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命运不会高抬贵手（万字章）
林泽在追孟静怡，这不是秘密。
家里条件不差的他，也有着阳光俊秀的外表，花季少男充满自信。
从小到大，他自奉花丛老手，渐渐就对单纯懵懂的女生失去了兴趣，越来越喜欢成熟风骚……风韵的女孩子。
美女寝的姑娘们各有姿色不假，但他对孟静怡的观感最佳，是以早早展开追击。
只是屡战屡败的结果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陈逸被他视为头号大敌，恨屋及乌，连带着对总爱出风头的515寝众人也很是不满。
抬眼看去，陆曦朦胧着泪眼在跟后台人员交谈。
上个节目是两男一女表演的小品，模仿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踌躇了一晚。
那个夏天距离我现在有多遥远
杨一帆点评道：“气质顶级，长相也不错，老幺眼光很到位啊。”
顾离说：“兴许他就是喜欢这种仙儿仙儿的款式。”
客厅里，横着笛子给自己吹歌听；
三十五岁加重生一年半的方圆鼻酸想哭。
方圆摇摇头：“不想。”
男生眼角抖抖，上前一步，也不知是想动手还是想开口，但沈凝飞冲他摇摇头，然后跟方圆说：“谢谢你，那不是我的曲子，乐团没有独奏的。”
半步向前迈出，又瞬间被向东拉住。
“徐同学，明天回学校我能请你吃饭么？”
因为雨只是变小了，并没停；因为他要和一群男生一起去帮校乐团搬东西。
红着脸，羞羞的表情：‘我做的不好，你尝尝吧。’
林泽如是想着，冒着大雨在活动室找到了正在举杠铃的成勋教官。
那个本应享受人生的恬静女人，却陪着自己粗茶淡饭了多年。
顾离说：“老幺要唱歌，咱得叫好。”
沈凝飞的长相随比不得二李一陈那么耀眼，但她的气质太出众了，那份恬淡和清寂很难在当代女孩子身上出现。
陆曦瞅瞅他，有点委屈。
营部没阻拦，校领导没阻拦，青春热血的男生女生，唱首歌而已。
我觉得应该给予他们处分，上报学校，通报批评。”
走过去，把皮夹克塞给陆曦，方圆问：“咋了这？”
明天最后一天是联欢会，林泽知道学校和学院的领导会分散去各个军训地点出席。
倔强地不说别走别走
陆曦完完全全知道，这首歌方圆就是给沈凝飞唱的。
交响乐曲很长，一首结束还有两首。
说过的天长地久，写成了情歌一首
“伴奏带坏了。”
同样是男生，主持人明白，这不定是打算跟谁当众告白呢，同为新生，勇气可嘉啊。
——
下午两点半。
方圆的双眼自动给画面加了大大的景深，除了沈凝飞，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方圆问：“天气预报靠谱么？”
战士打靶把营归……
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沈凝飞会驾到，他肯定愿意露这个脸。
工作人员说：“这次的场面太小，公司只给我们配了一台机器，只能播放卡带。”
当时他的想法是：又不是全校发言，当着六百个生瓜蛋子说个毛？
杨一帆说：“我也要学吉他。打篮球和弹吉他最受妹子们欢迎！”
他问：“不能在网上下一个伴奏吗？”
林泽点头说：“是的，这样的确不行，他们……”
“有个男生正在追她。”
和十几个男生一起站在营部操场边，方圆撑着伞，听着濛濛细雨滴落的声音，静静地等待着。
目之所及都是方圆的绝对领域，谁都别想在这个范围内抢走他的小飞飞。
火车上的擦肩而过是他持续一年多的遗憾，他终于看清沈凝飞十八岁的样子了。
方圆充耳不闻。
因此，他原以为沈凝飞是个有趣的姑娘，但相处这几天才发现她无趣至极、冷漠至极，而且原则性极强。
睡觉时，抱着自己的胳膊……
方圆问：“啥音乐？”
陆曦挡在两人中间，笑嘻嘻地冲方圆说：“你怎么知道我冷？谢谢啦。”
这种紧张感来自于今生这滴答不停的数百万秒中，她根本不会有一次向自己投来匆匆一瞥，因为这一世，她还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贴身的口袋中有这么一块表。
他是谁？谁没钱？
我有钱啊，我家三个饭店，咋没钱了？
——
面对爱情，他又变成了十几岁的忐忑少年。
打了鸡血挂满淫笑的方圆，再度引起寝室哥们儿的嘀咕。
看模样似乎是个舞蹈，轻丝飘带的演出服已经换好了在候场。
十二点半，雨停了。
方圆了解沈凝飞，外不圆内更方，既不好接近更不好拿下。
教官瞟他一眼，说：“这样不行啊。”
QQ音乐三巨头的声音，加上略琴极好的作词，霎时间就征服了这个年代的一众年轻人。
然后他就看见跟着沈凝飞后面下车的高个男生举起了一把伞，撑在她的头上。
百般计策使出来，张勃却总被淡淡敷衍，就像打在棉花上，十分难受。
不妥协，坚决不妥协，前世就注定好的！谁都别想改！
看着面前高大但满脸土灰的方圆，男生皱起了眉头。
陆曦跟在后面说。
为了见沈凝飞，他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心理准备。
方圆想过去揽住她，想给她披上外套，想用下巴拄着她的头顶，想告诉她：我好想你呀。
睁开眼，向东极不自然地扭过头跟陈逸等人没话找话。
沈宁飞小妹妹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么。
把懦弱当自由，我们早晚要承受成熟
时间从不是记忆的对手
到老地方叙叙旧，我们谁都别难受
在眼泪落下之前，我们好好聊聊天
校园偶遇那一刹，张勃被沈凝飞身上出尘的气质所惊艳。
下定决心。
首首这个黄金时代的经典曲目响彻山谷。
杨一帆说：“万一不好听呢？”
金黄色的利剑从蓝色背景下穿透缝隙直插地面。
旧情人常问是否是否
向东说：“吃烤肉那天的电话似乎就是lucy。”
这城市每天那么多人在擦肩
而谁在你身边，直到心碎都失手失守
才承认离开时满身伤口，求命运高抬贵手
摸摸脸，他想明天回学校必须立立正正捯饬一下，现在土了吧唧的，可能是吓着媳妇了。
一登台，叫好声就没停过，陆曦的人气可想而知。
徐安然拿着麦唱，歌声清脆好听，扭着腰跳，妩媚绰约。
和着缠绵的曲子，陆曦翩翩起舞。
沈凝飞朝那男生微笑一下，一起随着人群走向楼里。
方圆点点头：“借我一把雨伞。”
张勃深呼口气，说：“都是庸脂俗粉，我就觉得你最好看。”
方圆知道，轻施粉黛后的沈凝飞会很美，不，在方圆眼里，沈凝飞就是好看，就是比得上任何人。
收起开心果，找了个板凳坐下发呆，没一会儿，方圆听见了争执声。
刚才这姑娘的做法没错，本意就是为他好，怕他出场过于草率。
第三步，架子鼓前，手里的夹克被一把拽走，胳膊被拉住。
“这首合唱结束就要到了。”
‘她还不认识自己，一个乐团的同学而已，况且…瞧着那傻丫头笑得蛮礼貌的。’
九月二十三号，这场联欢会恰逢秋分。
沈凝飞专业过硬，离校后还经常配合学校一起演出。
“她是我女…我在追她。”
拎着衣服跑回来，步步接近后台，放缓脚步。
赤脚走回舞台，陆曦给方圆的歌伴舞。
天亮后方圆就去了成勋教官那里借了一把伞。
直到睡前，下铺的杨一帆才轻轻踹了一下床板，小声问他那首歌叫啥？
方圆说：“眼泪落下之前。”
陆曦正待下台，方圆却站了起来，伸手管主持人要麦克风。
——
方圆目不转睛，眼里只有舞台上那个遗世独立的姑娘。
范之瑶在考虑怎么把方圆捧红挣钱，可莫名其妙的，她总感觉方圆唱歌的声音有点熟悉。
成勋教官一身腱子肉上的汗水已经晾干，起身慢条斯理地穿上士官军装的上衣。
——
“小心，飞飞，我扶你。”
乌云尽散，碧空千里。
那晚他对寝室几人说的话犹在耳边。
同桌的五男五女一脸莫名其妙。
张勃见她没吱声，补了一句：“高年级的男生都觉得陆曦是这届的院花。”
听呆了、看呆了所有人。
主持人懵了，尴尬不失礼貌的点点头，把麦克风递给他。
沈凝飞立即躲开，朝男生摇头。
小丫头抽抽涕涕被吓了一跳，白他一眼说：“才没哭，冻得流鼻涕。”
——
山谷变成他向往两辈子的婚礼舞台，他站在台上，等着新娘从那扇门后出现。
方圆问成勋：“雨天，校领导还会来么？晚会还能办吗？”
这个信息方圆上辈子就知道。
琴弦拨动，从第一个音符响起开始，所有人就知道这是首情歌。
虽然一吃就是几颗大料，但就是好吃，没有再好吃的了。
“只是交个朋友，先。”
厨房里，沈凝飞系着围裙，笨拙地为他做菜。
是我不成熟，还有些愧疚
陆曦诧道：“你会弹吉他？”
车轮滚滚，车辆一点点驶近。
替小胖墩默哀一分钟后，方圆悄悄起身离开，直奔小卖部。
腿上横着长笛盒子，沈凝飞垂眸发呆，没注意到距离她只有几米远的方圆。
吃过饭，徐安然偷偷塞给他一百块钱。
西服男生昂着脑袋桀骜地看着方圆，似乎在宣示主权。
营长发言，校长发言，院长发言，处长发言，新生代表发言。
大学是个小社会，半封闭半开放，自然有各种八卦。
午饭方圆吃了两大碗，傻乎乎的笑容一直没停。
一舞终了，陆曦躬身一揖，掌声如雷动。
看着聘聘婷婷走下台的女神，小胖墩彻底被整不会了。
“那男生高高的个子，我们学院大二的，长得不差，吹单簧管，和她一个乐团。听说咱们军训这段时间，他已经在学校到处宣扬和沈凝飞在一起了。”
一句话，响彻全场。
教官又补了一句：“军人的天性除了服从纪律之外，还有一点是绝不背叛。”
——
‘可我认识他么？为什么他会说一见钟情的念念不忘？’
看到刚刚调戏沈凝飞的那小子在弹吉他出风头，张勃心里有些不快。
连日来，他从别人嘴里没少听说。
徐安然吧嗒吧嗒嘴，心里在想下次表演的时候要不要叫那家伙一起……
进到市区，公交站的广告牌不少都换成了酸酸甜甜优酸乳。
梧桐和银杏的枯叶被一场大雨打落，萧瑟地堆积在路边。
‘我要把喜欢的女生都娶回家，我坚信只有自己才能让她们得到真正的幸福…’
顾离说：“老幺切号了？”
吉他他很熟练，而且陆曦的舞蹈功底不是盖的，完全可以根据方圆的弹法即兴起舞。
——
他知道，沈凝飞就在那后边候场。
不多时，一辆小巴从山湾处露头，后面又钻出来一辆大巴，再后面是一个小厢货，印着“飞驰物流——同城专送”。
沈凝飞就在大巴车上，方圆目光一凝，浑身都跟着紧绷起来。
陆曦是学校的小明星，她的节目被排在压轴。
命运从来不会高抬贵手，想要的，必须得自己抢。
三十多岁的灵魂本应成熟坦然，可突然提前一天…
搬凳子的、搭舞台的，有条不紊地指挥下，效率很快。
陆曦入校的风头太大了，男生喜欢，女生嫉妒，虽然小丫头不理会这些事，很和善地对待别人，但防不住有人暗戳戳动手脚。
大巴车门开了，二十几个学生鱼贯而出。
冗长又没啥营养的领导讲话持续了一个小时，三点半，联欢会开始。
上天若是关上这扇门，那他就一脚再踹开。
陈逸长大了嘴巴，喃喃道：“老幺深藏不露哇。”
方圆一直在盯着被大木架子围起的简易后台。
“你确定这时、这个形象去见她？”
“说来有趣，她参加的那个节目刚刚结束，第九名的女孩子和你同名，叫沈宁飞。”
一来是锻炼，二来是艺术学院也在这，懂欣赏。
有人在不舍地哭哭啼啼，更多人是欢欣雀跃地笑。
让他跌份儿的方圆变得和陈逸一样讨厌。
我们都自作自受，是还没接受，是还没看透
‘嗨，你好，同学，我叫方圆，正方形的方，椭圆形的圆。’
给自己收拾行李箱时，坐在盖子上使劲拉着拉锁；
停下动作，教官看了他一眼：“说。”
陈逸说：“刚才他看那个高个子女生的眼神有异样。”
天亮，十几辆客车已经停在了操场上。
大巴缓缓离开，夜也浓了。
方圆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陈逸指着沈凝飞跟身边几个男生说：“就她。老幺今天就是直勾勾瞅她来着？”
被拖着转身的那一刻，方圆看到沈凝飞抬了头，看向了自己。
西服男生忙不迭地拿起外套想给沈凝飞披上。
苍茫天地瞬间褪色。
焦距瞬间拉近，他似在和沈凝飞近在咫尺。
口哨声，叫好声，大学生们站起来鼓掌嘶喊，状若疯批，除了给女神撑腰，还是对这二十一天煎熬的宣泄。
留在原地，方圆回想。
捏捏兜里的开心果，方圆想现在就冲上台去告诉她：傻媳妇，我要追你咯。
大学生们捧场地鼓掌。
年轻的爱人总信奉覆水难收
一副“我想静静”的方圆拒绝和任何人说话。
当然，即便她看到了，也绝对想不到这个一身迷彩服，脸上还挂着稚嫩的男生会是和自己纠缠两世的冤家。
向东问：“老幺去厕所还没回来？”
台下交头接耳，没人听说有这个节目，节目单上陆曦就是最后一个呀。
“那个叫方圆吧？他的做法我第三天就发现了，组织上已经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
沈凝飞离他越来越近。
这个雨夜，林泽辗转反侧。
遥遥望去，五彩的灯光时不时打亮昏暗的后台。
杨一帆说：“这什么歌啊？”
沈凝飞换上了长裙礼服，安静地坐在角落，虽然披着外套，但方圆还是能感觉出来她被冻得发抖。
转身往宿舍跑，他记得自己的背包里装着一件夹克。
“会这首歌？”
沈凝飞遥遥看着舞台，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夜没睡的方圆依在座位上补觉。
把邂逅当拥有，直到心碎都失手失守
才承认离开时满身伤口
所以学校把包含新生的一支管弦乐团派来这个营部参加联欢会，表演三首曲目。
沈凝飞知道那个节目，但她没看过，只是最近好多同学因为那个同名女孩儿的大火调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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