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横压万古
周清询问银角童子之后，又咳嗽一声。他扬了扬袖袍，青色葫芦跌出，并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面出现一道道裂纹，道血淌出来，化为五彩霞光，耀人眼目。
霞光裹住地上的葫芦，很快葫芦口松动，里面的摆渡人被五彩霞光牵引出来。
摆渡人得以重见天日，看见周清，惊讶道：“谁伤的你？”
它的天魔眼中，周清虽然已经合道，可实际上，显化的道身却支离破碎，时时刻刻能感知到，周清身上的大道本源，正在不断流逝。
只是因为周清处于合道的境界，时时刻刻汲取地仙界以及混乱星海的大道本源，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假如混乱星海的大道本源，流失殆尽，哪怕有涅槃古经残篇的圣力加持，周清的情况，别说得到好转，甚至还有急剧恶化的可能。
周清能体会到，涅槃古经残篇的圣力，并非无限的，有时效性存在。
那又如何呢？
周清没有扼杀摆渡人的念头。
此刻的周清自然不知道世尊如来被玉宸送走的事，却大抵猜到了此事和世尊如来有关。
荒古大地，山势起伏，神山无尽。
…
以无对抗“有”的媒介。
银角童子连忙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把我镇压在这里，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疯了？”九灵无法理解。
因为修炼到合道之后，追根溯源。他如果真是什么大能转世，早有蛛丝马迹让他发觉了。
到了合道这一步，周清的胸怀都似乎广阔许多。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剑痕消失。
周清排除了已知能对世尊如来造成莫大威胁的存在。
摆渡人追上去。
仙碧的神念透过火光，“看”到了洞天中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玄瑶和圣姑身上，眉宇有些相似的姑侄，给她似曾相识之感。
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
他的话，落在众人心中。
它自然是看到了周清身上的伤势。
一开始是修身养性，可以说是穷则独善其身。
自己不单是自己来定义的，也是从外界来定义的。
周清用了乱神的神通，因此不怕银角童子说谎，知道它的话，都是真话，于是好奇道：“所以你是不怕死？”
还会在意灵宝这個称号？
而且银角童子说此方宇宙是上清大道天的一部分，说明这也是上清自己的宇宙，那么上清化身居然会在自己的宇宙里，被自身的神话投影逆斩。
为自己而生的日子过惯了，换一种活法，又有何不可呢？
以周清目前的状态，这种斩断，无疑是自杀。
他和摆渡人一开始是敌非友，可是到现在，两人有点损友那种意思。
元明月终于忍不住担忧，问道：“师父，我们如何才能帮你？”
连玉宸原本的上清本体，都成了玉宸的敌人。
周清不禁一怔，随后失笑道：“和你相比，我倒是俗人一个了。”
说到底也只是残篇而已。
人生终归不过是一场体验而已。
何况，东王经为过去诵经。
经过和银角童子的对话，周清了解到许多东西，包括他和通玄道人的会面，其实应该是一场梦境。
这大概是就是存在的意义。
如果没有值得守护的东西，那即使证就混元，对他而言，也是没意义的。
他现在的问题和曦玄相似，但暂时没有曦玄严重，却更复杂。
…
他就算不能令这片星空变得更好，也不该让它变得更差了。
他如果是大能转世，会在他过去的道基里，反应出来。
周清正在沉思。
这些都是周清暂时的猜想。
泰一山巍峨雄浑，有横压万古之势。
但悟到了一个真相。
青阳洞天，大桑树下，诸多强者汇聚。
毕竟玉宸连上清化身都逆斩了。
汹汹的青阳业火，从周清身上冒出，燃烧了大桑树，点燃了昴日。一人一树一鸡，身影在大火中燃烧起来。
“那里是什么地方，火光冲天，好似是一个洞天。”玉宸座下，青衣童子对化身剑柄的仙碧说道。
可是，这无疑是以牺牲混乱星海为代价，成全他自己。
没有来历，恰恰最可能是他能成为玉宸劫数的原因。
若是有来历，作为万物之“有”的玉宸，自然能将其终结。
那么金母的作用在哪里？
周清想到瑶池的根本大法——不死心法。
…
唯有无，不可终结。
周清似笑非笑地回应了一下，仿佛在说：“想得美。”
他说完后，便即离去。
“没。”
仙碧心里一惊。
“玉宸！”
可是庄周真能和玉宸相比吗？
…
周清道：“你们将地仙界好好经营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诸位，地仙界，乃至于混乱星海，就暂时交给你们守护了。”
想通许多事之后，终于要落回现实。
没有涅槃古经残篇帮忙压制伤势，周清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景墟眼睛有些湿润，他想到了羽化门，想到了师父、师弟以及师长们。虽然他不再是玉阳子，可现在又好像变回了玉阳子。
因为养生主，更像是一颗种子，从他神魂里长出来的东西，并成为了他神魂的一部分。
如同婴儿断去和母体的脐带。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绝非是为了坦然面对死亡。
青衣童子和仙婢来到洞天外。
那是玉宸在它手上留下的一道剑痕。
银角童子：“大老爷叫我来，我就来了。”
有无是大道的正反两面，跳出有无，或许就跳出了生灭，直指大道的永恒特质。
心生万物，固然不错；万物却也是心的参照物。
银角童子反问道：“死亡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也要死了吗？”
九灵犹豫一下，看来自己的老家，还是被这恶童占据了，它随即也追着摆渡人、周清而去。
那他的作为和太初又有什么区别呢？
“瑶池？圣母？”
“不知道，我感应到一股似乎有点熟悉的气息。”仙碧回应。
周清觉得，自己并非什么大能转世。
“银角童子面对死亡的态度，倒像是通玄对我的提示。死亡不可怕，顺其自然而已。”周清即使明白，也还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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