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的奏疏，怎么在家？
都说伴君如伴虎。
此时的百官，又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这其中的含义。
前一刻，陛下还和颜悦色。
而下一瞬，已然是雷霆大怒。
而从圣上，喜怒无常的反应也能看出来，从头到尾，这位君王似乎就根本没有想过，将空印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
他们现在才发现，怪不得从刚进入奉天殿，一直都觉得少了什么。
涂节正跪着不知所措，往年他这个从六品，哪里能来到这靠前的位置。
朱元璋直接看向毛骧。
然而，随着念得越来越多，毛骧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看见后者，哪怕是在这期间，一直站在百官最前方，稳重沉默的中书省两位丞相，都不由得眼睛一眯。
“待会儿，一并砍了！”
他这个九品芝麻官，又被关在家里，半点消息都得不到。
分明是少了太子。
“洪武七年，曾命钱姓富户，让其负担税粮运送往来。半月之后，传其无故跌落山崖而死。三月之后，钱姓富户土地、布庄，均归当地另一王姓富户所有。”
“那今日在这朝堂上，让尔等也听听看看，他们怎么无辜？怎么冤枉？”
后者立时站出，“贵阳府安胡县知县曹桂，由于地域偏远，当地民风淳朴，让其以童生功名，继其堂叔知县职位。”
其身姿挺拔，目光温和，与朱元璋的喜怒无常、霸道雄浑的气势相比起来，就像是一位长年诵读诗书的学子。
杏花巷内。
一边说着。
也只能期待，上司李协所说的是事实。
他话还没说完。
话音刚落，一道阴冷的声音，就从另一边的侧门处冷悠悠的响起。
其目光扫视群臣。
“都办完了吗？”
随着天色大亮。
涂节脸色发白，现在他是肉眼可见的惊慌了。
“你，来给他们念！”
“停！”
望着这些，他心中不安稍缓。
听圣上的意思，太子竟然在梳理那些奏疏？
此刻，百官心中惊惶，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顾不得想太多，仅有的思绪，全都围绕在了大殿所在的最前方。
“他们敢在税粮征收上，盖空白官印，难道平日里就老实了？”
正是大明太子朱标。
看向毛骧，“那还等什么？等他再喊冤吗？拿着他的奏章，把他从牢里抓出来，就跪在午门之前！”
涂节还在准备念，朱元璋已经皱眉，伸手直接将其打断。
在涂节以及一众百官，心神惊惶之际。
从看着的背影看上去，颤抖的幅度已经越来越明显。
后者低头，“陛下，接下来是京官、还有各布政使司、按察使司所涉及的官员奏折……”
终于。
……
“既然百官求情告冤，那就让诸位多听几个……”
“好！”朱元璋点了点头，旋即也不拖延。
“罪……罪臣太原府知府……靳向之，以此疏向圣上鸣冤……太原府距离应天府千里之遥，罪臣一念之差，为节省路途损耗，沿用前人之法提前盖好官印……罪臣滥用公权、辜负陛下圣恩……”
刹那间。
“然在位期间，以官位谋私利，鱼肉百姓，为祸乡里。安胡县百姓不知大明朝廷知县县衙，只知曹家一门家法……”
“你们来说！”
但百官却越发感受到了，刻骨一般的寒冷。
奉天殿内，声音还在响起。
是这皇城的午门之外，最为显眼之中。
木箱之中，奏疏叠放。
“既然这么多人，还在为空印案所涉人员求情，那咱今日也明明白白的告诉尔等！”
随后。
他就起身，压抑住内心等待着的焦急情绪。
他只感觉，眼前似乎闪烁金星，心脏更是差点要跳出来。
大明立国后，其机构更是扩大，虽然名义上只是守护陛下行仗，但在朝百官谁不知道，自己明面上的一言一行，包括和谁的往来，都在他们这些眼睛的监督下。
现在所幸低头，根本不回答。
似乎有什么东西都压在胸腔，怎么都出不来。
“砰”的一声。
而就当众人一片惶惶之际。
“行了别念了。”朱元璋怒然挥手。
随着一声浑厚儒雅的声音响起。
他伸出的双手，已经将跌落的“信纸”捡了起来。
“圣上……”
亲军都尉府，从陛下还未登基，身为吴王之时，就伴随左右。
侦查敌情，探探情报，刺杀、监察……
“咱绝饶不了他们。”
“念！”朱元璋冷声喝道。
现在看去。
心中又一次安慰自己，这件事说不定马上就会下结论，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无事的。
这一刻。
他又看向，从刚才就已经双手颤抖不停的涂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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