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镇狱之兽
狰兽虚弱地喘着粗气，口鼻中喷出的白雾化作恐怖的风暴席卷一切。
周围的空间在他吐息化作的风暴之中崩溃，又在玄黄玲珑塔的规则之中重新愈合，自绝天地通之后的万载岁月以来皆是如此。
狰兽赤红双目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沈渊，双眼之中已然没有了万载前的敬畏，愤怒之中混杂着几分忌惮与懊悔。
万载之前的珍珑小世界之中，沈渊独自通过天地二门试炼，成功登上了玄黄玲珑塔最顶层，见到了镇守在此地的狰兽。
当时的狰兽迫切地想要摆脱枯燥的镇守生活，在感知到沈渊身上存在香火神道本源与大日孕育的气息之后，便将沈渊视作了东华帝君巡游诸界的化身之一。
沈渊也得以借助东华帝君这层虎皮，踏入了玄黄玲珑塔的核心之地。
在这过程中，沈渊许诺狰兽镇守玄黄玲珑塔万载便赐下一场机缘。
不过在看似麻烦的事情背后，同样也意味着机遇。
直到某一天，玄黄玲珑塔脱离了原本所在之地，来到了刚刚创立不久的阴司酆都城，以自身化作十八层地狱遁入酆都城之下。
这意味着，沈渊面对狰兽有自保的底气。
目光俯视着狰兽，沈渊声音冷淡道：“汝为何对我心怀敌意？”
经历了万载的苦难，他并不是很相信沈渊口中所说的磨砺，甚至对他而言宁愿放弃更进一步的机会也不想承受那非人的折磨。
“你根本不是东华帝君，你欺骗了我足足万年！”
狰兽只感觉到天地一阵剧烈震颤，玄黄玲珑塔内的十八层地狱、塔外的酆都城、阴世之土，甚至于囊括整个玄黄界，上万座城池之中正在孕育的城隍香火法域皆传出一阵轰鸣。
这样的机缘如果能够被轻易得到，恐怕天庭之中的八部正神也不会只有数百位了。
回忆与沈渊见面时的种种场景，狰兽心中的怀疑愈发严重，他突然意识到这场万载之约很有可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如果说万载之前的沈渊只是有一丝东华帝君的气息，被他认作东华帝君的化身。
眼前之人修为明明比万载之前并无多少长进，但其身所承载的大势却让狰兽都忍不住为之恐惧。
可整座阴司皆加诸其身，沈渊借阴司大势，轻易压制了眼前这头洪荒巨兽散发出的气势。
尤其是其中一位帝君还是东华帝君，被称之为群仙众神之主，天庭之中仅次于玉皇、四御大地的无上帝君。
然而玄黄界的绝天地通与灵气枯竭让我受尽折磨，心中的不满尽数化作对您的怨念，所以才犯了僭越之罪。”
“狰镇守玄黄玲珑塔万载，其功在千秋！”
谁曾想因为玄黄玲珑塔化身十八层地狱，狰兽侥幸存活至今，反倒是给沈渊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东华帝君的机缘，足以造就一位八部正神，甚至窥见更高层次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刻，狰兽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无法理解为何一个人竟然能够承载两尊帝君之位。
狰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沈渊目光漠然，残缺酆都大帝的位格并不足以让他以区区化神初期的修为对抗仙境。
“你身为洪荒异种，成年之后便能登临仙境，可先天根基雄厚却导致你想要更进一步必然是困难重重。
但那裹挟大势的威压，却让狰兽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出手。
可紧随其后到来的，却是大胤天地灵气枯竭，整个玄黄界陷入了灵气潮汐的循环之中。
狰兽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
他无需在意狰是否真的心悦诚服，眼前这头洪荒巨兽能够做出这般姿态，对他而言便足够了。
就在这样枯竭的岁月里，狰兽终于迎来了一丝变化，玄黄玲珑塔似乎脱离了地底深处，重新显现于天地之间。
纵使这头洪荒巨兽垂危，可依旧是货真价实的仙境巨兽，寻常炼虚甚至无法直面狰兽所爆发出的威压。
并且外界也在此刻爆发了积累的交锋，规则动荡过程中甚至有极为恐怖的强者陨落。
压下心头起伏的思绪，沈渊沉声开口道：
面对陷入暴怒的狰兽，沈渊笑了。
种种异象加诸己身，此刻的沈渊好似一轮从大日之中诞生的太阳帝君，其光辉照耀诸界十方，纵使面前的狰兽也不敢直视大日的光辉。
狰兽心神激荡，双目再次化作一片赤红，可下一秒沈渊的话却让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然而此刻的沈渊却并不满足，挥手之间封闭了直通庭院秘境的空间通道，庭院之中那一轮太阳星投影的光辉在此刻收敛。
“蠢货！”
因为沈渊是唯一能够为他万载磨难带来一丝转机之人。
“狰愚昧无知，不曾领会帝君的苦心，还请帝君责罚！”
他开始怀疑沈渊的话语，怀疑沈渊的身份。
狰兽的目光愈发危险，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嘶哑。
“是，是我僭越了！”
在这个过程中，狰兽依旧受到明昊大天仙的敕令，无法离开玄黄玲珑塔，只能整日与十八层地狱之中的恶鬼相伴。
“轰隆！”
“吾可以是东华帝君。”
狰兽突然怔住了。
看到狰兽的反应，沈渊也明白眼前这头仙境巨兽已然是相信了他的话语。
狰兽虽为仙境的洪荒巨兽，可阴司乃是沈渊的主场，身处于阴司之中沈渊便是酆都大帝，主宰香火神道与幽冥大道，可调动整个阴司之力。
在玄黄玲珑塔中，狰兽甚至能够与被压制的阎罗真身争锋。
沈渊神情冷漠，并未散去携整座阴司镇压之下的酆都大势。
阴司为玄黄界阴阳平衡的关键节点，受到玄黄界的眷顾，灵气潮汐与天地规则残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会在阴司之中有所削弱。
“轰！”
“简直愚蠢至极！”
在这个过程中，狰兽突然意识到所谓的镇守万年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般轻松。
对于沈渊的崇敬开始化作怨恨，狰兽就这样身处于玄黄玲珑塔内承受折磨，玄黄玲珑塔亦在不断腐朽。
最终，尘封万年之久的玄黄玲珑塔被再次打开，一個狰兽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帝君的机缘，放在整个诸界都是难得的珍宝，尤其是作为群仙众神之主执掌香火神道东华帝君。
沈渊闻言，冷声呵斥道：
正是这一步的退让，让那虚弱洪荒巨兽积攒了万载的威压轰然溃散，气势的交锋在一瞬间便直接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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