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西行
第303章异族骑军
冰州寒郡。
山林间，穿着一身朴素布衣的陈牧悄然前行。
踏入寒郡地界之后，他就和冯弘升暂时分开，一南一北分别深入寒郡。
寒郡如同其名，气候严寒，但与霜郡不同的是，因为与沙郡相邻，因此也缺乏雨水，所以不如霜郡那样大多是茫茫霜雪覆盖，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荒原。
冰州论起面积实际上比玉州要大上许多，但因为资源较为贫瘠，居住人口反而不如玉州那么多，并且据陈牧目前所知冰州的管辖也不如玉州，比玉州要更混乱些。
“冰寒霜冷雪雾，这寒郡说起来，应当是冰州六郡中最平平无奇的一郡了。”
陈牧漫步于稀疏的山林之间，目光掠过山谷，体会着天地之力的流动，一边感悟天地，一边瞭望四野，时而登上一处峰顶四顾。
小女童只多看了几眼附近的景色变幻，就觉得脑海中有些眩晕，不由得收回视线重新将头伏在陈牧胸口，她知道这个救了她的陌生哥哥，一定是比她爹爹口中说的那些传说中武艺高强的大人物们，还要更厉害的人。
小女童又仔细看了看陈牧，这回终于说话了，用很是纤弱的声音道：“村里，来了坏人，爹爹，把我放到井里……是哥哥你救我上来的吗？”
只见。
至于天妖门也是一样，大部分都会被他们当做血食吞噬，也很少会肆意杀戮，尽管他们皆如妖物般性情残暴，但就像人不会为了吃一只鸡而将所有鸡鸭全部杀尽。
小女童蜷缩在陈牧怀中，遥遥望着那一片人影，忍不住小声开口。
陈牧叹了口气。
但有些时候，心中掀起的波澜，唯有以血才能平息。
小女童短暂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声道：
“谢谢哥哥。”
会这样做的，只有关外异族。
怀中的小女童尽管才五六岁的样子，但给他的感觉比当初十岁的王妮似还要更成熟些，虽然是在问他，但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哀伤，却似乎什么都明白。
小女童依旧木木的看着他。
陈牧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用很温和的语气说道：
“哥哥，你要去哪？”
寒郡虽不是他治下，但既然遇见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虽然这村落如此惨景，他也不知道这小女童能活下来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总归让他碰见，便不会坐视这条生命消逝。
他不喜欢杀人，向来不喜欢。
不是为了替怀中的小女童报仇，也不是为了替那聚落中惨死的黎庶报仇，他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安宁，为了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这样大规模残杀的景象，一看就知道不是天尸门和天妖门了，天尸门所到之处，即使偶有杀戮，也基本不会留下尸体，会悉数带走。
但接连撞见这种惨景，陈牧心中也是涌现出冷意。
作为关外异族骑军头目，他很清楚在寒郡境内，遇到大批的落荒难民，人数再多也没有威胁，遇到小股的武者队伍，也一样不算什么，但遇到行迹诡异的个人，却很危险！
能独自行走在荒原的，必然是武者。
他低头往井下看了一眼，但见井高约莫数丈，尽管一团漆黑，可他依然能看到在井壁的一侧，有一处向内的凹陷，在那凹陷中能隐约感知到一点微弱的气息。
虽然这一趟来寒郡只是打探，不宜弄出太大的动静，但寒郡已乱到这个地步，稍微杀上一些人，也不算什么。
明明看上去，陈牧的年纪似乎还没有她爹爹大，身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的魁梧，但近距离倚靠在陈牧怀里，却只能感觉到一种她所难以理解的力量。
然后将目光投向远处，微微眯起眼睛，辨别了一个方向后，向前一步落下，整个人悄无声息的掠过数十丈，继而就这么迈着步伐，不断行进。
“关外异族……”
稚童梳着发辫，却是個小女童，此时小脸毫无血色的惨白，气息微弱，身体轻微颤抖着，整个人也是处于昏迷之中。
总归是与霜郡不相同的一郡，不知不觉陈牧步入寒郡已有七八日，也是收获了一些乾坤意境的经验，对他来说也是聊胜于无，离凑齐第七次推演已经相差无几。
同时她也尽力的将目光往那一片被驱赶的妇孺中看去，想要从中寻找自己熟悉的人，不过并没能一眼找到，这数千人远不止是她的那一片聚落的妇孺，还有附近其他聚落。
就这样。
陈牧目光掠过那一具具尸体，一路沿着残垣断壁往里深入，最后微微闭上眼睛：
“不到一天么？”
不过。
沿着寒郡边境一路行来，遇到的人烟十分稀少，偶有聚居之地也很是零散，这倒也很是正常，寒郡很多地方因为贫瘠，都支撑不起大规模的乡县聚落。
就见。
“他们就是杀了你爹爹的人，你怕他们吗？”
“嗯。”
而她也沿着陈牧的视线，往那边望去，望见的却是很大的一片人马。
就见村落之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惨烈的景色，地上四处可见一些残肢，血液渗透在荒地上并冻结起来，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杀戮。
等到她小心翼翼的往周围看去时，就见到陈牧不知何时，已抱着她来到了一处高坡的坡顶上方，并且视线正在往远处看去。
小女童咬着唇角，摇了摇头。
“好多人……”
他沿途走来，遇见有妖人肆虐，或是这种惨遭劫掠的聚落，也是不止一个了，不过眼前这个聚落，依照痕迹来看，应当是才发生半天左右的事情。
陈牧一手将女童托起，另一只手虚空一招，天地间的水雾无声无息的向着他掌中汇聚流淌，化出一团水流，继而火炎升腾而起，炙烤水团使其温暖。
这个年纪的幼童更不可能从井底爬的上去，若不是如今的他练成武体，对气息的感知更加敏锐，恐怕也察觉不到在井下还有一个幸存的小女童。
陈牧语气平和的道。
骑军头目来到前方，遥遥望向远处荒原上的陈牧，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随后一声呵斥：“全员戒备，上枪，结阵！”
而在这数百骑兵一侧，还有近千着甲的异族军士，其样貌和大宣黎庶大不相同，不仅身形更加魁梧高大，棕发棕须碧眼，眼窝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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