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西极之国 拜蛇人
“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
“啧啧……十三个字真是说尽了人性。”
沿着湖滩一路缓行。
没片刻功夫。
走在最前的陈玉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忽然停下脚步。
陈玉楼也是松了口气。
见此情形。
这让她如何能够安心？
“陈大哥要是知道红姐姐心意，估计就要心乱了。”
四周窗户则是紧闭封锁，估计是常年不开，门栓几乎都已经锈死，空气中尘糜浮动，木梁角落蛛网遍布。
低头望去。
“河……河神？！”
听到这里，陈玉楼心里其实已经明白，和他最先的猜测不差上下，庙祝在这件事里扮演了关键角色。
“原本一路上风平浪静，祭船也顺利抵达了湖心，只等烧香禀告，待河神享用完祭品就能乘船回去。”
那分明是一头人首蛇身，身长羽翅的怪蛇。
“我那还有两坛好酒，喝一口？”
湖山之间，终于出现了一座红墙乌瓦的建筑，样式与北方寺庙有几分相似，但又融合了藏地石楼的设计。
借着火光看去。
“至于庙祝……陈先生想什么时候见？”
龙王庙并不算大。
对男女之事，似乎也不怎么上心。
四目相对，让人不禁有种如坠冰窟，不寒而栗之感。
分别供奉着神位和神像。
见此情形，他忍不住摇头自言呓语的道。
就那么死死盯着闯入此间的两人。
收回目光。
“三年前最后一场祭神仪式，当时船上有哪些人你可还有印象？”
陈玉楼摆摆手，“还得麻烦老掌柜您件事。”
一行几人纵马，直接朝城外赶去。
“陈先生放宽心……这是好事啊，十数年的太平，我们也总算能过点安生日子了。”
此处是庙祝所居，就算人走了，但也一定会留下些许痕迹。
担心老掌柜年纪大了，陈玉楼还专程派了个伙计骑马带他。
见他一如早上离开时，温和平静，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老掌柜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去。
差不多半个钟头。
“啥？”
下意识从昆仑手里接过火折子。
因为这地方太过偏僻，大家伙平日拜神也都是在家中，或者提着香火到湖边。
绕过后殿山墙下的通廊，直奔后院而去。
实在是陈玉楼这个人难以揣摩，看不透彻，否则换个人，他只会当他是胡说八道。
跟在老掌柜身后，一路推门穿过长廊，不多时便到了他所住的天井外。
“陈先生，您方才说的河神……究竟怎么回事？”
说实话。
万一传出去，他可担不起非议河神的罪名。
而今，掌柜的亲身涉险，却独留她在城内。
“昆仑，带人散开四下找找。”
“陈先生尽管直言。”
这还是第一次，从她身上见到如此女儿家忧郁寡欢的气质。
四周幽静。
陈玉楼低声吩咐了一句。
这几年里，他过得备受煎熬，不知道多少次半夜时分，都会从噩梦中吓醒，闭上眼就是那一幕在脑子里浮现。
他在城里开酒楼，接触的人南来北往，消息也灵通，至少这几年，他还从未听过有人能够入湖还能全身而退。
所以，他印象还是比较深刻。
一直到他说完。
红姑娘不禁莞尔一笑。
“这……”
“酒就不必了。”
原本空荡荡的湖面上。
等出了城一路往南，入眼所及皆是崎岖难行的山路，而且越是往里，沿途所见的人烟越是稀少，只偶尔才能见到几户山民。
早上在码头边。
“啥子事也等休息好了再说嘛。”
老掌柜便接过话道。
出于谨慎，老掌柜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如此看来。
老掌柜心里生出的第一念头就是不可能。
“火给我。”
楼下人多眼杂。
只是。
偶尔还能见到几条小鱼飞快游过。
一把老骨头差不多都要颠断了。
此刻大门紧闭。
“那就不乘车了，骑马去。”
掌柜的他们一早就出发入湖。
不是后院的小泥塘。
神识如火照过。
前后两重大殿。
“毕竟不在身边……”
昨夜他所问还在耳边缭绕。
毕竟是周蛟闭关前，唯一放不下的事。
陈玉楼提马走到庙外山路上。
他其实没抱太多希望。
陈玉楼心思越发沉重。
“这可不能乱开玩笑……”
原本厚重的墙壁，竟是如同一扇转轴门，径直往里推开。
简单几句话。
却是听得他心旌神摇。
花灵笑嘻嘻的道。
洞内石壁打磨的光滑如镜，有蒲团、石台、神龛、火塘以及……一座造型诡异，风格迥然的神像。
站在一株古树下，回头遥遥望了眼下方的大湖。
既然答应，终归不能言而无信。
多少江湖人都不如她。
“进去看就知道了。”
“来了。”
从湖边返回，这一上午他同样心绪不宁，一页账本来回算了十几次也没算明白，最终只能接过待客伙计的活。
“当然……”
以便于得手之后成功脱身。
等火光驱散四周黑暗。
他一缕神识已经朝庙内笼罩而去。
“不应该啊，庙祝从不轻易离开……”
片刻后。
红姑娘靠在窗边，柳眉微蹙，眉眼间始终挂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忧虑，不时往城外极远处的湖面上看上一眼。
但那件事实在太过可怕。
湖上风波。
“就是那了。”
等神识扫过床头靠里的墙壁时，他眉头忽然一挑，下意识睁开眼，在身后老掌柜错愕的目光里，径直朝那一处走去。
瞳孔缓缓放大，惊喜将那一抹羞恼的压下。
如今话已经出口，再想反悔也来不及，只能讪笑着点了点头，“陈先生稍等，我让人去准备马车。”
见此情形。
多少靠水吃饭的老渔户，为了活命，冒险入湖打渔，最终也只落了个船翻人亡的下场。
一连深吸了几口气。
听出她话里的打趣，向来冷静的红姑娘，脸颊上一抹滚烫瞬间蔓延到了耳垂和脖颈上，难以言喻的羞恼浮在眼眸里。
楼外长街上，一行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单凭如此，就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而在四周并无收获的昆仑，也已经赶回，见状，立刻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光燃起，然后朝门内举去。
“每年祭神，护送祭船之人都是由河神指定，我们同时被选定，总共是七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登船的时候，却多了一个。”
陈玉楼摇摇头，说话间，翻身下马，人已经纵步越过石阶，径直走到门外伸手一推。
老掌柜这会已经完全看傻眼了。
他自己则是径直朝房内走去。
虽然陈玉楼劝他先行回城，但他哪里放得下心，硬是顶着湖边水风，目送一行人坐船消失在茫茫雾气中后才回头。
没看那些人，上一刻还疑神疑鬼，这会已经渡船而行。
在她印象里，红姑娘英姿飒爽，性烈如火，巾帼不让须眉。
红姑娘摇摇头。
“好！”
看这架势，那庙祝少说跑了两年以上。
最前方一道青衫身影，即便在无数行人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出尘之气。
比起拔剑，他倒是宁可温声劝说，只不过，任何时候都是如此，拳头越大，说出的话都越是让人信服。
此刻已经多了一艘大船，正缓缓朝着抚仙湖上驶去。
陈玉楼当机立断。
“也好。”
整个湘阴城不知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对他暗生情愫。
认识这么久以来。
可龙王爷是何等存在，又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庙祝平日在后院住，去那找找。”
一行人再不耽误，加快行程，直奔城内而去。
至于城内百姓，到时候让老掌柜出面说一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刚一停下脚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掌柜稍一思索。
耽误时间是一方面，另外，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年伏藏师身死，那庙祝极有可能已经脱身离去。
拉着红姑娘的手腕，花灵迫不及待的道。
这会他也顾不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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