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惊动四方
石脉、洞天、地渊。
彼此之间的冲突愈发剧烈，渐渐不止是百里方圆的大地在震荡，这种震颤开始扩散的更远，连两三百里外的幽寂荒土、空气都在晃动。
这数百里内的荒土之上，此时可见不少妖物破土而出，皆是受到冲击而被惊动，一双双妖瞳中俱都露出了人性化般的惊悚之色，往石脉所在的方向看一眼后，便纷纷朝着相反的方向退避逃窜，要远离石脉附近的范围。
作为生活在地渊之中不知多少年的妖物，无论阶位高低，都知道地渊之中一旦发生巨大的动静，于它们而言必然没有什么好事，被卷入其中便极有可能丧命。
此时。
若是能从高空俯瞰地渊中的情景，就能看见方圆数百里的荒土上，一头头妖物在往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逃离遁走，只不过地渊之中最高不过数十丈，无法自上而下俯瞰。
方圆数百里的荒土震荡，如此巨大的动静，惊动的却也不仅仅是妖物。
夏玉娥也是目光微闪，立刻点头，她闯荡地渊本就是为了际遇而来，到了她的年纪已难以再冲破玄关修成宗师，但若是能得到价值极高的那种延寿灵物，又或者是一些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她也未必就没有机会重凝精血，总归是要看机缘和天命。
来到地渊多日，他收获颇丰，加上这枚长青果，他已有一些把握能冲破生死关，迈入换血之境，此时直接回返宗门闭关也不是不行，但既然又遇到情况，那总归过去看一眼。
乾坤之道诞生至今也没有多少年。
空寂面目慈和的看着水泽中央生长的那枚翠色鲜嫩的果实，双手在身前合十，若祈祷状，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要伸手将其采摘。
长青果被姜长生所夺，他没什么收获，有状况自是要去看上一看，虽说姜长生走在前头，但这么大的动静，未必就只有他和姜长生能感知到，其他人察觉到这种动静，多半也都会尝试探查一二，到时候浑水摸鱼，也不是没有机会夺取机缘。
……
水泽覆盖弥漫，生长着许多诡异的漆黑长草。
乾坤，虚空。
他指间的伤口的确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姜长生想杀他几乎不可能，除非他继续硬撼姜长生的长生剑，但逊色一筹终究是逊色一筹，夺不到那枚长青果了。
恰好就是在夏玉娥击溃这头妖王后。
他已打定了主意，若有意外收获，那便顺手取之，若是没有的话，那便差不多可以暂离地渊，回返宗门，尝试闭关，冲击换血那一步了。
一声嘶吼咆哮传来，但见一道身躯庞大的身影一路冲撞而过，硬生生将数根粗大的石柱撞的崩断开来，周身上下到处都是斑斑血迹。
虽说她和夏玉娥联手，也只是在地渊中勉强探索，遇到任何顶尖宗师都不是对手，但机缘这种东西却是要看运气，说不准她们是离的最近的，此时立刻行动，取了机缘就走，那也未必就争夺不到际遇。
而空寂身后的水泽，也是一样炸开，纵横交错般的龟裂，被掀起到空中的水花，都似被散溢的无形剑气，切割成了一块块方方正正的水液。
哗、哗、
他身上僧衣处处是缝补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还可见尚未修补的窟窿，裸露出其内部的肌肤，尽管其人样貌干瘦，但肌肤却呈古铜色，迈步行走间自有一种无形威压。
整方石脉上纵然已到处都是碎裂的痕迹，但这些裂痕仍然还在增多，还在更细微化，其内部承载的那处洞天，似乎都已经透过裂痕而裸露了出来，一些区域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之状，那是虚空产生扭曲的景象！
“虚空……”
这种情况，像极了他曾经，参悟出刀势之后，却始终卡在意境的门槛之前一样，直至他接连掌握多种势，才最终得以越过那一步，悟出意境。
但就在这时，一束凌冽的剑光陡然破空而来，沛然剑意犹如滔滔大河从天而降，视线中甚至瞧不见那剑光的分明，只能看到一点寒芒犹如凌空一线。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
另一名少妇从森寂石林的深处走来，正是合欢宗长老栾秋梅。
轰！
空寂再接，再退。
而陈牧则已退开到了距离石脉约莫百丈的地方，隐约可见那破裂的石脉上，几乎是处处都有白色的虚空裂痕浮现，继而又再次弥合。
天地灵果被人夺取，空寂倒也不怒不恼，诵念佛号之后微微摇头，便要转身退去。
这种程度的震动和摇晃，绝对不是武者彼此交手能打出来的，哪怕换血境都不可能，显然应当是地渊中出现了某种变故，或许是地动，又或许是地裂。
“我佛慈悲。”
陈牧此时并不知晓各个方向的情况，即使知晓也并不多在意，毕竟这种情况他也是早有预料，要破坏石脉，造成洞天和地渊的碰撞，弄出的动静本来就不可能很小。
空寂口中诵念佛号，双手高举上抬，但见整个人身上光影一闪，璀璨金光隐现，似一尊现世罗汉虚抱形体，两只古铜色的手掌向中间合拢。
乾坤八相囊括天地之内的一切，当将这一切都练到极致，走到尽头的时候，再要往上，那自然就要触及天地存在的本质，触及虚空，这是陈牧很早之前就隐隐有预想的。
……
面对这突然袭来的一剑，空寂依然慈眉善目，合十的双手中，右手上抬，古铜色的两指凌空一弹一断，与那袭来的剑光硬碰一记，将剑光一下子荡开。
若是论及先后，那自然是先有了虚空，才诞生了天地，才有了乾坤，乾坤囊括天地万物，但包含的只是这一方天地山河之内的一切。
叮！
姜长生挥出的长生剑光，与那罗汉佛手撞击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仿若金铁碰撞般的交鸣之声，随即炸开一片片涟漪。
陈牧心中喃喃。
姜长生眼神眯起，眼眸中光芒明灭不定，但下一刻便做出决定，整个人身影一闪，便化作一束剑光破空飞去，向着那动静传来的方向赶去。
夏玉娥收起自己的阴阳双轮，稍微平复了下呼吸后，看向栾秋梅问道。
“嗯？”
唰！唰！唰！唰！唰！！
这是一头七阶妖王，正惊怒交加的盯着前方的一刀人影，人影是少妇模样，立足于一块石柱上方，周身一黑一白两枚光轮绕着她身形不断盘旋。
一道道人影逐渐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栾秋梅微微一笑，手中扬起一枚玉瓶，道：“都收起来了，总共有二十七滴万年钟乳灵液，多亏你引开这头妖王，不然任其破坏，或许还收不到这么多。”
空寂！
“长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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