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臣还是个孩子，让他们顾全大局吧。

接到入宫的旨意，纪仁并不奇怪。

皇宫他虽然来得少，但也没有什么敬畏的。

直到他看到了大殿角落里，可怜兮兮地跪在那里的张景寿，面色才有了第一次的变化，挑了挑眉，示意这是咋啦？

张景寿眼神望了望一边的齐帝，一脸委屈的表情，还能咋啦，当然是我昏了头的爹又糊涂了呀，又给了纪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加油吧。

纪仁表示收到，心中暗暗留神，这是要杀鸡儆猴？

好吧，我确实被吓到了，亲儿子都下手这么狠。

“来了？”齐帝目光直直地看着纪仁道。

卖呗。

虽然它可能有种种不妥，但都传了这么久了，也不会错到哪里去。

“那臣明日再来。”纪仁道。

“在大齐建立之前，也从无以道为国教的王朝，更没有将道德经纳入科举内容的科举。没有先例，那就缔造先例，这世间所有的规则不都是从无到有的吗？”纪仁道。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纪仁道。

“臣明白。”纪仁道，说真的，他理解齐帝的为难之处。

“这不是成熟与否的问题，这是对错的问题。”齐帝有些抓狂道。

“好，你这奏章先留下，朕思考一阵，再给你答复，另外这个消息，很快会传出去。”齐帝看着纪仁道。

你退一步，我帮你完成梦想。

但又怎样呢？

打死了十几个人，把权力握在了手里之后，百官皆赞陛下说得对。

说得对啊，都是至理名言。

“你明白就好。大齐就没有女子封侯的先例，关颜那个是因为关羽法相确实珍贵，而且到下一代会传回关家子。而这爵位也是来自她关家祖先，在汉朝有先例可循，而乔轻音这没有啊。”齐帝闻言，面上露出一个笑容，伯义果然还是懂事的，和张景寿完全不同啊。

“算，但……”齐帝皱眉道，乔轻音的功劳，封侯不行，但真的算起来的确可以封为伯爵。

齐帝注视纪仁良久，半晌道：“如果朕给你和乔轻音赐婚，让你一次娶二妻呢？”

道义，虚的。

这也不是张景寿，不能直接动手，得讲道理。

没有先例可循。

而现在遇到了葛仙翁，纪仁更无所畏惧。

“臣来了。”纪仁道。

“是啊，现在陛下是不准啊，但今日陛下不准，不代表来日的陛下不准啊。就像这次回西凉之前，我派人先一步返回长安，收购土地，但陛下后来还是支持了臣，并且欣慰地收下了二十万两的分红。”纪仁坦然自若道。

毕竟在华夏社会，永远不要担心土地没有人买。

他真的很淡定。

在遇到葛仙翁之前，纪仁就敢做。

律法吧，那是真的没有，就像科举，其实女子也可以参加的，但女子参加科举，不能授官，所以也没哪个女子去参加，直到后来宋朝的时候发生了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然后才打了补丁。

“想来是不会的，因为到时候陛下会劝那些想要反对的人顾全大局的。所谓顾全大局，便是劝说弱者服从强者，是吗？”纪仁看向齐帝道。

“你胡说什么呢？”齐帝恼羞成怒地瞪了眼纪仁，随手抄起一旁的奏章朝纪仁丢去，好在因为之前揍张景寿的时候，就把服侍的人都给撤走了，不然的话纪仁这话给人听了去，有损齐帝的英明形象来着。

比如说，西汉开国十八侯之一的奚涓战死，无子嗣，就把他的侯爵给他母亲了，还有相国萧何死后，子嗣也都死了之后，就将他的爵位给了她的夫人。

齐帝微微颔首，再让纪仁告退，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张景寿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你都留在宫中，不准出去。”

而现在这就属于没有打补丁的情况。

“陛下还没有给批复呢。”纪仁拿起奏章道。

“从来如此，便对吗？”纪仁发出了文豪疑惑。

而齐帝本质上不是一个多么叛逆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很标准的守成之君，所以听着纪仁的话，还真忍不住思考起来，从来如此，便对吗？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纪仁可以直接给他，没必要经过中书省这么一道程序。

“想好了。”纪仁道。

齐帝张大了嘴，这次是彻底被纪仁给问住了。

崇古，素来是华夏的风气，尤其是儒家尚老。

听着纪仁的话，齐帝面色几度变化，最后道：“伯义，你应当知晓，朕是为了你好，朕若是答应了你，必然举国震荡，将你推向风口浪尖，甚至你这一封奏折不直接给朕，而是经过中书省，本身就会引起风波，你就不应该……”

对吗？错吗？

这一次，齐帝真的有点懵，不知道怎么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哦。那臣明天再上奏。”纪仁冷静道。

他真的很喜欢纪仁，尤其是有张景寿做对比之后。

毕竟纪仁赚钱了，他也赚钱了。

也是种继承制度，而不是自己建功立业。

毕竟西凉久经战火，民生凋敝，要重新发展，那不是武力就可以的，需要砸钱！

但后来纪仁又和他谈了谈之后，齐帝就欣然同意了。

“自大齐建立以来，便从来如此。”齐帝最后无奈道。

像明朝嘉靖继承了自家堂兄的皇位之后，转头搞大礼议，要把自家没有当过皇帝的爹追封为帝，完全不符合礼法。

“多谢陛下。”纪仁道。

所以在这個时候，购入土地，显然是大赚特赚的事情。

所以又找机会，抽了太子和吴王一顿，

也因此，明明是同一件事，但齐帝的态度，先后经历了，反对，默许，主动支持，懊悔支持的力度不够大四个阶段。

“是啊。”纪仁直接承认道。

看着纪仁一副随意的态度，齐帝劝着自己冷静，不是自家儿子不能随便打，而且他还是个孩子嘛，温柔点，当下语重心长道：“伯义，不是朕不想答应你，若是朕只是个家族之主，就算是和整个家族对抗，朕也答应你，但朕不是一个家族的族长，而是大齐的君王。所作所为，必须要符合礼法，顾全大局，你明白吧。”

因为面前这个人他根本不和你站在一个维度里面讨论，而是整个跳出去了。

听着齐帝和颜悦色的解释，一旁跪着的张景寿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这还是我亲爹吗？

面对我的时候，直接就抽了，现在跟老纪，你这么和颜悦色的？

当初我和老纪，你是抱错了是吧？

“二十万分红？”

毕竟，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几乎是不可能成为高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