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自我
婆婆姓孟，小桥奈何。
每煮一锅汤，要一千年才能喝光。
每次喝光，孟婆都会想起自己要离开地府的记忆。
每次她向阎罗辞行，阎罗都会说：好的，喝下一碗汤，你就走吧。
孟婆喝了后，阎罗却说：去吧，下一锅。
方圆回到饭桌上时，吃吃喝喝早就结束了，沈凝飞一人陪着三个长辈聊天，见他回来，秦刚转转眼珠，在桌下拽拽周芬芳，夫妻俩寒暄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厨余垃圾有管家带人收拾，吴语把月色和晚风留给了女儿和方圆，自己回房休息了。
这种亲昵的动作沈凝飞以前会害羞，现在不会了，很自然她坐了过去，反握着方圆的手。
周芬芳笑了笑，说：“妈妈知道你聪明，我比不过你这点，但人过中年，妈妈比你更知道一些生活的智慧，有些事情当断不断，未来会很痛苦的。”
她还在想刘苏，起初她觉得出国似乎是个聪明洒脱的选择，但现在看来……是不是呢？她拿不准了。
秦婉瑜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摇头打断道：“不是的，这本书的主题是追求永恒的自我。”
那家伙……
有的是背影，有的是远远的站在乱石中，有的甚至只有影子，或者一双眼睛。
方圆点头，却说：“可我只能自私。”
方圆说：“那就这辈子不分开。”
哦吼，看来是个政治人物啊，方圆想着回头应该要份嘉宾名单瞧瞧。
秦婉瑜的这句话带着浅浅的笑意，周芬芳彻底无语了。
那是一瓶包装精致的手工香水，一千块钱，包装算不上精致，但味道是真的……独特。
升国旗奏国歌时，刚好测验了第二代杜比环绕音效，很赞。
秦婉瑜手上盲弹，纷乱的心思早飞到了别处。
“作者黑塞在1943年给一个年轻人的信中做过详细的阐述：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两个自我，谁能够始终知道，其中的一个从哪里开始，另一个在哪里结束，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智者。
呼…“喜欢的，这里环境这么好，当然喜欢。”
水墨书写中华历史，超高清画面无可挑剔。
“我不想将就，所以才要等。”
这是作者的原话，这版的后记中有写，您看完全本就知道了。”
陷在爱情里的女人可以通过美好的感情把一切烦恼冲散，今天是第一次，方圆第一次正面回应她的感情，秦婉瑜心花怒放。
方圆说：“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秦婉瑜绕到另一侧上了床，问：“你和爸爸又吵架了？”
但怀里抱着沈凝飞，负罪感加重，晚星下，他给傻媳妇讲了阎罗王和孟婆婆的故事。
咀嚼一番，周芬芳淡淡说：“妈妈老了，说不过你了。”
去平遥参展，专业老师给他们的要求是6到9张，每人可以上交十五张，然后由老师从中选择质量好的冲洗印刷，但方圆错过了预选期，老师让他随便交九张，直接上就好了——方圆大作，总会吸引流量过来瞅瞅。
周芬芳这才知道，女儿真的太聪明了，她已经想出了自己可能问的每一个方向。
围栏上有暖黄色的灯带，晚上看去很有浪漫的氛围。
沈凝飞问：“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味道么？”
“……”
论长相，女儿比她年轻时还要漂亮，论学识，女儿也是一等一的。
沈凝飞说：“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味道，只是不适合我。”
见母亲不大明白，她知道机会来了。
——
沈凝飞摸着他的短发，扎的手心痒痒的，她笑。
《如愿》唱完，全场沸腾，不呼喊，却满是掌声。
其中，他还发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个在冰岛拍卖会上拍走FLY集团第三轮领头权的比利时帅哥。
她抬眼看向秦婉瑜，“过来躺下，妈妈今晚和你睡。”
也不对，是，自己没出错，但之前那个危险不也是感情带来的么…
“等多久呢？一年、两年？你最好的年华还有几年？”
楼上，秦婉瑜的心思在荡漾。
说着，他贼兮兮地指指楼上，“探探口风。”
沈凝飞笑着问：“静怡说谈恋爱时候男人说的永远不要信。”
她看着女儿，心里很纳闷。
反过来想，无药可救似乎也是一种将就。
“缶。击缶。”
“……”
周芬芳说：“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的，生活给女人的答案往往都是……将就。”
“他和那个沈丫头的感情似乎很好。”
“爱并非毫无价值，它源于天性，是一种必需。爱的欲望该得到哺育，痛苦该去品尝，蠢行该去实践。”
两千零八名群演展示完太极魅力后，沈宁飞上场了。
倒数第二个节目，梦幻般的地球冉冉升起，航天英雄传递梦想。
都说女人一辈子逃不出的诅咒就是遇见一个错误的男人，她自问一生没在恋情选择上出过错……
方圆经过两天两夜的精修，成品拿出来后沈凝飞和秦婉瑜都傻眼了。
进门后，周芬芳看了看，听见楼上有钢琴曲的声音，便知道女儿在楼上，她压低声音转过身瞪了秦刚两眼。
秦刚闻言，憨笑着说：“方圆那小子应该懂事的，一会儿你去……”
二十一年了，她觉得自己横拦竖挡保护着女儿，可感情这东西还是见缝插针似的溜到了女儿身边。
“你觉得浪漫么？不觉得阎王很自私？”
秦婉瑜侧过头看着母亲，半晌，她靠在床头，怔怔笑了笑，说：“能的。”
方圆说：“女孩子间送香水可以的。”
沈凝飞没出现的时候，陈婉她们不也在么？
肩膀、腰肢、小肚子，一处处似乎还存着方圆大手上的温度，麻麻痒痒。
周芬芳问：“道理记住了，就能用得上？”
“你的馊主意，那个吴语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女儿要是在她们母女俩那受了委屈，我可不管你工作不工作的事，我肯定要去讨说法的。”
秦婉瑜抱住她的胳膊，把脸蛋枕在她的肩膀上，沐浴后的母女更像一双姐妹。
方圆磕巴都不打，“相信我，现场看一定没有屏幕前看舒服。”
周芬芳好一会没说话，在她进屋子之前已经想好了劝女儿的话，可除了开场白，之后的每一句都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方圆说：“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知道。”
最后，主题曲没变，还是油和米。
“喜欢和他做邻居？”
班得瑞的曲子在CD机里响着，也在她的指下响着，双排键没有踏瓣，可她穿着拖鞋的小脚丫依然跟着节奏一点一点，脸上勾着嘴角，藏不住的笑。
周芬芳翻翻白眼，“多大岁数了还能总吵，妈问你…”
周芬芳拍拍一旁的小说。
沈凝飞问：“这些照片要表达什么？”
“不觉得。”沈凝飞捋捋头发，抿着嘴微笑，又问他：“你觉得你很自私？”
沈凝飞无奈一笑，心里什么滋味自己也说不清，但这种说不清的感觉……她把眼神放到秦婉瑜的脸上，她已经习惯了。
“你就认准他了？”
方圆拉着沈凝飞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还可以，”方圆回答得模棱两可，“你知道的，高中时我就很忙了，很难有时间在学校呆着。”
屏幕太大，方圆看到的东西别人也看得到。
“睡吧。”
妈问你，这三个字一出，秦婉瑜就条件反射似的心里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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