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终始
躺平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在看到白莲圣母无比巨大神像那一瞬间，林克就决定躺平了。
当工具人就当工具人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监正借万家灯火，人间气运，破坏了白莲圣母神降的躯壳，也给林克打了个样。
既然自己的实力不足，那就借势。
想来此世道门花费心力送到他手上的阳平治都功印和九老仙都印，不是摆设。
虚靖天师的后手，估计正是留待此时。
那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呢？
跟着直觉莽就是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莲圣母艾瑞丝其实将林克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不知为何，她竟然没认出两大法印，即便只是仿品。
也不清楚这两大法印的作用。
因而让林克抓住了机会，以莫大代价，激活了两大法印。
白莲圣母当然从林克的举动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过自恃为无数星辰之主，有兆亿黎庶信仰供奉，白莲圣母既没有出手阻止，也没有顺手灭杀林克。
她想看看，能让林克倚仗的手段，到底有什么作用。
无敌久了，总是寂寞的，需要寻些乐子。
林克可不会在此地逗遛，也不管是否会引来白莲圣母的反噬，直接拖着油尽灯枯之躯，径直往“天梭”号星际战舰走去。
好在白莲圣母的注意力，似乎被什么存在牵制住了，没有继续关注林克。
这才让林克顺利进了战舰，顺利回返星球内部。
年久失修，晃晃悠悠的“天梭”号降临死人谷，落回坑里。
林克没有离开战舰的意思，操控着“天梭”号，把所有能源都供给防御系统。
做完这些，他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下一秒，枷锁彻底断开。
被封锁的识海与巫师修为，缓缓洞开。
仿若无尽的生机自眉心识海源源不断涌出，修复林克千疮百孔、油尽灯枯的身躯。
林克的身体，从风烛残年开始逆转，白发掉落，皱纹抚平，身躯挺拔，重回青春风采。
然而这还不止，昏睡中的林克，继续逆转，从青年至少年，从少年至婴儿，然后是胚胎，最后消失不见。
在林克的身体消失的同时，此世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光停滞，空间永恒。
星空之中。
白莲圣母巨大无比的神像依然屹立着。
两颗恒星化作的眼睛绽放光明，无数星辰组成的神躯之上，祈祷之声庄严神圣，哀嚎之声惨绝人寰。
光明之下，白莲圣母的面容显现。
左半边大慈大悲，右半边大凶大恶。
善与恶纠缠，仁与凶交织，既渡人救世，亦杀戮灭绝。
神像之前，静谧之所。
阳平治都功印和九老仙都印悬浮，各自绽放莹莹微光。
这光相比于白莲圣母眼中之光，差距极大，仿若萤火虫之于皓月。
然而，正是这萤火虫之微弱的光，一点一点地压过了灿然的皓月明光。
“讨厌的牛鼻子老道。”
白莲圣母竟然没有反抗，只是咕哝一声，然后任由两方法印施为。
先是头顶庆云被削，继而恒星归位，脱离眼眶，再是组成神躯的无数星辰得到释放，祈祷的信众恍然如梦清醒，哀嚎的残魂沐浴甘露往生。
三十多名天才巫师化作流光消逝。
白莲圣母神像自此开始彻底的崩塌消解，过程无比顺利。
阳平治都功印和九老仙都印却没停下动作。
只见阳平治都功印径直往神像空荡荡的左边眼眶撞去。
倏尔，身穿长裙的艾瑞丝被阳平治都功印斩出，在莹莹微光中转生而去。
继而，九老仙都印径直往神像空荡荡的右边眼眶撞去。
作御兽巫师装备的艾瑞丝.梅西亚被斩了出来，于微光中转生而去。
白莲圣母设像彻底崩解。
神魂得到净化，纯粹如一的艾瑞丝.克拉克从虚无之中走出。
“终于……”
艾瑞丝.克拉克感慨一声，“终于解放了。”
话音落下，艾瑞丝.克拉克也消失不见。
从此以后，艾瑞丝.克拉克只是艾瑞丝.克拉克，也不再会受人格分裂的影响。
这一方寰宇，便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从真实转为虚妄。
终究不过是艾瑞丝.克拉克的考验。
所有参与者的经历，都仿若一场荒诞的梦一般。
梦醒以后，犹如玻璃落地一样，哗然碎裂。
碎片也无有痕迹留下。
如梦幻泡影。
皆是虚妄。
……
林克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星空之中。
脑海之中，转生投胎的十几年经历，正在快速褪色，剥离情感。
记忆仍然清晰，每一个细节都不会忘记。
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无法完全代入其中。
“梦吗？”
林克怅然若失。
倒不是舍不得其中的人与事。
从他走上斩断因果线与枷锁之路的时候起，他就做好了割舍一切的准备。
只不过，无论是这次早已内定的选拔，还是选拔过后漫无目的的考核，宿命感都太过强烈了。
选拔一事，能过就参与艾瑞丝.克拉克的考验，不能过就哪里来回哪里去。
没有比试过程，没有参考标准，黑箱下进行。
考验过程中，林克非常认真地做了很多思考，做了很多准备。
但是，真到了面对白莲圣母的时候，思考落空，准备无用。
唯一派上用场的，居然是他主要为了自保而修习的人仙武道修为，以及为了提升威慑，而从巫师世界巫术魔改成的秘法。
宿命感太过强烈了。
一切的发生，都似乎在刻意遵循某种安排，或者某人计划。
特别是那么强大的白莲圣母，非常像是特意撞到林克的枪口上去自杀。
就连林克手持的枪，都是所谓虚靖天师打造好，绕着圈丝滑送到林克手上。
林克要做的，就是在面对白莲圣母时，于两难之中做个选择。
而且，说是两难，就真的是两难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逼着林克扣动扳机，激活两大法印！
“格兰德巫师？”
身旁的杰茜敏.米歇尔恢复清醒后，见林克久久没有回神，出声呼喊。
“怎么了？”
林克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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