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亵渎祷言
“梅林，你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世界是一个谎言。”约翰发现黄铜龙并未如第一次发现真相那般情绪激动，甚至对约翰产生敌意。今天的梅林已经能够轻松说出【谎言国度】这个名词，不再强调自己的世界的真实性唯一性。
黄铜龙瞧着脑袋下充满好奇的邪术师，心里生出古怪的想法。这个侍奉深红之神的年轻人就那么笃定我不会生气吗，我只要张开龙吻，就能从他的头顶给他一发高热龙息。
当然，梅林不会那么做。
他的尾巴轻微摇动，尾刺沿着书架的横板边缘滑动。
“一开始，我的确无法接受，在你走后，我忧郁了一阵子。我陷入漫长痛苦的哲学沉思，思考自我乃至这个世界的意义。直到我的身体开始抗议，肌肉记忆驱使走向图书馆深处，去清理那些陈列古董书的灰尘。”
“保养这些承载知识的载体是我最喜欢的工作，它将我的大脑放空，让我不再去思考那些使我抑郁的东西。我在这个过程中幡然醒悟，即使这些东西只是我的错误认知，即使那些知识可能是虚假的，保养工作依旧让我感到愉快。”
“重要的不是真假，重要的是感觉。”
亵渎祷言？
“卡梅隆的王城建立在一座被埋藏的古老遗址上，那座建筑的悠久历史甚至能追溯到我诞生之前。尤瑟王，也就是摩根的父亲统治时期，王城挖掘出了遗址的秘密入口，委托当时身为宫廷巫师的我进入调查。”
“失落诸神，那些石板，描述的是从这个世界隐去的诸神。那些刻印文字的可怕意志中，带着一丝诡异却又强大的能量。危险却又诱人，就像一份带毒的糕点。”
“即使在虚假的世界，灵能依旧能够正常运转。”
约翰点头。
“所以，我将第四个词称作【亵渎祷言】。”
“那个祭坛是一个亵渎诸神的仪式，摩根的骑士们通过亵渎诸神从仪式中获得了力量。”
“倘若有一天我注定陨灭，你会记得的，图书馆里的巨龙，记得我曾是一位朋友。”
“而石板上的文字，则是不该存在的第四个词。”
“我们在祭坛周围找到了一些石板，那上面只有几段简洁却带有阴森气息的文字。我根据石板的排列位置对应已知星象，找到了石板描述的对应物。”
“毫无疑问，神明会对念出第四个词的信徒降下最为严酷的神罚。”
“不，还有一位。”
“即使我的存在可能是一个幻象，即使我的生命、我的形体、我的记忆皆由虚构，这些链接着我们、维系存在的感情，与一个虚拟灵魂产生的共鸣，依旧是真实的。”
“我把我的漫长时间花费在了这些虚无之物上，我的泪水和喜悦都留在了这里，在我眼中，它们已经不再虚幻，它们被我的热爱赋予了真实的意义。”
“你认识摩根。”约翰说出了这个明显的答案，梅林渊博的知识见地证明他的经历非比寻常。
梅林点了点头，逐步开始了个人解析。
“因为心灵是认知，认知没有真假，只有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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