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波斯之乱
“放！”
“轰轰轰——”
五月中旬，伴随着凶猛的炮声在干燥的波斯地区作响，一支试图冲锋的骑兵几乎在一瞬间被挫掉了锐气。
数千骑兵顶着炮击前进了百余步便无奈再度撤退，而他们进攻的目标，便是被夺走两个多月的忽鲁谟斯港。
在他们败走的同时，坐镇后方的乌尔萨懊恼的摔碎了自己手中陶杯。
“他们的火炮怎么有这么多！”
乌尔萨怒骂，而他之所以敢对明军发动攻击，主要是哈里勒给他发来了军令。
他并不担心乌尔萨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行为，因为他是沙哈鲁的人，即便沙哈鲁在帖木儿生前看上去不受宠，但他毕竟是霍拉桑地区之主。
“我们可以继续在这里驻扎五天，五天后再行撤退。”
胡季说的有理有据，尽管在不知兵的人看来这有几分出卖情报的意思，但对于明军来说，自从军改过后，他们还没在同等兵力下对敌输过。
郑和话里尽显豪迈，胡季听后郑重作揖：“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消息报回了。”
风尘仆仆的胡季对乌尔萨介绍自己，乌尔萨却因为在郑和、陈瑄手中吃瘪的忽视了胡季的打招呼，自顾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说你能帮我什么？”
“他们的军队人数在两万人左右，大部分都是步兵，只有少量骑兵。”
胡季见状下马，在门口接受了检查过后走入别墅之中，并在主屋的平房内见到了郑和与一名四旬将领。
西厂虽然看上去对国内文武百官制约最小，可它距离东宫最近，而东宫在大明朝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胡季的话让乌尔萨先是失落，而后惊惧起来。
倒是胡季这边进入忽鲁谟斯港后，立马便觉得四周都亲切了起来。
“放心！”见郑和同意，陈瑄连忙点头，胡季也开口道：
“好！”乌尔萨点了点头，随后举起了葡萄酒杯，与胡季推杯换盏了起来。
在陈瑄看来，黑羊国主优素福和帖木儿阿塞拜疆总督米兰两人的对决，完全就是菜鸡互啄。
不仅如此，在下令结束后，他又对南边下令道：“让赫拉特的沙哈鲁领兵支援克尔登，让阿塞拜疆的米兰协防伊斯法罕。”
此刻的哈里勒还不知道明军已经展开进攻，依旧隔着近三千里进行指挥。
“原来是沐阳伯之子啊。”陈瑄解了疑惑，他还在想郑和为什么那么热情，现在看来不热情才奇怪。
五日后，乌尔萨在天未亮前宣布撤往北边四百里外的克尔登，并给克尔登、设拉子、瓜德尔传令加固城防，同时派人将信件送往了西波斯地区，提醒了正在阿塞拜疆作战的米兰沙阿。
“最后，帖木儿国内部的问题十分严重，如果没有了沙哈鲁，我很怀疑这个国家会分崩离析，因为沙哈鲁目前的几个儿子里，我尚未发现一个大才。”
明军火炮的威力，远比帖木儿帝国的火炮威力要大得多。
在他的拍手示意下，一个卫兵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上来并打开。
现在经过胡季这么一说，他恨不得立马下令全军退往克尔登。
“不过哈里勒虽然成为帖木儿国的国主，但曾经支持他的麾下诸将并不希望帖木儿国再出现一个帖木儿，而是想让哈里勒成为一个傀儡。”
“看到了。”胡季点头，并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最多半个月就会发起进攻，或许更快。”
“如果哈里勒还不愿意服软，那朝廷可以拿下克尔登、设拉子，再往内陆的伊斯法罕会比较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此，当胡季他们亮出日、月旗的时候，忽鲁谟斯明军阵地没有展开炮击，而是等着他们慢慢靠近后，才派出了十余名骑兵接应。
“可以交给沙哈鲁。”胡季开口道：“如果我们表示沙哈鲁拿下王位后，便将打下的疆土归还他们，那沙哈鲁一定愿意将忽鲁谟斯港连带海峡上的几个岛屿交给朝廷管理，并且还愿意与朝廷建立贸易，向朝廷称臣。”
“需要多久？”胡季询问，一旁的陈瑄却道：
在他的注视下，郑和略微思考片刻后才开口道：“打下容易，可怎么守？又或者交给谁？”
“我花费两年了解过沙哈鲁，如果他上位，帖木儿国毫无疑问会开始治内，而非向外。”
得罪沙哈鲁，乌尔萨就别指望会有谁来救他了。
“只是哈里勒的手段也并不差，所以他们现在在撒马尔罕僵持着。”
舰队已经在忽鲁谟斯停靠了两个多月，尽管攻占忽鲁谟斯让他们缴获了价值二十万贯的物资，可这笔钱根本就抵不过舰队这两个月的耗费。
他无视了胡季，胡季也不恼怒，而是行礼过后离开了此地，并在众人的目光下，带着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人向着忽鲁谟斯步行而去。
“只是交流的话就不用了，我们已经交流过了。”乌尔萨的目光从一开始的诧异到惊喜，再到平静，显然不认为那一面之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为了躲避明军的火炮，他们只能在三里外整军，一旦进入二里的范围就会遭受炮击。
瞧着胡季自信的分析，陈瑄摸了摸自己的短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当初如果不是东宫开口，那建文年间参与靖难的那群武将，即便不被论罪，也多半要被拘禁家中。
正因如此，舰队全军上下都渴望着出击，而不是死守忽鲁谟斯。
“三个半月时间，也差不多够我打下这块地方了。”
“蠢材！！”
在经过检查后，塘骑才翻身下马作揖：“小旗官王崇，见过百户官，您请上马。”
十五日后，当明军开始发起进攻，身处撒马尔罕的哈里勒才得到了乌尔萨的消息。
“如果他把帖木儿国治理好了，让帖木儿国长治久安的存在，那朝廷无疑会在西边多一个大敌。”
唯有攻城掠地，以战养战，才能让舰队这次下西洋的成果斐然。
“试试总不会有坏处。”胡季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同时也爆料道：“我和明军陈瑄的儿子陈佐曾经见过一面，尽管当时的我只是一個卑微的行商，但我相信我能用大明百姓的身份与他们交流。”
在他们推杯换盏之余，作为信使的骑兵也被乌尔萨派出。
由于距离遥远，乌尔萨他们只看到了胡季骑马的场景，再往后便看不见了。
“即便我无法说服他们，也能为您带来有用的消息。”
听到他的话，乌尔萨与四周的将领们哄然大笑，乌尔萨笑出了眼泪：“你应该看到了我的军队。”
“马上给我传信给乌尔萨，让他把克尔登以南的所有小城池全部搬迁运送往克尔登。”
“因此，他一旦上位，朝廷只有利，而没有弊。”
“半个月……”乌尔萨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拍了拍手。
“该死的！该死的！”
“如果他能让步自然是最好的，不能让步对于朝廷也没有什么影响，给他们集结南波斯地区兵力，一战而定总比我们四下搜寻要好。”
“哈哈哈——”
站在营地里的乌尔萨眺望忽鲁谟斯港，无能狂怒。
胡季大概描述了一下帖木儿在波斯地区的实力情况，随后便作揖退出了小院。
“在回回教中，钦察、瓦剌、鞑靼都是异教徒，宗教的问题足够让双方出现矛盾。”
他之所以敢带着一万五千人在距离明军如此近的距离扎营，就是因为他看出了明军没有进攻的意图。
“一旦他开始治内，那大明不管是海上还是陆上，都将是帖木儿国的经济帮手。”
“总督，这是从赫拉特前来的几位中国人，他们自称效命于沙哈鲁总督麾下，特意来为我们解围。”
如果城池守不住，那当地的大部分物资无疑都会被明军所获取，明军也能以战养战的不断打下去。
胡季如此说着，郑和却皱眉道：“可以先出兵，但这块地方的归属，我还需要请示一下殿下。”
中原王朝历朝历代并没有固定的国旗，所有王朝的旗帜都是复杂繁多的，大明也一样。
“中国人？”乌尔萨带着充满怒意的目光回头，而被监督的那几人也掀开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思前想后，乌尔萨也不觉得自己会损失什么，因此开口道：
“请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所说的这些话？”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我的军队中，直到我们与大明的战事结束。”
不过同的是，他们带上了一杆长矛，并挂上了大明代表太阳的红日旗，以及代表月亮的白圆月旗。
他早就想出兵攻城掠地了，毕竟那才是实打实的功绩，有这些功绩在手，即便他拿不下公爵，也能凭借这份功绩成为侯爵之中的拔尖者。
也在他狂怒的同时，他的身后走来了一队士兵，而他们之中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的人。
“我估计不出两年，撒马尔罕就会爆发内战，而朝廷支持的沙哈鲁便会有机会登临帖木儿国王位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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