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道别
我是鲜血的深潮，我是厄难的原点。
我听到雷鸣，在血泪即将覆没大地的地方。
我是血之涡旋，势必将身旁之人拖下深渊，所以我当独行，面对我之苦痛。他们助我，便是伤我，他们救我，便是杀我。
“这是诺拉·塞巴斯之子的独行之路，无关者当尽早离场。”
约翰·坎普已经隐约能看到远处的绚丽辉光，在树林与迷雾笼罩的深处，一股使人忍不住静心倾听的奇妙韵律正在耳畔蔓延。对于第一次接触自然圣地的人来说，这种超脱生活的平静已与朝圣的虔诚无异。
那里便是珍珠圣所，那便是诺拉心心念念的家园。
“真是……让人不适到起鸡皮疙瘩。”
卡莉·塞巴斯。
“她的养子。”
她是一名人类，她是诺拉模仿变形的原体，她是诺拉的养母。
卡莉·赛巴斯对约翰的态度从轻微的敌视变成了忐忑，她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大个人会是她的外孙。
“到这边来，年轻人，你身上的气味，会给别人添麻烦。”
“我不会进入你们的圣所，那也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需要来这里，在这里等她。”
心怀某种阴暗的冲动，约翰·坎普对卡莉·塞巴斯提出了疑问。
“韦瑟特的护符是不是没法还回去了。”邪术师突然想到，将圣骑士踹下山崖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解下他脖子上的护符项链。
等到视野开阔，约翰能看到白色塔楼的中部窗棂，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是，我已经知道了。”卡莉从壁柜里拿出一瓶草药汁，咬下塞子，贴住下嘴唇，“那么，你是诺拉的谁？她在外面的丈夫？她的情人？”
约翰被带到了一处热闹的简易营地，在珍珠圣所外围，成队的游侠在靶场训练技艺，三两个头戴树冠的德鲁伊行色匆匆，他们在为战争做准备，人们脸色上的紧张表明情况并不轻松。
“如果诺拉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请原谅她，约翰。因为养育她成人的人，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当然，除了宠物，那还能是什么？”
“我为诺拉·塞巴斯而来。”
约翰对这种冒犯又古怪的视线感到不适应，但卡莉的身份让他压下了心中的烦躁。
……
真是失策，就说被卡尔昧下好了。
约翰想到最开始误解的卡莉对自己的敌意，脑中电光一闪。她真的知道诺拉的龙虾情人吗？
德鲁伊不用继续喝了，她的药瓶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约翰抿着嘴，等到卡莉将第二口喝完，才接着说：“那是我另一个养母给我取的。”
“约翰。”卡莉·塞巴斯维持着慈爱的笑容，抚摸邪术师脸颊的手掌移动到了他的头上，轻轻抚摸，“离开这里吧，带诺拉一起离开，好孩子。”
“对我来说，她已经足够好了。卡莉，对她来说，也一样。”
沉默将这个女人的身形变得佝偻，她微微弯腰，已然没有当初面对约翰当初的镇定从容。
“感谢女神。”维尔蒂斯邪术师轻轻说道。
“嗯。”约翰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
也许自己的到来对她来说是个坏消息，约翰有些抱歉地心想。
约翰朝着那道光晕继续前进，他心中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烈，深红之力相当讨厌珍珠圣所，这种隔阂在皮肤上逐渐明显。
“那个叫约翰的龙虾，真的是诺拉的宠物吗？”
卡莉·塞巴斯靠住墙壁，有些激动地说：“不，你不应该插手珍珠圣所的事，她也是，你们与这里已经再无瓜葛。你该离开，你们都该离开。”
诺拉·塞巴斯的脸。她的头发夹杂银丝，眼角有不易察觉的皱纹，露出恬静的笑，那双碧蓝色眼睛带着疲惫和警惕。德鲁伊单手叉腰，身高与约翰几乎平齐。
约翰抬起头，看见德鲁伊卡莉·塞巴斯正带着恬静的笑容望着自己。
关上门，卡莉·塞巴斯的目光开始打量起邪术师，她的视线不断在约翰的脸上移动，像是刨树皮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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