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明天我跟着去，倒要看看谁敢欺负罗
浩
“……”罗浩无语。
周老板虽然是军旅出身，据说年轻时候脾气火爆，张嘴就骂人，但自己接触到的是已经被岁月磨去棱角的周老板。
那时候老板脾气温和，自己极少听老板骂人，尤其是对自己更是如儿孙一般。
今儿这是怎么了？
“咚咚咚~”顾主任也听到了自家老板骂人的声音，嘴角上扬，含笑敲门。
“谁呀。”一个温和恬淡的声音传出来。
“干妈，是我。”顾主任不知不觉腰已经弯下去，脸上带着笑。
王佳妮怔了一下，但随即恍然。
“大妮子？”
说是三杯酒，但今儿苗老没拦着，周老喝得尽兴。不过到了第五杯的时候，罗浩给周老斟满酒，“老板，最后一杯了哈。”
周老侧头，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冷冷的看着罗浩。
“就是云台说的那位？”顾主任问道。
可那种精气神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忽略了这些，瘦小干枯的柴老的身影渐渐高大。
刚喊完，王佳妮一吐舌头，示意自己有点忘形。
“你……您……”王佳妮结结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我还奇怪，他宁肯到手的优青出波澜，也要换个课题。”周老还在闭着眼睛，嘴里刚跟着柴老的声音哼哼了几句，听到顾怀明的话后淡淡说道，“换你，也得换个课题。”
“嗯？”
“有点意思。”
每一个字的出现，画面的颜色也从黑白渐渐变成彩色，从压抑冰冷变得温暖。
周老横了罗浩一眼。
骂声戛然而止，周老屁颠屁颠从书房跑出来，老花镜垂在鼻翼的位置，微微低头，目光从眼镜上面看向王佳妮。
虽然他和柴老说不上有多熟悉，交情有多深。
顾怀明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摔到地上。
罗浩哪里知道，他只知道赵老是宣武医院的第一任院长，真·神经内科奠基者。
虽然没有解释，顾怀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前后画面他秒懂发生了什么。
知道是葡萄后，周老笑呵呵的去厨房洗水果。
仿佛自己置身于教室中，鼓掌迎接抢救羊水栓塞并成功的柴老。
苗老的头微微低着，老花镜卡在鼻梁偏下的位置，目光从老花镜上方看着王佳妮。
“老板的意思是大妮子的工作以后换一下。”顾主任提醒道。
“呃……”王佳妮受宠若惊，有些茫然。
罗浩的笑堆满了脸。
四通鼓敲过，一唱一和，顾怀明压住心底的异样，终于明了自家老板为什么骂罗浩“狗东西”。
“我从接触您的时候就知道什么事儿应该做，什么事儿不应该做。您放心，哪怕这次优青评选不过，我也坚持。”
周老恶狠狠的瞪了罗浩一眼。
“他大学毕业就去了英国，学了一个魔法学的硕士，说是英国皇家魔法师，回来后在青城山后院做了一年的饭，然后才当的医生。”
时间很短，只是闪了一下，顶多2秒钟，但却就在这稍纵即逝的时间里，给观众留下极深的压力。
“老板，要不咱爷俩来一首？”罗浩问道。
手机拍摄的画面有些糊，而且抖的很厉害，想来录制视频的学生也在鼓掌。
总不能欺负年轻人一腔热血不是。
“是吧，老板。”
“喝多了不好。”罗浩随后开始八卦陈勇喝了两杯啤酒就去储尸间和大体老师聊天的事儿。
艹！
顾怀明置身于那场景中，心底热血瞬间沸腾。
“凭什么放弃？人家血型不符，但去一线了！这叫什么？”
洗完水果端上去，周老坐在苗老身边开始审政一样询问王佳妮。
“老板，水凉，您别沾凉水。”
这时候，年龄变成了一个优势，熬也把别人熬死。
“这位是苗老板，国内药理学的领军、开拓者之一。”
“当医生的想挣钱还不容易。”周老忽然换了一个口吻，有些沧桑，“神经外科的真正奠基者赵老，当年协和毕业，又去了加拿大蒙特利尔进修，1940年回国，你猜做一台手术多少钱？”
先是一排排的血袋子，然后是一条条浸满了血的纱布。
“嘿。”罗浩笑笑，“明天的手术您要上台吧，那今天晚上少喝点，您别借着大妮子第一次登门的由头喝多喽。”
苗老拎了一把小吉他走出来，交到周老手里。
“老柴威风的紧呢！”周老气愤说道。
苗老跟着一起进去。
“什么话！我说要给大妮子洗葡萄就是要亲手洗，看着你俩洗像什么样子。”周老把顾主任挤到一边，伸手洗水果。
“老板，你看把大妮子吓的。”罗浩笑着说道，“大妮子一会去露一手，做几个小菜，今儿我和老板喝两杯。”
苗老微微皱眉，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慌乱的医护人员的身影交织，让黑白色的画面愈发沉重。
“好好好，今天看见大妮子，老夫高兴，一会给你们露一手。”
不过小罗博士的科研能力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交给他去做，老板也放心。
“我知道，知道。”
但就是这种焦糊的画面以及不专业的拍摄却给顾怀明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那时候哪敢想。”周老唠叨着，“现在，你觉得癌症无法攻克，他们觉得国自科的基金用在攻克癌晚上有问题，鼠目寸光。
那种压力迎面而来，哪怕顾怀明见惯了急诊大抢救，心也为之一紧。
讲真，柴老的唱腔并不专业，连票友都算不上，甚至还有两句跑了调。
老板……当年是端过枪、杀过敌的。
“我就说小方回来后好多天不说话，我看视频都羡慕的眼红，他亲眼看见能不羡慕？”
“这还不是老板您教育的好，咱当兵的就是要不抛弃，不放弃。”
“单纯的手术费，其他不管。”周老笑了笑，“蝇头小利别在意，记住了么。现在的话怎么讲？头部！不管什么行业，哪怕是要饭做到头部都牛逼。”
苗老把手放在周老手中，也跟着站起来。
画面一闪，医科大学的学生排队献血的画面出现。
罗浩小嘴叭叭的说着。
“呦吼，开饭喽~~~”王佳妮贝儿贝儿乱蹦的喊了一嗓子。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柴老一愣，但嘴角马上露出微笑，随着西皮流水声哼唱起来。
可眼前是学生，一张张稚嫩的脸胀得通红，每一声附和都从心而发、真挚的让人热泪盈眶。
“害，老板，柴老板刚好遇到了一個羊水栓塞的患者。”罗浩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来有一个去采血，血型没过的学生发现是癌晚，我这不才想着换个科研方向。”
“阴谋？”
“老板。”顾怀明连忙握紧手机，苦笑。
自家老板骂归骂，但还是要帮个场子。
王佳妮毕竟是医学生，两位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见到就像是做梦一般。
“嗯，知道了。他和大体老师聊什么？”
热血总有冷的时候，老板们不是那样的人，小罗博士也不是那样的人。
周老也就那么一说，没搭理老伴的腹诽，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顾怀明知道老板在说什么。
看角度应该是排队的学生拍摄的，画面尽头是罗浩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一管笔正在做着核对工作。
“走，吃饭。”周老起身，伸手。
苗老神色微动，但没说话，而是笑吟吟的看着周老，随后起身去了里屋。
罗浩一一介绍。
“都是自己人，那些话就算了。”周老朗声道，“小螺号，看得我眼红，你说怎么办。”
“你就唱双簧吧。”周老斥道，“三杯，你喂猫呢？”
【站立在营门三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
掌声雷动。
3日后，产妇在急诊团队的治疗下，输血23800毫升，脱离危险。
不过她没和顾主任打招呼，而是直接看向顾主任身后。
顾怀明愣住，这视频做的好啊，虽然明知道花不了几个钱，但却要比现在的电影看起来更引人入胜。
“老板，课题是该换。”顾怀明收起笑容，“我琢磨一下。”
周老微微颔首。
“是么！”王佳妮瞪大眼睛看着周老。
“！！！”
这种场面对医生来讲就是最高荣誉，别说老板，自己心里也羡慕的紧。
顾怀明知道那都是表像，老板们求的是一个传承。
随即，弦声响起。
学生们的队伍沉默而有力量。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时不时的笑声。
“老板年轻时候英俊潇洒。”罗浩在王佳妮耳边小声说道。
“老柴，他那破锣嗓子也会唱歌？能钓几条扁嘴算他厉害。”周老鄙夷道。
说着，罗浩拉着王佳妮去了厨房。
“他们敢！一帮狗东西！！”周老一横眼睛，杀气四溢。
视频最开始是黑白颜色，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但原本喜庆的画面却在黑白色中变得压抑。
“当时我可觉得能开3张单子就是上上大吉了，那时候我踅摸着等我退休之后一天能开5张单子，咱国家的国力就有了大提高。”
罗浩挠头，这是闹的哪班？
“别理他，大妮子进来。”苗老伸手，把顾主任和罗浩拨到一边，拉住王佳妮的手，“老周，小点声，大妮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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