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打雷，不下雨！
宫城。
洪武皇帝的勤勉，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之中，也属前三之列。
百官在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就要动身，赶在卯时之前，要进入宫城之内，签名，然后按照班列位次站好。
这叫点卯。
负责纠察的官员，则会在此时，注意谁迟到或者干脆没到，观察谁又仪态不整，随口乱吐，之后都会被记在小本本上，上报处理。
而传闻，洪武皇帝有时甚至在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就会苏醒，用过早膳之外，便是处理国事。
或者早早的就穿好衣物坐在奉天大殿，等着百官朝见。
不论刮风下雨，寒霜酷暑，每日如此。
几人顿时，只感觉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甚至脸上都涌现出了一丝丝放松。
“哈哈，李兄，你这袖袍有些褶皱。”
而洪武皇帝规定，在京官员，但凡六品以上，全都得出任早朝。
“侍郎大人，该吩咐下去的已经吩咐下去了，接下来应该无事了吧？”
整理袖袍后，又缓缓跪拜下去……
“几位也莫急，之前圣上虽然震怒，不留情面。但不是有个星象之变吗？如今所有涉及官员都要上奏，此正是圣上心意改动之机会。”
王立傅看其越说越多，几人的紧张表情控都控不住。
只能看着前人的脚跟，低头而行。
毕竟，尚书大人是他们这些人内，唯一能跟中书省的几位大人谈谈交情的。
如今坐镇中书省多年，不少文官更是其一手提拔而来。
但声音落定，便是静止，落针可闻。
此案的论调，已然八成！
想到此处。
其实早在昨天之前，他们就已经听到风声。
“足足近万人啊！据说有的已经被押解进京，有的已经在路上，刑部和大理寺的监牢都住满了。”
五体投地。
山呼吾皇！
几人顿时急了，事关身家性命，此时什么百官仪态也顾不得了。
此刻，随着一道询问声出现，好些位官员同时止步，期待看去。
空印案主要涉及的，是户部一应官员，以及各地的掌印主官。
气势恢宏！
户部官员早早的聚在一起，内心忐忑不安之余，也想找到上面的一丝风向。
“王大人，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些了，现在已经进去一位侍郎，三名员外郎，旗下的主事一个不留，全都进去了。”有人表情都快哭出来。
“这……王侍郎，此事千不该万不该，论罪到我等的头上啊。这您也知道，各地盖空印，实在是迫不得已，前朝是如此，前前朝也是如此……更何况，上面吩咐的，我们已经叮嘱下去……”
面孔方正，虽是端坐，亦可见其高大身姿。
“枉你们还是朝官，现在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在其开口后，几人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殷切的向前看去。
“哈哈哈，所幸是只打雷，不下雨，放晴之后，回去再换！”
但当百官行走在这前往奉天大殿的台阶上，抬头看去时。
“除了户部的，各地的掌印主官，从一县知县到一州知州、一府知府、还有各省的布政使司、按察使司……”
“尔等到时，也该知道做什么吧？”
至于其它各部官员，则也是战战兢兢，大部分都不敢参与其中，只能冷眼旁观。
趁着最后的机会，轻松整理袖袍，同时赶紧按照班列站好。
这位皇帝今年刚满五十，正是知天命之年。
李文泰见众人情绪稍缓，这才又道：“本官与你们说这些，是让你们放宽心，待会儿上朝之时，切勿心神大乱，说出什么让圣上不高兴的。”
更何况，其实根本不用他们提醒，也没有傻子真敢“认罪”或者是“让陛下从重处罚”吧？
有他的态度。
大明在京，一言一行，能影响到这天下六千万百姓身家性命的官员们……
“行了！”
随着承天门两侧的左右腋门，徐徐开启。
“这几日黑云压城，好几日不能回去，我这衣服能不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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