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江山如此多娇
冷月如钩，寒风萧瑟。
冷清的月光下，霍府已是张灯结彩，喜迎正旦。
屋内烛光通透，霍峻半依在床榻上，虽手持竹简，却不太能读得进去。
半响之后，随着屋门被步练师推开，霍峻当即放下竹简。
“洁儿以为黄崇何如？”霍峻问道。
步练师将外袍挂在架上，露出丰腴有致的身段，说道：“洁儿对黄崇感观甚好，一切看你我之意。”
“那便是欲嫁了？”
才干上，有黄权教导，黄崇颇有其父之风，对兵略颇知，亦有研读经学；外表上，黄崇的身高、相貌说不上出众，但却可言中上。
自刘备便血以来，先是肠胃胀痛，接着腹痛便血。今下因肠胃问题，其他疾病也伴随而来，即便有杜度开药方诊断，但对刘备病情而言也是无用。当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丝毫没有治愈的希望。
见刘备训诫自己喝酒，张飞不知该说什么，唯有低着头说话。
接着，步练师的玉手拨开霍峻衣袍，轻抚赤裸的胸膛，诱惑说道：“女儿出嫁，夫君多有心疼，何不让妾再生一胎。”
刘备拍着栏杆，微叹道：“而这岁月好似江水，滚滚东逝，注入四海。前些日夜间，朕盘算岁数，方知自己六旬有四，年至耆年，将持节杖。”
“养女十余载，今见其出嫁，安会舍得？”霍峻说道。
刘备轻笑几声，说道：“朕之汉能有两百多载，已是心满意足。岂敢奢求统治万世，连绵不绝。”
良人难寻，今黄崇虽非同年杰出之人，但胜在品德靠谱。日后洁儿嫁给黄崇，多半能夫妻和睦。今错过黄崇，下个求亲者说不准不及黄崇，自己女儿都愿意，他还能说什么。
“妾问了两三次，洁儿虽多有羞涩，但并未不悦。”
听着霍峻的言语，步练师淡笑说道：“看来夫君当是舍不得洁儿了！”
步练师脸颊淡红，轻吟说道：“妾让女工暗中所织，如夫君喜欢，房中还有两三件。”
“江山如此多娇，惜朕不能亲至狼居胥山！”
“今陛下年岁渐长，精力不支，故而旧疾复发。当下之身躯犹如腐朽之房屋，柱梁皆为朽木，纵扁鹊在世，亦无回天之术。度仅能开方配药，看能否延缓陛下岁数。”
期间，霍峻除了与家人团聚外，则奉刘备之命，经常性前往黄鹄台，与刘备畅聊。
王粲博学多才，拱手说道：“禀陛下，前汉之时，南至日南，西至乌孙，东抵海滨。至于北疆之限，止步狼居胥山。昔孝武皇帝时，霍去病将兵出塞，北击匈奴，封狼居胥以铭功。”
霍峻没有开心，反而是微叹了口气，问道。
刘备看向张飞，却见张飞的须发比去年斑白了几分，笑骂道：“去岁正月，翼德须发尚黑，今时正月怎多生白发？酒水莫要多饮，宜当戒之。”
“诺！”
说着，刘备抚栏而叹，说道：“今时思来，朕奔波一生，历经四海。东到大海，西达巴蜀，北行幽涿，南至荆楚。今时所建功业，远逊两汉。”
在限定条件下，两汉诸帝中除了刘邦外，真就没人比刘备强。毕竟六旬还要领兵出阵者，除了刘邦外，也就刘备了。
霍峻兴致顿有，转头欲搂住步练师时，却发现自家妻子已是盛装以待自己宠幸。
步练师亲昵的搂住霍峻，笑道：“莫非夫君对黄崇不满？”
其头戴细长发簪，柳眉中衬着桃花，脸扑淡粉；身着玄黑绢纱，露出酥玉胸怀，下则仅能盖住圆润光滑的大腿。在这身黑纱上的某些部位处绣有花纹，配合步练师的身段，已是让霍督心底挠痒。
黄鹄台，刘备患病之后迁住养病之地。除了左右侍从外，大臣们常会来此拜谒刘备。
见状，侍从扶住刘备，关切说道：“陛下，高台多寒，不如归阁休息。”
“妾~”
之后，霍峻见了黄崇几次，通过言语交谈发现，黄崇言语清晰，对答有序，经学韬略皆有涉及，且钻研颇深。
“罢了！”
顿了顿，刘备问道：“朕以花甲之龄，上马征战，下马治国。不知两汉之中，舍高帝外，何人能再与朕相比？”
步练师用那温热的语气，凑在霍峻耳畔，呼着热气，说道：“既然如此，妾明日派人知会黄家，让其筹备迎亲之事。”
杜度迟疑少许，见左右无人，如实说道：“禀霍督，陛下壮年时身经百战，所受创伤众多。往昔因鼎盛之年，气血旺盛之故，仅有暗疾为患。”
见刘备的脚步蹒跚无力，与之前相比，已是离不开侍从搀扶，霍峻心中则是多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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