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城下之盟
天高云淡，秋风萧瑟，树叶渐变棕黄，随风而动，飘落于地。
僻静的长亭内，陆逊身着儒服，煮茶弄盏，不亦乐乎。四名便衣侍从在长亭外，听候从命。
马超领着十余骑而来，则被陆逊安排的小童所挡。
小童扎着发髻，拱手说道：“大王，我家都督有言，卸兵甲，便衣只身入亭汉相会。”
马超憋着一肚子火，不好意思朝小童发泄，唯有示意左右卸掉甲兵在亭外等候。
马超则是翻身下马，将佩剑交予亲信保管，自己趋步走向长亭。
乱世之下，长亭已是斑驳，本是灰尘众多。所幸陆逊遣人打扫后，今下相对整洁。
陆逊不得不说是兵略大家，一出手就为马超谋划了下一步发展计划，建议马超夺取西平、金城二郡，引河湟谷地的羌人为己用。
“其三，我夺将军陇南二郡，当还将军二郡。将军之陇右与河湟毗邻，河湟是有金城、西平二郡，羌人盘踞之所，与武威隔有上千余里。”
马超露出友善的神情，说道：“今陇右民少而地广，其之所产粮麦不足以为食。除马匹售卖外，不知汉能否怜凉疾苦，每岁下拨粮草与凉，以为资助。”
陆逊为马超倒了盏茶，笑道：“陛下封将军为王之令不改，今后将军为臣，当如期上供武汉，不得有误。有我大汉册封，料陇人可当可顺服将军。今后魏攻陇右，我大汉必会发兵救之。”
马超喝了口茶，苦甜参差，让他略有些不适应。
当然陆逊亦有建功立业之心，今下马超割据陇右，帮他分散了关西力量，总算是件好事。操作得当，计策可行，北伐关西的难度会大大降低。
“无事！”
“厚待？”
霍峻将后世的饮茶习惯带来三国，在霍峻的长期饮用下，不少南人或是喜欢此味，或是附庸风俗，纷纷学习霍峻的泡茶法。如诸葛亮、王粲、潘浚等人都喜饮霍氏茶。
陆逊迟疑少许，说道：“此事需上报京师，由陛下与丞相批复，逊无法应诺。”
形势比人强，马超终究是语气减弱，说道：“陆督邀我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今马超割据陇右，如断逆魏之臂膀，于我大汉而言，非是坏事。如能谋划得当，关西未必不能下。”
陆逊品着茶水，说道：“魏坐拥关西，河西、陇右、关中三地合力，外有中国兵马为援。我军以巴蜀之力欲北伐关西，何其难也！”
有了这份条约，马超算是有脸回陇右，而陆逊也达到他的目的。
陆逊放下茶炉，丝毫不畏马超的威压，淡淡说道：“将军借我军之力，割据陇右，莫非不是欺我大汉？”
沉默了半响，马超问道：“陆督所言三事，于我陇右而言，大有裨益，然试问陆督为何相助？”
西平、金城二郡实际上汉人不多，真正多的是羌人。羌人对中原王朝来说，治理不好则就是会成祸害。而马超不同，他相较汉魏二国的优点在于善得羌人心。
一旦马超占据了凉州，拥有凉州、陇右的马超成为西北王不成问题。汉夺得关中，联合魏东西夹击，让关中成为三家的混战之地，马超则可趁机坐大。
“如此便好！”
别看大汉占据长江上下游，但因地理山川限制，巴蜀与吴楚几乎是断联的状态。故而张飞、陆逊北伐，永远是以巴蜀之力而北伐关西。
今错失了良机，马超注定难以成就大事，这也让陆逊看破了马超的底细，大概就是个隗嚣的角色。
进攻战永远比防守战困难的多，北伐失利并不丢脸。相反北伐是块试金石，非常容易试验出将领的真实水平。人常言司马懿畏敌如鼠，却别忘记司马懿对东吴屡出重拳。
陆逊甚是兴奋，说道：“凉蜀有二州之地，山崇水险，共为唇齿，进可兼并关西，退可鼎分雍凉。大王是为一时之杰，今后你我相依，勠力同心，齐力灭魏。”
陆逊为马超倒了盏茶，笑道：“霍督喜用苦茶，为南人中之一绝。逊喜用古法，煮茶下料，以杂糅各物之味。”
陆逊微微而笑，和善说道：“关西之中两弱相争，唯强魏得利。今汉凉相合，各图所需而已。将军望凉州，我军观关中，隔陇山而画界。”
“将军甚得羌人之心，不如引诱羌人攻略二郡，将军再寻机平之。金城、西平二郡则是垂手可得。及将军坐拥河湟，数十万羌人可为将军所用，且临近河西武威，将军当能大有所图！”
陆逊手按膝上，挺直腰背，厉声说道：“君为取陇西四郡，背弃盟约。我为何不能效君之旧事，谋取陇南二郡。君取陇西，我取陇南，互有所得，安能不可！”
赵昂见陆逊有备，不会多说什么，而是问道：“今下是否撤军？”
望着自在沏茶的陆逊，赵昂不解问道：“陆督何以厚待马超？”
马超露出遗憾的神色，说道：“当有劳陆督上疏！”
“愿与陆督齐力！”
河湟谷地作为羌人的盘踞点，以如果能得到，以马超的能力再爆羌兵万人不成问题。弥补陇南二郡的损失，当真就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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