，仅仅不足一月，入库正存利银八十万两。”

贾珩从金陵出发到达粤海的这段时间，金陵、扬州方面的各项事务在贾珩开了一个头儿后，如火如荼的进行，并且盐务、兵务成效斐然。

林如海和齐昆两人都是能臣干吏，在贾珩厘定经纬之后，领着两淮盐运司的官吏对两淮盐场做了一个清查，主要摸排盐丁灶户的煮盐情况，同时引入了晒盐之法。

而谢再义和蔡权等一众贾家小将的到来，在帮助贾珩加强了对江南大营兵马的掌控以后，也开始进入作训。

水师，步卒一个不落。

“船上的船员听说濠镜的消息，都不愿跟着卡洛斯逃亡，就绑了几人。”锦衣府卫高声道。

贾珩道：“明天，等卡洛斯那边儿的消息，咱们在濠镜岛上四处走走。”

贾珩看着这一幕，暗暗点头，现在引入燧发枪造线，等以后大力推广，面对东虏就有很大的胜算。

说着，与陈潇一同出了书房，来到会客的轩室，只见徐庭业和赵毅两人快步而来。

贾珩放下笺纸，目光笑意温润地看向少女，低声说道：“那时候你也不用望风了，可以帮帮咸宁。”

贾珩道：“也可能……”

濠镜只是疥癣之患，甚至这次难以言说有什么大功可言。

徐庭业点了点头，赞同说道：“贾大人所言甚是，想这红夷大炮如果列装我朝军士，对于我大汉王师战力必是如虎添翼，那时千炮齐发，何愁女真不平？”

相比江南江北大营以及江南官场错综复杂的人事，广东之行没有太多阻碍，当地官员没有一个敢和他对抗的，说来说去，现在整个大汉的经济重心不是粤省，而是江南。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继续与陈潇下着象棋。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离了书案，道：“出去走走？还是下盘棋？这边儿正好有象棋。”

布加路轻声说道：“伯爵，贵国购置如此之多的大炮，的确需要引入一条造线，但为何需要这么多的大炮？

贾珩沉吟道：“我国的军队大约两百万，但北面还有一小国，居住在一群野蛮人，他们时常南下骚扰和侵略我国的国土。”

陈潇“嗯”了一声。

“大人放心，其实红夷之炮难造纸处主要在于炮铳，大人也知道，有些匠人手艺不够纯熟，炮铳管造得粗糙不堪，容易炸膛，或者用不了多久就难以使用。”徐庭业解释说着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徐庭业此刻正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工厂，将葡萄牙人的匠师熟练的技巧收入眼底，脸上已然见着惊叹之色。

双方寒暄而罢，分宾主落座，贾珩目光咄咄地看向徐庭业，问道：“徐监丞，在濠镜盘桓有日，不知对红夷人的火铳如何看？”

贾珩说完这些，看向不远处的赵毅，问道：“赵千户这次也辛苦了，等到了京中，赵千户可去北镇抚司当差。”

心头稍稍松了一口，两百万军队，他们国家的人口才多少？

贾珩拿过象棋棋盘，摆拢着棋子，轻声道：“这么多人中属你棋力最强。”

赵毅面色微肃，抱拳道：“都督。”

就在这时，锦衣百户李述在廊檐下的声音传来，高声说道：“都督，徐监丞和赵千户来了。”

什么时候她要一直在江湖飘着？

贾珩笑了笑道：“徐监丞，千炮齐发，可不是容易得事儿，不过，我朝想要造红夷大炮甚至改进制艺，最好是实现自主铸造，这些还要拜托军器监的诸位才智之士。”

陈潇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看着那正襟危坐、执笔手书的少年，两道剑眉之下的目光凝聚而下，神情专注无比。

贾珩看向一旁的徐庭业，问道：“徐监丞。”

从陈潇手中接过笺纸阅览着，凝了凝眉，轻声道：“咸宁和婵月都来了。”

这是贾珩派两人前往濠镜督军以来，头一次见到两人，贾珩打量着徐庭业，目光温和几分，说道：“徐监丞，赵千户，两位辛苦了，一这晃儿，也竟有近一年未见了。”

澳督官邸

在一众广东官员的见证下，贾珩在与布加路签订合约，互换签约文本，然后随着布加路参观了葡萄牙人造炮铳以及枪弹的厂房。

遥远的东北边境，有一个小国时不时袭扰汉土，抢掠财货和人口。

原来，船员听到濠镜总督布加路并未被加害以后，原本就不想随着卡洛斯逃亡，在大海中漂浮未久，在一位船长的带领下，将卡洛斯以及阿拉姆这对姐夫和小舅子捆绑起来，向着追击的粤海水师投降。

由布加路的夫人下厨，做了一些独具葡人口味风格的饭菜还有一些甜点，待吃罢饭菜，下午茶时分，贾珩与布加路谈起正事。

布加路道：“我并非担心这个，以伯爵的眼光，纵然我不卖给你们炮铳，你们也会向其他人购买，而是觉得这么多的炮铳，可能短时间也造不出来。”

好好的骑射不练，非要给大汉拼火铳，这就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他说这炮铳管怎么那般光滑的，原来如此！

贾珩将到嘴的嫁人咽了回去，改换个说法，轻声道：“终归是要定下来，也不能一直在江湖飘着。”

濠镜长期有葡人坐镇，有时候还和来犯的海盗打仗，需要补充火铳以及弹药，不可能每次都从国内运输、更换，因此葡人就建了一个小型兵工厂。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侍卫从不远处跑来，道：“都督，邬将军在万山镇截住了卡洛斯。”

贾珩闻言，抬眸看向少女，轻声道：“嗯，这时候天色好像也不太晚，那伱等我写完奏疏。”

徐庭业拱手向贾珩行了一礼，道：“下官徐庭业见过贾大人。”

贾珩与布加路在兵工厂转了一圈，及至晌午时分，贾珩与布加路重又来到澳督官邸，吃了一顿饭。

贾珩笑了笑，说道：“爵士不用担心，我们两个国家相隔的距离，纵然我们得了火铳，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海外去征服一个素不相识的国家，华夏历史上也没有远赴万里，征战其他国家的事情。”

一旁的布加路也放下咖啡，目光震惊地看向那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府卫。

徐庭业道：“还有锻造炮管、精制弹药的匠师，这些也可以引进至神京，火铳这些都是消耗品。”

这个时代的红夷不仅在火铳技艺上胜大汉远甚，其他的技艺想来也有独到之处，看能不能寻找一些有用的东西。

贾珩闻言面色微顿，放下手中的茶杯，追问道：“是怎么捉住的？”

以大汉的体量和财富，只要奋起直追，很快就能建立军事装备的优势。

徐庭业那张晒的有些黢黑的面容上见着复杂和感慨之色，说道：“如非被贾大人派到濠镜，竟不知红夷的火器已经如此厉害。”

贾珩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岔开话题说道：“待濠镜这边儿手尾处置清楚，咱们乘船带上火铳还有一些匠师，早些回去，江南那边儿也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